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重现（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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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很简单，但却卷入了人命的故事。

一个自以为是败犬的男人默默守护心上人多年。

二十年前和南村瑠音相约在工藤优作的新书发布会上，想要倾诉自己的心意，却发现南村瑠音看向工藤优作的眼里充满“爱意”，以及两人“相谈甚欢”的场景，遗憾离场，“让出”了心上人。

结果后来得知南村瑠音失意和工藤优作与其他人结婚的消息。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借刀杀人，却没想到参与杀人的另一方因为家族长期以往的压力和懦弱最终选择了自己吞下毒药结束一切纷争。

一起来到案发现场调查的佐藤美和子拿出手铐铐在了白田岚太的手上，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人生没有后悔药，白田先生，你要为你自己做的事情负责——现在你涉嫌一起谋杀案，请跟我们到警视厅走一趟吧。”

另一边的目暮十三也招呼警视厅一同出外勤的下属们准备收队。

南村瑠音抬手擦干了眼泪，提起裙子快走几步，也顾不得现场的媒体记者，出声拦住了垂头要跟佐藤警官离开的白田岚太：“等一下！”

白田岚太没有抬头，但是停下了脚步。

“岚太……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居然是这样想的……”这位昔日影后扯起嘴角，然后又平复，眼眶微红，“……之前喜欢过你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后悔。

“事实上，我是猜到你可能要参加今天的发布会，才拜托有希子给我一个名额的，我总想着，过去了那么多年，你一直不肯联络我，我要在这里重新见到你，把所有事情都问明白。

“但时间过得太快，我们都没办法停下脚步回头看……

“或许我也错了，我喜欢的只是二十年前的你，那时候你虽然没有显赫的身份，但身上依旧有我喜欢的品质……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往后……我想我再也没办法把现在的感情再托付在你身上了。

“就这样吧，就像电影一样，不管多长的故事都会画上句号。”她惨然一笑，挺胸抬头，提起裙摆越过他们转身离去，像是要把过去和悲剧都留在原地。

警视厅的人也如潮水般收队离去了，只留下几个鉴证科的成员收拢证据，宴会厅重新恢复了热闹，就像是一场戏剧的谢幕，观影人重新开始走动起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大或小声的谈论着刚刚的事情。

“真是的！长了嘴不就是用来说话的吗？”铃木园子叉腰皱眉道，手上还不忘从手包里拿出纸巾递给默默流泪的毛利兰，“二十年还找不到一个开口的机会说清楚？我看他就是个软蛋，只敢对着其他的女孩子口出狂言，最后把背负的罪恶转接到南村小姐身上！好了，小兰，你别哭了，为了这种男人有什么好哭的。”

“园子，我才不会为这种男人哭！”毛利兰哭笑不得的双手接过纸巾按在眼角，“我只是有点心疼南村小姐，如果没有今天的案子，一切都是阴差阳错而已，说不定还有将当年误会说开的可能，也许不能做恋人也可以找回从前的友谊……抱歉，他们让我想起了阿笠博士和芙莎绘女士。”

“所以说，有误会还是要及时说开嘛，不然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消耗情分，”铃木园子叹气老气横秋，“就像之前去新加坡我跟阿真那次就是，差点就因为误会酿成大祸了——哎，小咲良呢？”

“刚刚好像说要去盥洗室？”毛利兰说着转头四处张望，然后就看见了逆着人群走来的工藤新一。

“……兰，我有话想跟你说。”

铃木园子一脸调侃的凑到毛利兰耳边小声道：“你们两夫妻今天一整天都不对劲，肯定是吵架了对吧？有什么话赶紧说清楚，别步了别人的后尘！要是工藤新一那家伙惹你生气你直接揍他出气就好了。

“行，去吧！”说完将从脖子红到耳后根的毛利兰轻轻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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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组已经清场完毕，今天出现的三个身份存疑的客人已经全部安排人手跟上去了。”

“盯紧了，其余人警视厅那边善后结束就直接收队，明天葬礼结束后再统一汇报。”降谷零说着打开马自达的车门，在看见副驾驶上的人时语气也没有停顿，直接坐到驾驶座上关门，然后关掉耳麦结束联络。

车内空气一片安静，金发青年也没有着急发车，余光撇见身边的白发女孩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为什么人类的感情带来的总是痛苦更多呢？”女孩猝不及防的开口了。

降谷零：“什么？”

他的视线对上了那双非人的炽热黄金瞳，黄金瞳中无悲无喜，只有无尽的好奇。

降谷零见过这样的眼神，是在哈啰被他正式收养以后——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然而却可以毫不犹豫的抽身，因为它只是一只小狗，小狗不需要懂那么多，它只需要快乐和永远好奇。

“从前有人问过我一个问题，他说‘你猜为什么人类的感情注定是带刺的玫瑰，他们还前仆后继的去握紧花茎？’”女孩似是在自言自语，又有些茫然，“他说我弄懂了这个问题，就变成人了。

“但是这个问题怎么弄懂？我去感受了南村瑠音的情绪，就像手腕被刀子割开一样痛，这样痛的情绪为什么还要留着呢？”

“……你看兰小姐和工藤新一呢？”

“他们好像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女孩思索着说，“小新总是惹小兰生气，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却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才在一起。”

降谷零：……

降谷零也没想到自己年过三十还能成为情感类导师在这里给她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如果是萩原的话，肯定能说的头头是道吧，他会怎么说？

“……人的感情分为很多种类，大的种类又分为亲情、友情、爱情，你举例的两个都是爱情中的例子，并不是所有爱情都是这样。”降谷零沉吟说，“你不能只看表面单独的案例。

“一段好的感情应该是让人如沐春风的，能够完善你的人格，助力你的成长，而不是让你满身被荆棘刺穿，只能独自舔舐伤口……

“他们的存在，是你跟过去建立的羁绊，也是支撑你余生的动力……”他紫灰色的眼瞳低垂着娓娓道来，这一刻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朋友们的身影，“或许会成为遗憾，但——

“但人生就是一辆火车，朋友、亲人、爱人，都是在不同站台上车和你相遇的人，能够遇见就已经是幸运，所有人都会下车，只有自己才能走到自己的终点站。”

金发青年像是用了巨大的力气说完了这段话，身上的压力终于被消去大半，曾经不肯放下的，念念不忘的，终于在他的记忆中裹上了酸涩糖衣，重新拿出来一一尝过。

酸涩之后是从前深埋记忆中快乐的甜和回味。

挺直的脊背微微弯曲，靠在了椅背上。

或许他真的需要休息了。

“所以你谈过恋爱？”

“噗——咳咳咳咳。”降谷零回神了，差点被自己呛到，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在刚刚精神放松不知不觉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用力咳嗽几声，“什么？没有，我没有时间。

“你又不是要变成人的，所以你不用谈吧？”

“当然。”女孩奇怪的看着他，“只是有这么个问题突然想起来了罢了，问我这个问题的家伙自己都不是人呢。”

“……你刚刚说的变成人，应该是拥有人的灵魂吧？”

“也许吧，我不知道。”女孩说，“我现在不像个人吗？”

“看你对于人的定义是什么——你现在挺好的。”降谷零谨慎的说，“你可以跟有希子小姐建立亲情，也可以和兰小姐和园子小姐建立友谊，在我看来人的一生爱情并不是必需品，有很多单身女性一辈子不结婚不恋爱活的也很快乐。”

降谷零脑海里出现一个画面——眼前的女孩去和一个无脸男谈恋爱后在接吻的时候张开“血盆大口”将对方的脑袋一口嗷呜吃掉，然后自己在第二天被警视厅的目暮警官叫到“案发现场”，因为现场找到了大量女孩的指纹，而他是这女孩的监护人——之后他就因为看管不利被撤职查办锒铛入狱——

画面像个泡泡一样被他用力甩头戳破，恶寒几秒。

嗯，不谈恋爱真的挺好的，多和朋友们玩玩吧，兰小姐她们都是好孩子。

“你明天要参加葬礼？我也要去。”女孩说。

降谷零：“？你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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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海，海平面6000米下。

火红色的岩浆在海底岩石的夹缝中缓慢流淌着，时明时暗，像是某种庞然大物在呼吸着。

幽蓝色的光芒附着在成百上千的透明鱼卵之中，若是不仔细看，或许还发现不了其中蕴藏着小鱼。

“SHINKAI 6500汇报，已下潜6000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