身子,说:“那若是改卖别的呢?”
“种些别的也能赚,但赚不多,全被两年前那场旱灾赔了进去。”心安勿梦身子被他颠得一起一伏,凭他逗弄着,嘴里说:“靠老天和土地爷赏饭的事还是靠不住。前几年试过开绣坊,但北方做这个比我们娴熟,卖不过去。后来看民间有批匠人做木打铁干得不错,爹和我刚想试着扶持他们做大些,圣上那边又不肯。”
“圣上怎么还不肯了?”皮皮虾动作停住,“地方属国若是赚钱了,朝廷也能多收税。”
“你也知道是地方属国。”心安勿梦抬了抬眼,恹恹地说:“做大了是好,做得太大就不好了。再者说,木工铁工那些东西本就容易惹人忌惮。往小了做是做些床桌门栏卖钱,往大了做……谁知道你能背地里造出些什么来。”
皮皮虾顿时领会,迟疑地问:“北方氏族的打压是圣上授意的?”
“起码是默许的。”心安勿梦颔首道,“北方氏族群雄逐鹿,南边只有平充国稳稳当当地偏安一隅,哪个氏族会甘心。”
“既如此,便不可再退让下去了。”皮皮虾抽出身和他相对而视,说:“这种打压没有头,就是不灭不休。”
“我家能从开国安存之今,行的一直是避世退让之道。若是打破……”心安勿梦顿了顿,“我怕破局不成,当了我家千古罪人。”
“也许我一开始就错了。”心安勿梦声音越来越小,反倒是泣声大了:“若是我不那么轻易放过表兄那个案子,元氏一众北方族人也许不会这么肆无忌惮。表嫂和孩子两个活人不见踪影,爹居然就能这么算了。”
皮皮虾问:“他俩还没找着?”
心安勿梦摇摇头。“元家硬说他母子和护送的几个壮汉家丁都不见踪影,估计就是藏起来了,不肯交出银子。”
皮皮虾脑中轰鸣:“他母子是被几个壮汉家丁给送丢了?”
他忽然有些晃神。
远处回荡着不知名的鸟叫。他好像想起了心安勿梦拉自己陪着去讨说法,想起了那面让自己狠狠摔了两次的高墙,隔在粗麻袋里挣扎到最后一刻的双腿,和江水声都盖不住的凄惨婴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