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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十三魂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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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寿刚从最上一层台阶下来,便注意到了这一层的格局,同一二层很不同,它更像是某个宅邸的后花园一般,各个方位都种了棵树,最里面有棵树似乎还挂着一幅画,西北角还有花坛,东北东南皆是清澈见底的水池,细看还有色彩各异的鱼儿在游,一人湿漉漉的站在池中,惊得鱼儿四处逃散。

“你这道士!”少年般的模样,虽甚是狼狈,倒是丰姿都雅,目秀眉清。

呵,花妖……花妖族族长叫花箬,延寿见过她几次,每次都越发百媚千娇,盈盈笑脸,眼似有光华。

竟能在此地遇见她的后辈,延寿歪了歪脑袋,笑而不语。

花妖慢慢走到池边,一跃而起,“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他只是轻抬眼帘,嗤地一笑。

周遭突变,延寿顿觉脚下一软,脚底那硕大的花瓣在力的作用下,慌得抖动。

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此乃八门,延寿居于惊门位,花妖正居生门,延寿悠悠地笑了,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花容与你同族?”

花妖右手微微旋转,掌心便多了一朵枝条,横至眼前,从后朝前拨,竟成了一把泛着银光的长剑,只见他眼神如炬,正凝视着延寿,杀气逐渐蔓延开来。

“呵呵,他也配?”

战斗一触即发,花妖将腾蛇之术挥洒自如,似游龙般灵动,纵横交错,在花瓣上划出一道如电般的剑芒,直指延寿的心脏。而延寿则以奇门遁甲的长河之道,身法若浩浩长河,挡下了花妖的攻势。

“你的天分很高,将花妖法术与奇门遁甲融会贯通,花箬倒是后继有人了。”

“不许提我姥姥!”

他以奇门遁甲的幻灵之法化作一抹残影,瞬间遁去,只留下一阵若有若无的残影在延寿眼中晃动。

忽的,他如脱缰野马般冲出,剑光烁烁,一道凌厉的剑气直奔延寿面门。延寿急忙抵挡,力度之大几欲落下花瓣。花妖紧追不舍,连环攻击,势不可挡,倏地低吼一声,转化身形,如同奇门遁甲中的魍魉,幻影般在八门里穿梭。

延寿目光一凝,轻笑一声。

花妖调动奇门遁甲的陷宫之势,一声剑啸,剑芒如雷电般划破虚空,直取延寿要害。

花妖猛地扑了空,惊觉脚底艮八转兑七,生门位逆转成惊门。

“怎可能?”

拧身却见安然伫立的延寿,用力一剑刺入花瓣,单膝跪地逆转剑柄,脚底八门迅速逆转开来。

“翩舞花海掌心描,花影舞动天地摇!开!”

他眼中的幽芒更加璀璨,衣袂猎猎作响,刹那间花瓣四起,漫天飘落,天地间裂开八片,似乎都一样,似乎都不一样。

延寿已居于坤二死门,飘舞的花瓣倏地定格,继而整齐划一地下落,如刀子般,砸碎了空气,砸碎了万物。

下一刻,那死门内已无人,花妖微怔,忽地起身,手中“绿剑”倏然消失,霎时有什么横空刺来,穿透万千花海,锋芒直指花妖心脉。

“唔!”花妖如被钉在原地,瞥了一眼心口,继而缓缓抬起眼眸。

他分明是碎在每一门中,连脸都碎成了两门,但他每走近一步,八门就有一门归位,他的脸一点一点地并位,待离九景门归位,花妖呕出一口血来,血水染红了嫣红的花瓣,天地变色,虚空终回现实。

“贫道同花箬有些交情,自是不会伤你,你若执迷不悟,贫道便碎了你的妖丹。”延寿定定地看着他,冷哼一声道。

花妖还欲起身,却被一人打横抱起,“凮泽,你放我下来!我他妈的有腿,不需要你可怜!”

“可怜?呵,我哪敢?”剑眉星目,微微含笑,不可一世。

“道长恃强凌弱,这名声怕是不好听吧!”

延寿抬眸来看,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花妖族花箬的外孙水澈,树妖族花迟的幼子凮泽,倒是一对奇怪的组合,你们犯了什么错,要被关在此地?”

凮泽敛起笑意,与延寿对视道,“有个疯子同我说,只要我犯点事且死不悔改,就会被关进来。”

“为何?”

凮泽轻笑一声,“我以为道长知道月下宫之事……”

延寿又笑了,歪头来了句,“原来如此。”

“你知道了?”凮泽略惊疑,怀中的水澈还折腾着要自己下来,凮泽只得朝上一抬,“再动我便送你出塔,反正你也快死了,死前见见你姥姥,也算遂了心愿。”

“你他吗的……你敢!你敢送我出去……”

凮泽拧身将水澈抱至西北角的树下,先是运气调息,手掌心泛着浅绿色的光,慢慢在他心口盘旋。

听到前来的脚步声,凮泽也不在意,低眉道,“还得感谢道长不杀之恩!”

“疗愈还需一段时间,道长不如帮我解个惑。”

水澈轻哼一声,闭目不言。

延寿细细端详着他的手法,“五气朝元。”

“道长真是见多识广……”凮泽语气淡淡的,佯装吹捧一番。

“郭正同次子郭惟是你推下去的,对吗?”

凮泽略一凝滞,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全是,他都站稳了,我只是拉了他的脚!”

八年前,吕依依爱恋明空,却始终未得回应,郭吕结亲,随慧远从北疆的明空得知此事,跟随郭惟来到青峰山,惊吓半夜解手的郭惟,制造成意外摔落山崖,后郭惟再未醒来。八年后,郭太守忽地惨死,不久太守夫人也没了,外人传言则是,长子郭祜作为最终受益者,定是他杀害了亲生爹娘。但随后,明空(也就是锦霆)忽然自首,欲担当年伤害郭惟之责,还有杀害郭祜之罪。

“吕依依是树妖,与你同族,贫道本不觉得有何联系,但巧合多了自然是蓄意而为,先是让你躲进镇妖塔,再逼迫锦霆自首,一举两得。”

“两得?”

“你作为树妖,完全可以不听从凡人,又是为何?”

凮泽愣了一愣,“我……”

“花迟命全族退至茯苓山,你为何没有遵从?”

延寿蹲下身来,凮泽被这一视线逼得连连避让,“我只是……只是觉得那山里太过清冷,着实无趣而已……”

“花迟一生刚正不阿,却生了你这么一个软蛋!”

“你说什么?”凮泽被这话激得心惊血沉,扬头怒道,“他也配!若不是因为他,树妖族何苦屈居那个荒凉又湿潮,几乎连连阴雨的破山头?”

延寿冷笑一声,“爱民,可烦也。花迟为了全族,同凡人宣战,但也为了全族,及时收手。你可知那一场,人与妖皆伤亡惨重,你树妖族死了多少族人吗?”

延寿猛地攫住他的衣襟,压抑着愠怒道,“叁仟壹佰贰拾柒!你一无所知,昏聩不已,杀害凡人,嫁祸凡人,人与妖族这么多年的平和即将毁于一旦,你,有愧于天地,有愧于全族,竟也配在这里指责父辈,今日,贫道便代行树妖族长之职,好生教导你一番!”

疗愈还未完成,凮泽心焦意急,愤懑道,“我只是不愿依依姐嫁于郭惟这种纨绔子弟,我又有什么错?!”

“你个蠢货!五气朝元可是这世间绝佳的疗愈之术,花迟传于你,你未起到一点作用,也未替树妖族做一点贡献,你可知,没了五气朝元,花迟会如何?”

“爹……阿爹他……”凮泽心忙意急,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他会死!听懂了吗?”一袖挥开凮泽,凮泽猛地撞向身后几十米的石墙,数十条枝条如利剑般刺向延寿,却在延寿抻开的掌心前定住,延寿只略旋转一下手腕,那“利剑”便调转剑间,猛然朝凮泽扑去。

凮泽还未反应便被扎得体无完肤,鲜血四溅,一口血只呕出一半,下一刻,一根“利剑”已直立他的眼前,只一寸距离。

“给我好生反省!”

一阵冷烟在延寿眼前散开,扑鼻馨香,如甘露沁心,愈加甘美。顷刻遍地氤氲,异香馥道,满散红霞,一袭华丽罗裳缓步而来,衣袂飘飘,如流云般轻盈,身姿曼妙,纤腰如柳。面容娇美,细致秀雅,媚眼含情,唇含碎玉,她修长的玉指轻轻拂过延寿的心口,软声道,“道长气象不凡,武艺卓绝,竟与小辈过招,此言一出,岂非情面难堪?”

延寿冷不丁地握住女子的粉嫩的指头,凑近鼻间来嗅,惹得女子一阵痒痒,“哎呀,你坏,坏死了!”

延寿悠悠地笑了,嘴角净是浮扬的意味,“韦向尘当真是眼光……”

“哦?”女子轻佻的语气,带着魅惑的尾音。

“烂俗!”

“道长说话好生伤人,奴家着实抑塞,拂郁难申呐!”

此话说完,女子的指间便着了火,推开延寿的一瞬间竟点燃了全身,延寿两指轻抬,她便如一只硕大的红黄色蝴蝶在翻飞,延寿的手倏地收紧,那“蝴蝶”竟碎成了千万只“火蝴蝶”,给这后花园里增抹了一片亮色,延寿歪过脑袋,对着东北的方向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如何,这见面礼可喜欢?”

“你弄花了我的脸!”

巨变是瞬间发生的,池子里的清水遽然变成乌黑,腐臭味扑鼻而来,断尸和残臂横七竖八地在池面上漂浮,哪有什么花草树木,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两排的尸骨。

“贫道窃以为,你莫再叫什么魅妖,不如改叫白骨,可好?”

“臭道士,废话还挺多!”魅妖坐在尽头的尸骨堆上,架起右腿,右脚上缠着一道铜铃。她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延寿,那面容依旧绝伦,但却平添了一道伤口,血迹在不断蔓延。

“当年,月寒石在苍旻山的消息不胫而走,多少人趋之若鹜,皆成了你的盘中餐,吸食他们的阳气,增长功力。”

“我从未见过你,你竟认得我?”

“魅妖烟罗,好将尸体铺在路的两旁,作为战利品,你这习惯到现在都没改,贫道虽不认得什么小妖,倒是想起这桩旧事来。”

“哼,小妖?”烟罗先是看着搓揉着两指,轻启红唇,凑近吹了出去,抬眸之时,又是那般无限钟情,娇花欲语,“你的声音甚是好听,我想多听会儿,就这么玩死了,可惜的很!”

“你这妖术一遇水便破,贫道一到达苍旻山,便下起了雨,先是有御者驾马车而来,尸骨突现,后突然身现苍旻山门,那御者携一女眷离开,后贫道询问苍旻中人,皆未见过这两人。你同宋语嫣王二是何关系?”

“哦~~~~~原来一直跟在封紫宸后面的,就是你这小道士。”烟罗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那日的‘大小姐’是你,在王家接待我们的也是你,你杀了王二。”

延寿想起宁安那个时候问王二的问题,“那你……是人是鬼?”

当时的封紫宸,被一口水给呛着了,还轻咳了两声。

“我……自然是人,”王二一脸尴尬,忙不迭的挥挥手,还补了一句,“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王二两手交叉,皱了皱眉。

确实是误会,因为她是“妖”。

“我怎会杀他,五年前见他魔怔了,便想知道他为何如此,他一直沉迷于梦境不肯醒,我便入了他的梦,他的阳气十足且执念颇深,倒是一份极好的点心。他整日梦到苍旻,梦到自己驾着马车去接人,如此反复无数次。巧的是,那日封紫宸又带人进苍旻,我便把你们拉入他的梦境。封紫宸那脑子时常不清不楚的,自然是不记得我的,也正便宜行事。”

“为何?”

“封紫宸他夺了我的‘食物’,总得报复回来。”

烟罗一直跟着封紫宸,不是制造麻烦,便是在制造麻烦的路上。

“还记得苍旻山下茶棚里的老头儿吗?如何,演得可好?”烟罗轻笑一声,“锦霆一直想要封紫宸这个人,恰巧我也很讨厌他,不若就帮锦霆一把。”

延寿不禁笑了笑,“而后你便被昆仑抓了进来?”

“小道士不若猜猜,罪名会是什么?”她的右手搭上右膝,目光竟有些柔和起来,“我杀了那么多人,他们视而不见,但仅仅因为一个昆仑的道士死了,我就要被永生永世地关在此地,甚至再也不能看他一眼。”

“我同他们不一样,小道士,我出不去的,” 她笑了,笑得如此难过,她的眼神慢慢转为凌厉,“陪我,也不亏的。”

延寿的眼前倏地花成一片,十几道倩影重合又分开,魅惑的嬉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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