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落看着厨房里各种各样的食材,不知从何下手。
他从来就没有下过厨,以前在山里也都是江璃栀在做这些事。
方才还信誓旦旦的说给自己徒弟做饭,结果他自己不会做?没办法了,硬着头皮上吧。
然后厨房就被沈时落搞的一团乱,一会儿不是糊了就是碗碎了,厨房乒乒乓乓一通乱响。
听见动静的宋溪连忙跑过去,然后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副场景:
沈时落脸上黑白两色极为明显,锅上还窜着火。
“师尊!”
“咱去食堂吃吧。”沈时落淡定的说。
“……师尊你没事吧……?”宋溪是真的没想到原来自己师尊不会做饭。
“没事。”沈时落抹了一把脸,结果手上的烟灰又抹到了脸上,宋溪瞪着一双眼,却是不敢笑出来。
沈时落看了看自己一身脏兮兮的,终究是败给了自己,叹说,“为师去洗个澡,然后带你去吃饭。”
等沈时落去了浴室后,宋溪才捂着嘴笑起来,厨房一片凌乱,宋溪弯腰捡起地上碎成渣的碗,再重新找了食材来做饭。
原先的许多食材都毁在了沈时落精湛的厨艺下,被烧成黑炭的肉,还有一锅看不出到底放了什么的汤。宋溪也不敢尝,以他三年做饭经验来看,吃了肯定是要拉肚子的。
当沈时落洗完澡出来后,厨房已经被整理的干干净净,而宋溪刚好端了一碗汤从厨房走出来。
“师尊!”宋溪看见沈时落就立马笑起来,“可以吃饭了。”
沈时落走进房间一看,那桌上摆着几道小菜,宋溪把汤放上去后,还给他盛了一碗饭。被饭菜的香味给吸引的沈时落坐到了凳子上,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看起来红红的东西放嘴里。
吃到嘴里才发现是胡萝卜,沈时落脸色一变,可一想到是自己徒弟给自己做的第一顿饭,憋了一脸菜色,还是吞了下去。
宋溪在一旁站着整个人都不知所措。
“对不起……师尊……”宋溪想了想立马就跪了下去,“弟子厨艺不精,让师尊难以下咽,对不起……”
宋溪说着说着就口齿不清起来,有些胡言乱语。
“挺好吃的。”沈时落换了一样菜后,咬着筷子说,“只是刚刚扯到伤口了,小小年纪你学的是哪一套?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跪下来可值万金,以后别随便下跪啊。”
宋溪听沈时落说的话,松了一口气。
“起来坐着吃。”沈时落其实很满意宋溪做的菜,只不过他着实不喜欢胡萝卜,所以宋溪做的胡萝卜炒肉沈时落一筷子都没夹。
沈时落吃完饭放下筷子的时候,宋溪连忙给沈时落盛了一碗汤。
望着十分体贴的宋溪,沈时落满足的眯了眯眼,端着汤喝了起来。
吃完饭后宋溪乖乖的收拾了桌子,也去洗了碗。
沈时落趴在窗框处,看着从厨房出来的宋溪,说:“你把头发梳一下。”
宋溪只是把头发给拿发带绑起来就算完事,沈时落看了好几眼也觉得别扭,招了招手把宋溪唤到自己跟前。
拿了梳子就把宋溪的头发重新梳了一遍,然后给宋溪从右耳边开始编了一个小辫子,左边也编了一个,再敛起头发扎了起来。
大概是没什么变化的,只是这样看起来沈时落觉得顺眼。
药还是要去拿的,只不过南禺山太大了,他到处转也没找到个方向。无头苍蝇玉炼长老带着一个小尾巴在南禺山闲逛已经震惊了全南禺弟子。
谁都知道,玉炼长老五年里四年九个月是不会踏出住所半步的。剩下的三个月时间也只是为了参与修仙门派之间的比武而出席去走个过场。说白了就是露个面,并且在昆仑山呆上三个月算了事。
虽说玉炼长老露面少,但天下大事却是一件没落下的参与了。
说到底这个玉炼长老的名声是十分响亮的,天下十大宗师,他沈时落和徐疏河就占了俩。
南禺山也因此而声名大噪,在这修真界大大小小数不尽的门派中坐上第一的宝座。
走着走着,沈时落就开始思考人生,太阳当空照,他这朵花就该迎风笑?
这可不太行。
沈时落暗自琢磨起来,他要不要去找一个罗盘方便以后找方向。
“师兄。”徐疏河接的委托已经办完了,他以为沈时落只是突然想通了才出来走走,待他回来怕是又窝回玉峰山去了。
没想到沈时落还在南禺山闲逛,身后还带着个小孩子?
徐疏河目光往沈时落身后移,宋溪有些怕气场强大的徐疏河,在徐疏河看过来之前就把自己躲到了沈时落身后。
“师弟啊!”
沈时落一个猛扑,措不及防的动作让徐疏河下意识挪动脚,两人速度太快导致沈时落扑了个空,人有点踉跄,但好歹站住了脚。
徐疏河虚扶了沈时落一下,揉了揉太阳穴,“师兄这又是作甚?”
“咳——无事无事。”沈时落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步子,“就是这南禺山实在大,有些找不清方向,师弟哪里去?带师兄一程如何?”
沈时落从小就在南禺山长大,找不到方向说出去不得笑掉人大牙?
不过看沈时落那一脸认真,徐疏河想,多半是懒症又犯了。
自己摊上这么一个师兄也只能认命。
徐疏河问:“师兄你要去哪?”
“那还要问?!”沈时落大嗓门的说,“我这收了个徒弟,就是想带去拿点日常用品,你也知道我那里啥也没有。”
徒弟?
徐疏河不免又往沈时落身后看,可宋溪一副怕人的样子,死活不给徐疏河看。
“咳咳、宋溪,快见过你师叔。”沈时落见这俩人一个使劲儿瞧,一个使劲儿躲的样子,终于是忍不住了,把宋溪从身后叫了出来。
被点了名,宋溪没法,只能乖乖的站出来,低着头给徐疏河作揖,脆生生的喊了句:“晚辈见过师叔。”
被宋溪叫了声师叔,徐疏河很是惊奇,难得冰块脸有了其他的表情。
沈时落格外自豪,他一见宋溪这么礼貌,就拉着徐疏河开始絮絮叨叨。
“师弟,你这师侄够礼貌吧?”
“……”徐疏河很不想回答,可沈时落偏偏瞪着他,“嗯。”
“白白净净,长的好看吧?”
“……嗯。”
“我跟你说师弟,就我这徒弟,那可是精挑细选,就说来南禺山的,我一眼就瞧上他了,这不就是缘分吗?”
沈时落夸夸其谈可难为了徐疏河与宋溪,一个不愿意听,一个被夸的面红耳赤不好意思。
“而且这一看就是块好料子,不说别的,以后那绝对是桂林一枝,昆山片玉!”
宋溪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轻轻地扯了扯沈时落的衣袖,很想让沈时落别说了,谁知道沈时落更来劲儿,拉着他和徐疏河一边走一边说。
“师兄,前面就是兰台阁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徐疏河停步,给沈时落指了指方向,调头就走。
“你怎么知道我要……”沈时落刚想夸一下徐疏河很懂他,回头一看,人影都没了。
兰台阁本是南禺山收录轶事奇闻与功法秘籍的书阁,不过因着后世演变,把灵剑冢也搬到了兰台阁。
“玉炼长老。”兰台阁弟子本在整理书案,一见沈时落,立马就起身,沈时落从腰间解下玉牌,道:“我来借几本书。”
兰台阁弟子接过玉牌,转身就去一旁登记。
在登记之余也看了宋溪一眼,对这个长的极为标志的小孩忍不住打趣,“这是玉炼长老的弟子?生的这般可人。”
“话不能这么说,我徒弟长的叫英俊潇洒。”沈时落丢下这么一句话,就牵着宋溪往里走。
等没见人后,沈时落在宋溪面前蹲下身子左右瞧着,这孩子确实生的美,眼角下那两颗竖对称的黑痣看上去更是瞧不出性别,也难怪兰台阁弟子调笑。
“阿宋啊,为师给你挑几本功法,等拿回去就自己练。”
阿……阿宋?
宋溪盯着沈时落,猫眼瞪得老大,一时缓不过神。
“怎么?不喜欢我这么叫?”沈时落笑着问。
“没有!”宋溪拼命摇头,生怕沈时落不高兴。
“那就听话。”
宋溪乖乖的点头,一副听话的样子惹的沈时落嘴角上扬。
一个没忍住又揉了揉宋溪的头。
沈时落挑了几本如何凝聚灵力与调息的书后,接下来就是看上能用的都扔给宋溪。
直到宋溪小小的个子再也拿不下后,他才拍了拍手停下来。
其实兰台阁有专门的推车,不过沈时落不怎么来,也不清楚,更不要说才入山门的宋溪。
于是沈时落抱着一堆书去找兰台阁弟子帮忙打包时,兰台阁弟子才道出这事。
沈时落搔了搔脸颊,一副“其实我知道,我就是故意的”的表情。
兰台阁弟子细心的把书打包后,同沈时落讲,等下会让灵鸟给沈时落送到玉峰山,一听这话,沈时落点头带着宋溪走了出去。
沈时落带着宋溪逛了一圈就又回了玉峰山,给宋溪布置了房间就自己瘫回了软榻。
太累了,一点也不想动。
沈时落翻看着书,只觉得这个地方十分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