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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极夜放逐 -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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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灯。”家入突然说,撑着他的肩膀,在他身上坐起来。

咒灵点亮昏黄的落地灯又消散。夏油搂着她的腰,从沙发靠背上撑起来,追过去继续啄她的唇角。“怎么了?”他喃喃地问。

家入一手挡开他的脸,另一只手去掀他身上的黑色卫衣——果然,从肋骨往上,密密匝匝地缠着绷带。她一巴掌拍在他的肋侧,示意他转身,夏油却并不配合,只把掀起的衣服往下盖,家入的手直接钻进去,顺着绷带摸到他的后背,纱布由干转潮,立刻一手黏腻。

所以她没闻错,那点隐隐约约的血腥味确实是真实存在的。之前看他做饭时换了衣服,以为他已经把她恶意报复留下的伤口治好了,没想到只是缠了绷带而已。

“为什么不开反转?”家入问,照着绷带上渗血的位置,精准地戳他背上的伤口。

他的脊背绷紧一瞬,又松弛下来。“我想留着,”夏油说,“你给我的我都想留着——”

“你有点常识没有?”家入问,但绷带的缠法其实无可指摘,看得出他颇为熟练;她摸到绷带边缘,在常规的位置挑开绷带折进去的那头,“你这么绑着肉会和绷带黏到一起去,伤口永远也长不好——”

“长不好才最好,”他顺势前倾,垂下眼睛,又来吻她,“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就只有这点纪念了……”

家入偏头躲过,吻只落在颊侧。“神经,”她没好气地在夏油腰上扇了一下,“是指望我现在给你开领域吗?你自己治,我只输出反转的话会有疤——”

“有疤也没事,只要是你给的我都喜欢,”他厚颜无耻,却目光如水,“硝子,拜托……”

他揪着领口脱掉上衣,解开绷带。家入要从他身上下来,他却不肯放手,像一只超大号树袋熊,挂在与他的体型不成正比的纤细桉树上。家入只得以一种极为别扭的姿势,跪坐在夏油身上,处理他脊背上血肉模糊的伤口。

夏油圈着她的腰,脑袋安静地枕着她的肩膀,没过多久他的肩膀却抖起来,脑后扎起的头发一晃一晃地扫她的脖颈。

“……你还笑得出来?”家入问,手上输出的反转咒力不停。

“抱歉,”夏油嘴上道歉,但竭力压制的低笑里全无歉意,“想起了一些很久之前的事——硝子,你真的好可爱。”

“过奖,你也是真的很可恨啊。”

“我说真的,硝子,你这些年用来用去就这一招啊?”

家入终于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在很久之前,在他们遥远的高专时代,在她对反转术式的掌握尚不熟练、也还未被当作高专珍宝声名在外受人景仰的时候,她和两位同期一同参加过一次姊妹校交流会。由于东京校在他们入学之前断代好几届,所以尚处于一年级的三人直接被派去京都。

那时五条和夏油尚未升为特级,但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成天臭屁地以“最强”自居。京都校几位被五条和夏油揍得心态失衡的前辈,试图在落单的家入身上找回场子——可是打赢了她又怎么样呢?打打杀杀究竟有什么意思?家入直说打不过,没有二话,直接认输。

然而,她的绥靖策略,在输急眼的对手面前并未奏效——结果是,那天结束时,京都校多了一位五官变得像长鼻猴和水滴鱼的杂交体的同学。

这套人体变形的操作大受五条赞赏,他赶来时缠斗其实已经接近尾声,但并不耽误他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要一见到她,就和夏油一起点头哈腰叫她“大姐头”,然后乐此不疲地换成扑克脸,耷拉着眼角,像复读机似的学她说:“……高度分化的细胞控制目前还做不到,但让你脸上多出一团黏糊糊的组织,那种事情还是可以实现的。”

高专的旧事遥远得像发生在半辈子之前,回头一看才发现,她竟然也已经走了这么远。可她就是被这样模糊的记忆捆束住的吗?

从直屏键盘换到翻盖,再换到一代一代越来越大、越来越智能的触屏,每次换手机她都会备份照片,先是存在硬盘里,后来云端也上传一份。照片存了很多,但看得却不勤,第一次从头仔细翻阅,可能还是在她失忆之后。

城市废墟里的高专基地信号极差,只有天亮之前那几个小时,所有人都睡下之后,网络才不那么拥挤;也是在天亮前最冷的几个小时,她终于被从高层的严苛盘问中放回来,在时断时续的网络环境下,借着多年前分辨率感人的老照片,确认了她失忆的范围。

家入思绪万千,所以一直没吭声,夏油以为她恼羞成怒,搂在她腰后的手摩挲着将她抱紧,又开始抚她的长发,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背。

见她还不说话,夏油偏过脸看她。家入逼自己专注于他背上的伤口,克制着不让视线偏移一分,然而余光里,他打趣的戏谑藏都藏不住,有一瞬间竟然让她恍惚地觉得,他谦逊伪装之下的恶劣,无害得一如当年。

对我笑吧,笑吧

就像你我初次见面

可是夏油,她想说,京都校那个被她打破相的前辈,后来成了一级咒术师,也在百鬼夜行中作为高专的战力,站在他和他的家人们的对立面——这些他大概知道,按照他的风格,必定在宣战之前,就把高专的战力统计得清清楚楚。

可他或许不知道的是,除了他以外,还有很多辅助监督在那场规模空前的内耗中去世;而她戴着同一条珍珠项链,参加完同事的葬礼,隔了三个月,又和五条一起,参加了京都校前辈的婚礼。

又过了三个月,前辈在任务中失踪,五条被派去善后,任务无疑是解决了,但他们的老同学至今死不见尸。

“又少一个”——这是五条仅有的评语,没说是又少了一个能顶事的咒术师,还是又少了一个和他们共享片刻年少的熟人;家入默默听着,也没想问。

自古咒术高专同级,共死的多,同生的少——名册上有多少届学生,毕业没几年就数不出一个活人;唯有他们三个,虽然拍毕业照时凑不齐数,却到现在仍然一个不少,甚至每一位都四体健全。现状简直像是偷来的圆满,严重透支了她的配得感。

对我说吧,说吧

即使誓言明天就变

最后一寸绽裂的伤口在她指尖弥合。线条流畅的脊背上,干涸的血渍依然斑驳。

夏油直起腰,捧着她的脸,手掌拂过她的脸颊,穿过长发,扣到她脑后,自己往沙发上仰去,带着家入再次伏在他胸前。

享用我吧,现在

人生如此飘忽不定

她伸手摘下他的发绳,轻声说:“把灯关掉。”

想起我吧,将来

在你变老的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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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光芒都向我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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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的汗水还没冷下去,夏油已经展开毯子将她盖住。

“别动……就这样、不要动。”家入懒怠地枕着他的肩窝,满脸泪水更早之前就被他抹净,现下安逸地角色互换,她变成更像树袋熊的那一位。

“我可以说话了吗?”

“要说怪话的话不行。”

“唔……求婚算怪话吗?”

“算非常怪的——你能不能早点放弃这个想法啊?”

“可是刚才有一瞬间感觉你真的有可能会答应来着。”

“这就是催产素的作用嘛,男性其实也会分泌催产素。”

“别把什么都归到激素上面啊……”

“嗯……”家入懒洋洋地拖着长音,累得快陷入昏睡。

夏油偏过脸,轻轻地蹭她黏着碎发的额头,“去洗澡吗?”

家入睡意朦胧地拨开他的脸,在下巴上多摸了两下。

这天早些时候,在盥洗室里被她打断,后面确实忘记刮胡子了。夏油想起她早上睡醒之前也有类似的动作,灵光一闪:“硝子,你喜欢我留胡子吗?”

“好怪、不要。”她说,睡意因为被干扰而部分褪散,安静地趴了一会儿,实在想象不出夏油蓄须会是什么模样,困意又起,打着哈欠补了一句:“……再过二十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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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圣诞,满街红绿相间的装饰。

“……就只是按摩师吗?”夏油问,退后两步,等行人走过,就着橱窗里的璀璨灯光给家入拍了一张,举着手机给她看效果。

实况照片里,霓虹灯光映出漫天飞雪,家入朦胧地在后面缩着个脖子,连手都不愿意掏出来,眼睛亮得像出其不意被闪光灯捕捉到的夜行动物。

好吧,其实没那么糟。于是她告诉夏油:“还有摄影师。”

“就只是按摩师和摄影师吗?”夏油收起手机,还在追问。

“你还想听什么啊?理疗师、发型师、美甲师、厨师、司机、健身教练、dildo、送货员、家政工、导游、移动储藏空间管理员——”

好像混了一些奇怪的东西进去,夏油决定暂且不问,抓大放小,循循善诱:“不用分得这么细,其实一个身份就能概括全部。”

“——秘书。”

“秘书的职责不包括这些吧?”

“——私人助理。”

“私人助理会这么深入地和你分享生活吗?”

“——舍友。”

“舍友也不是天然就包括能被当dildo用的属性的吧?”

家入用胳膊肘戳红绿灯按钮,满不在乎地又提出一个身份:“小白脸——钱给够的话牛郎也能做这些。”

夏油哭笑不得:“……一般会称之为‘伴侣’吧?”

“——搭子。”家入告诉他,“你姑且能算是个搭子。”

“伴侣。”夏油纠正她,“或者说是爱人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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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进一家泰餐料理,正是用餐高峰,只有吧台旁边尚有空位。服务员将他们带到对应位置,递菜单时问:“确认一下——你们满21岁了吧?能看一下你们的证件吗?”

已经很多年没被核验过年龄的家入一愣,拉开大衣掏护照,核对过后终于得到酒单。

服务生走远,家入把杯子和菜单推给他:“……你到底在笑什么啊?她也只是流程性地问一下。”

“但她没有问其他人噢?”夏油在吧台椅上后仰,让家入能看到刚在他右侧坐下的另外两人。

“只能说明她对亚洲人比较脸盲吧。”

夏油边玩她的手指边说:“说明你看着气色很好、显得年龄很小嘛。”

“……所以你从刚才开始,到底是在高兴什么啊?”

“唔……真要说的话,类似那种,‘看到你这么可爱、所以很满足’,大概这样的心情。”

“Trophy wife?”

“不,不是,完全不相干——”

“我理解,男人不论自己几岁,永远都喜欢18岁的女孩子嘛——”

“?”

家入面不改色,夸张地长叹一口气:“也没见你在我18岁的时候珍惜我啊。”

“是有点遗憾,幸好现在还有机会,”夏油坦然接受她的无可置辩的指摘:“至少最近把你养得不错啊,人家都以为你还没到合法饮酒的年纪。”

他像研究枢纽一样轻轻捏她的指关节,家入试图把手抽出来,未果,皱着眉头问他:“你玩会儿手机行吗?”

饭后,家入去洗手间,夏油在等着服务员来结账的空隙,接到五条悟的电话。

嘛,该来的总会来。

他接通电话,好整以暇地点开FaceTime。

五条悟那边隔了两秒,也打开摄像头,戴着黑色眼罩的脸怼在屏幕前,问他:“干嘛?”

“是你打过来的,悟,该我问你有什么事吧?”

“我是问你干嘛非得视频?挂了——”

“不小心点错了,”夏油状若无意地说,左手拿起杯子,战术性喝水,又问他:“所以是有什么事?”

五条沉默一秒,难以置信地掀起眼罩:“……你无名指上是戴了个戒指吗?”

“噢呀,”夏油战术性惊讶,“戴着眼罩也能看见吗?这也不是咒物啊。”

“你以为是皇帝的新装吗?别转移话题——”五条穷追不舍:“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最近吧,”夏油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账单,把手机靠着杯子架住,提笔开始签小费,“遇到了必须抓住的好女人,对方碰巧也倾心于我,顺理成章地就在一起了。”

五条心里某个隐秘的角落焦躁的忐忑突然平息下来。听他这个说法,结婚对象肯定不可能是和硝子,而是他最近刚认识的另一位。

啧啧,变心得真快啊,遇到新人就开启新一春了?不过这样也好——不对,也不完全好——嗯……算是有好有不好吧——其实好像也没什么不好?不对、五条又想起另一个问题——

“……你说的这个‘抓住’,它合法吗?”五条问,“囚禁?还是强制?而且你说对方‘倾心’,这是你觉得,还是她觉得?”

“我知道这很难相信,”夏油慢条斯理地说,“能够遇到真命天女,我确实太过幸运——这种体验,你大概理解不了吧。”

“……外国人?”五条听到背景里服务员的声音,问他:“你是有多喜欢招募外国咒术师?不是,我说你们盘星教的干部招募,它正经吗?”

“首先,别污蔑我的家人们。其次,在真正的爱情面前,国籍、人种、性别、年龄、文化背景,这些都不是问题吧,等你自己经历过,你就懂了——不恭喜我吗,悟?”

“恭喜。”五条毫无感情地飞快说道,停顿一下,又问:“……对方真的是自愿的吗?”

“嗯……怎么不是呢?悟,”夏油刻意把五条名字的三个音节咬得迂回婉转,“你对自己的束缚没有信心吗?我现在即使想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是有心无力呀。”

五条并不怀疑自己,但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夏油杰这种人都有人要——他亲眼所见,明明两三周之前,夏油杰还在野地里支帐篷,寡得一批,活得像个终身流浪的吉普赛人,怎么现在突然就说已经结婚了?

刚认识没多久就结婚,听起来怎么想都像婚姻诈骗。于是五条又问:“对方……”他想问对方是否需要法律援助,克制住了,因为这个选项在私下里直接提供给那个被骗的女人更合适。

停顿片刻,五条转而问道:“你之前那些事儿,对方知道吗?”

“知道啊,她全都知道——她完全接纳我的过去,也了解我的所作所为,在此基础之上,依然包容我,关心我,支持我,我真的欠她很多。”

越说越离奇了,五条觉得只有俩可能。

他问:“你是给她洗脑了吗?诅咒还是术式?我记得你身边有个人,叫噜噜还是什么,术式效果能把人心给抓住——但那不是真的爱,你明白吧?”

“是拉鲁。”夏油纠正道。

“行,拉鲁——所以是他的术式吗?”

“当然不是。我和她之间的感情是自发产生的,我们是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做出共度余生的决定的。”

肉麻至极的说辞,听在五条悟的耳朵里只觉得无限可悲。按照福尔摩斯的推理思路,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最后一个选项,无论听起来多么离奇、多么令人不愿意接受,都是真相。

夏油杰终于还是疯了。硝子到底还是没把他脑子治好。这算钟情妄想,还是精神分裂?

“哥们儿,”五条悟沉重地说,“骗骗兄弟可以,你千万别把自己也骗了,好吗?你在哪儿?你在原地不要走动,我现在就去找你。”

“悟,你这人啊……”夏油微笑地拿起手机,并不介意被挚友误解为全盘胡编乱造,“你要见见我的爱人吗?”

五条悟冷静的蓝眼睛里盛满夹杂着怜悯的忧虑。他还是这么沉迷于过家家,给自己构造一个近似真空的乌托邦般的透明泡泡,之前是家人,现在是爱人——居然也总有人愿意陪他完成角色扮演。

通话框里的视角一转,从前置摄像头换成后置摄像头,满座的餐厅尽头,从布景墙后面转出来的是——

“……等一下,”五条的声音蓦地冷下去,“那是硝子,没错吧?”

“是我的爱人啊。”夏油再次翻转镜头,笑着抬起手掌,再次给五条展示婚戒:“先不说了,悟,我们一会儿还有安排呢。”

他按下视频挂断键,从桌子上拿起家入落下的手机,又拎起两人的外套。

家入走过来,又喝了两口水,瞥了一眼账单,问他:“咱俩吃了不到五十刀,你为什么留一百刀小费?”

“……可能给这家店惹了一点小麻烦。”夏油轻描淡写地说,若无其事地把家入的手机递给她。

“怎么了?”家入习惯性地按亮锁屏看了一眼,“五条为什么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

正说着,又出现五条悟的来电提示,家入正准备接听,被夏油拦下。

“嗯……”他犹豫了一下,坦诚相告:“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小麻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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