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枫牵起他靠近的手，缓缓道来：“我并不觉得我生命的意义在于我活了很多很多年，我也不想直到离开这个世界，我的身体干干净净像从来没有使用过一样。所以我不畏惧伤痕……”

被牵住的手反握住他，他接着笑着开口：“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阎王爷的话，我会在地府跟他炫耀我每一处伤痕背后的故事。”

“这是我在世界上活过一遍的证据。”

时逸看了看紧握的手，又看了一眼顾枫胸口处的长条疤痕。他将紧握住的手拿到嘴边，就着顾枫的手腕处轻轻咬了一口。

牙齿在手腕上留下一点的凹凸不平的痕迹，但也只是一点红色的印记，连皮都没有破。比起疼痛，舌尖触碰到皮肤的感觉才更加滚烫柔软。

时逸把咬痕处翻过来，拿给顾枫看。

“那你要怎么跟阎王讲述这个伤痕呢？”

话语间，咬痕肉眼可见地变淡了很多。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印记，连撑过一个小时都费劲。

但时逸的神情无比认真，颇有一幅一定要得到回答的样子。

顾枫抓住时逸的手，将他拽到离自己更近的位置，然后指了指自己的颈窝。敞开的衣领正好给对方留下了足够多的空间自由发挥，肩颈、脖子，或者胸膛也可以。

“往这里咬，这里离颈动脉近，感觉更明显。”顾枫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的样子。

冰凉的手背触碰到颈窝的皮肉，又光速离开。时逸别扭地挪开眼，问道：“真的吗？”

“当然，如果要留下伤口的话，至少要破皮才行。”

破皮……

时逸闭上眼，再次睁眼时，已经是半兽化的状态。头顶的龙角和身后的龙尾毫不保留地露-出来，咧开嘴时，属于龙族的尖牙如同尖锐的武器一般反着寒光。

他靠近了些，龙角差点能戳到顾枫的脸上。

“真的，可以破皮吗？”

顾枫扬起下巴，颈部线条绷直了展现在他面前：“是你的话，就可以。”

时逸抓住他的肩膀，侧头靠近了些。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心跳得比刚刚在天上还快，呼吸也变得无比急促。

他张开嘴，尖齿接触到暴露在外面而微微发颤的皮肤上。他顿了一下，手指更加用力攥着顾枫的肩膀。

似乎是下了天大的决心，时逸发力咬下去。尖牙刺破血肉无比容易，属于龙族的咬合力也比寻常的野兽更加骇人，就算是将人撕咬成碎片也不在话下。

他完全可以在顾枫的颈窝处留下两个血窟窿。

尖牙刺破了表面的皮肉，费力往里面探。但它们只在没-入五分之一不到的时候就抽了出来，然后迅速远离“事故地”。

齿间还有铁锈味，咬破的伤口处往外渗着血，但完全没有到血流成河的地步。

顾枫自然感受得到伤口的程度，远远没有时逸的尖牙看起来吓人。他伸手擦掉了时逸嘴角混着唾沫的血珠，调笑般说道：“这个程度也不至于留下一辈子这么久的痕迹。”

时逸舔了舔尖牙上残留的血，脸侧爬上些红色：“伤口好了……我再咬一个。”

“好，等愈合了再咬。”

渗出的血珠染红了衣领的一角，还在以扩大的趋势往外扩散。顾枫拿了背包里急用的棉球，将流出的血液擦干净。

他看着镊子上被血染红的棉球，轻声却郑重地说道：“如果是这个伤痕的话，我会和阎王爷说……”

“这是伟大的怪谈世界统领者时逸，赐予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