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一声警报响起，江浸月指的娃娃被抓了上来。

陈亦辞蹲下拿了出来，举在江浸月面前。

“谢谢。”

江浸月单手接过，捏了捏。

莫名有些软。

“客气什么。”陈亦辞说完又抓几次，白粉混色的娃娃被抓了上来。

他笑着对江浸月道，“给，凑一对。”

江浸月另只手接过，将两个娃娃靠在一起，抿嘴道：“挺好的。”

陈亦辞点点头，随后扭头问江浸月：“你要不要给它们抓个陪伴的？”

江浸月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对着陈亦辞的脸眨眨眼，“啊？”

陈亦辞说：“你来抓抓玩。”

“好。”江浸月把那对娃娃靠在白蔷薇前。

陈亦辞给让出位置，江浸月站在陈亦辞身边，抓了几个游戏币往里放。

“滴”的一声，江浸月握上摇杆，盯着缓缓移动的铁爪。

江浸月没接触过，虽然学东西较快，但还是刚上手，调试了好几秒，感觉和目标处于垂直关系。

刚要有动作，一旁突然低语道。

“再往右边点。”

温热的气息呼呼，耳朵被吹的温热。

江浸月像触电般松开摇杆，浑身一僵，嘚瑟了一下。

“别贴我耳朵说话。”

江浸月摁了按钮，铁爪张开往下坠，抓到了空气。

“行。”陈亦辞往后靠了靠，他扬起笑容，透过玻璃，看见江浸月强装镇定的神情。

即使江浸月演的平静，但格外红的耳朵出卖了她。

江浸月盯着铁爪看了好一会儿，明明抓到了，到关键时刻又松开。

不过，即使看穿了套路，江浸月还没放弃抓了好几下，都一无所获。

陈亦辞想劝江浸月去别的机器抓，可江浸月死磕到底，不知道抓了多少次，终于抓到了一个。

她双手捧着娃娃露出浅浅的笑。

“抓到了。”

陈亦辞夸赞道：“挺厉害的。”

“你也很厉害。”

毕竟她抓一个，赶上陈亦辞抓四个了。

陈亦辞一点不谦虚的“嗯”了声，把车子往旁边带。

看上个搞怪娃娃，刚要指给江浸月看，江浸月叫住他。

“陈亦辞。”

“嗯？”

江浸月走过来，说道：“送你。”

陈亦辞低垂着眼，看着江浸月手上的娃娃。

这是第一个，她亲手抓上来的。

“你要不留个纪念？”陈亦辞推辞道。

江浸月塞给陈亦辞，看着他说道：“没有纪念物，我也不会忘。”

“记性这么好，什么都记得住。”陈亦辞调侃道。

江浸月说：“我只记有意义的。”

陈亦辞眉微微一抬 ：“什么算是有意义？”

“方程公式。”江浸月说，“还有重要的人。”

“这边4只3寸娃娃可换1只8寸娃娃，5只8寸娃娃可换1只12寸娃娃，10只8寸娃娃可换1个18寸或24寸娃娃。”前台小姐姐笑道。

“你喜欢哪种？”陈亦辞低声问她。

毕竟陈亦辞抓的娃娃够换一直大娃娃了，也不知道她喜欢哪种。

江浸月想了想：“换个大的。”

“好的，请来这边挑选。”

最终江浸月抱着一个库洛米，见推车里还有娃娃，正好够换个稍微小尺寸的，她侧过头问陈亦辞：“你不换？”

一秒后，见陈亦辞没开口，江浸月又道：“这几个是你的。”

毕竟都是陈亦辞抓的，总不能只给他一个。

“都给我啊，这么好。”陈亦辞懂了她的意思，说道，“那我就不换了。”

见江浸月不解，陈亦辞笑着解释道：“我容易腻，时不时换一个。”

江浸月听闻，手指蜷缩了下，表情没变，耳垂的温度散去：“嗯。”

“喜欢库洛米？”下楼梯时，陈亦辞站在江浸月的身后，问道。

“不喜欢。”江浸月说。

“……”陈亦辞问，“那为什么？”

“只认识这个。”

太阳被云遮在里面，阴暗极了。

陈亦辞实在没忍住，说出口：“你说你只记得有意义的事。”

“嗯。”

江浸月不知道陈亦辞要说什么，给出肯定回答后才明白，她亲自把自己展露给陈亦辞。

果然，陈亦辞缓缓而谈：“你记得我说你高冷臭脸，记得上次我们看电影，记得我给你送娃娃，记得我们之间很多细节。”

“你也喜欢我吧。”

这话说完陈亦辞动作顿了一下，脑子嗡的一下 高中时所有的感情史挤在里面，来回乱窜。

还有除了几次深交，江浸月望向他早恋时毫无情绪波动的目光。

和被删后的红色感叹号。

要不是他脸皮厚，估计现在就是就连见面都不会打招呼的陌生人。

什么发展都没有。

他扶了扶额角，赶快找补道：“再不济，你高中也注意我了。”

场面一度沉默，只剩下路边车发出的噪声。

这时一辆车停在两人面前，车窗落下，戴着帽子的大叔道：“尾号是5777不？”

“是。”陈亦辞给江浸月打开车门，跟着她一起上了车，挨坐在一起。

车出发没多久，挂在后视镜上的吊坠来回摆动。

江浸月盯着看了一会儿。

陈亦辞看着江浸月。

她突然道：“你这样的人，高中很难不注意。”

像极了嘲讽。

陈亦辞笑出声：“这话怎么带刺儿。”

江浸月只是实话实说，没往别处想。

“实话。”

她侧过身，看向窗外。

似乎比刚刚还要暗。

果然，没过一会儿，下雪了。

江浸月紧盯着一枚雪花，还没落地，变离开了她的视线。

她往前看，路灯照着雪花发亮。

江浸月见陈亦辞一直看手机，低声提醒道，“下雪了。”

陈亦辞摁灭手机，扭头看向江浸月。

窗外雪花纷飞，陈亦辞与她四目相对。

总觉得，这场雪来的及时。

“月月回来啦。”郑冰巧探出个脑袋，“哇塞，这蔷薇，这库洛米，辞哥买的？”

剩下两人听闻投来目光，江浸月放在书桌上，说：“花是买的。”

“那娃娃就是抓的咯。”温凝白从床上下来，懂了江浸月没否定就是默认。

“你要去哪啊？”郑冰巧问温凝白。

温凝白说：“我去取一下外卖，你们有吗？给你们带回来。”

王佑怡喊道：“我点了奶茶，谢了。”

“你有啊，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温凝白爬上床边的梯子，扒拉王佑怡，“你陪我去吧，你陪我去……”

王佑怡实在被墨迹烦了，下地穿上衣服：“行行行，走。”

“哈哈。”温凝白说，“走吧。”

两人出寝，留下江浸月和郑冰巧。

郑冰巧直起身子，好奇道：“月月，你答应他了？”

江浸月正喝着水，咳了一下：“没。”

郑冰巧又问：“那，你打算和他在一起吗？”

江浸月蹭了蹭嘴角：“有点。”

“你知道你现在的状态是什么吗？”郑冰巧看了眼白蔷薇，又看了眼江浸月。

江浸月说：“什么？”

“说出来怪怪的，还带点儿矫情，反正我是说不出口。”郑冰巧晃了晃手机，语气俏皮道，“我微信给你发。”

江浸月拿起手机，郑冰巧还正在输入中。

过了几秒，对方发来一条消息。

一对四字短语。

【不喜拥有，不惧失去】

江浸月眉毛微抬，盯了几秒这八个字。

郑冰巧觉得自己说中了，赶快下床贴在江浸月身边，“怎么啦？我可不是说你渣女啊，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很不同，不对是不一般。”

江浸月看向郑冰巧，郑冰巧说道：“挺酷的。”

“我没有。”

江浸月还要说什么，手机铃声响起。

“喂？”

“请问是江女士吗，你的外卖到了，放在南门儿了。”

江浸月疑惑，自己没点外卖，但一想可能是朋友给点的，应道：“好，谢谢。”

“你让温凝白帮你取了呗，正好她们刚去。”郑冰巧听见江浸月这通电话，提出意见。

江浸月点点头：“那我给她们发消息。”

不久，门被撞了一下，哐当一声吓郑冰巧一跳，只听温凝白大喊道：“开门，开门。”

江浸月起身开门，被两人吓了一跳，满手外卖袋。

温凝白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一个大蛋糕和两杯奶茶。

王佑怡手里三杯奶茶，一个冒菜。

江浸月随口问：“怎么买这么多？”

温凝白瞬间暴跳如雷：“月月，你还好意思说我？是谁点的蛋糕和奶茶！差点没给我累死。”

江浸月愣了一下：“我的？”

“我就点了个饭，佑怡点的一杯奶茶，剩下的可都是你的。”

“谁给我点的？”江浸月拿起手机问了林憬惜。

“哎呦喂，谁给你点的都不知道，不过还挺有爱心，给我们带了奶茶。”郑冰巧道。

林憬惜这时回复：【我没点啊。】

“别人给你点的啊？”温凝白说。

江浸月刚点开陈亦辞的对话框，温凝白又道：“我感觉是陈亦辞，上次他给你买的蛋糕也是这个牌子。”

江浸月捧着手机望过去。

品牌与上次一致，蛋糕上摆放的水果是——

红苹果和草莓。

几人还在猜测，江浸月心里已经确定，是陈亦辞。

说没有情绪波动，那是假的。

不过，缺点是这一天白忙活了。

手机响了半天，江浸月缓了好一会儿才接。

“喂，怎么现在才接？”

江浸月的手机声很小，几人贴在手机旁才听出是陈亦辞，顿时眼睛一亮，刷刷的嘟囔道：“开免提。”

“啊。”江浸月被墨迹的点开免提，把手机放在桌上，拉来个凳子，坐下道，“刚才有事。”

“收到了吧？”陈亦辞问。

“嗯。”江浸月无视那两人火热的眼神，说道，“你怎么又买这个？”

问完，几人头都凑过来，贴在一起。

只听见陈亦辞低笑一声，语气暧昧道：“上次不是没吃到？这次是苹果和草莓的，不许不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