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街市还是很热闹，沿街商铺和摊位围坐满了游客和附近的居民。
两个人并排在老街上走着。
江若醴看到吃的又忍不住想要买了。
她在一个卖虾饼的摊位前停下，拍了拍林涧岄的胳膊，问他：“你吃吗？”
“刚刚不是还说吃饱了？”
“就尝一下。”
林涧岄已经非常熟悉流程了：：“吃，”不过真的不太饿，还是和她商量：“那你能不能少尝一点，我可能吃不了太多。”
“哦。”江若醴答应着就从摊位前走开了。
似乎……表情有点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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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涧岄以为她不高兴，拉住她：“买多少都行。”
“嗯？”
这个反应看起来挺正常的？
“这个你不要了？”
江若醴伸出手指晃了晃：“不不不，数量有限，我要逛完再决定。”说着就继续往前面的摊位走了。
然后停下来往后退了几步，问他：“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林涧岄微微偏头逃避她的视线。
江若醴凑近让他看自己：“你躲什么？”试图假装严肃，结果话刚说完就笑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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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林涧岄一时间语塞。
我要是说了你就真的生气了好吗？
然后开始思考能够找什么借口敷衍过去，所以没发现江若醴的视线早就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
林涧岄找好一个合适的理由刚准备解释，一抬眼就看到江若醴松开握着他胳膊的手：“我要买前面的那个。”就这么直接从他旁边经过，全程看都没看他一眼。
林涧岄：“……”
敢情刚才只有自己当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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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捧着碗冰沙蹲在路边。
江若醴停下动作，默默闭上眼睛“呲”了一声：“腿麻了……”
林涧岄站起来，伸出手想要去拉她。
江若醴盯着他，沉默了两秒，迅速起身，还蹦跶了两下。
然后一脸痛苦地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等到好不容易缓过来，江若醴一副“别以为我知道你想干嘛”的表情问他：“你刚才是不是想推我？”
林涧岄满脸疑惑还带着些许震惊：？？？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江若醴这反应他属实是没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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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涧岄顿悟了，对于江若醴那些突然的有的没的，认真你就输了。
因为下一秒她就拐进了街边的一家古着店。
林涧岄还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想着想着就跑偏了，然后开始有点同情江若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会在别人伸手帮她的时候是这种反应。
其实单纯就是江若醴这么对待朋友，时刻担心别人会趁机报复她而已，不过事实确实也是如此，她和她的朋友们在这些事情上完全没有一点信任。
进到店里，江若醴发现林涧岄没跟过来，站在门口往后仰着探出脑袋问他：“进来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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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林涧岄就被迫试了好几套和自己风格完全不搭的衣服。
江若醴打量着他，点头微笑表示非常满意，但是林涧岄总感觉绝对不止单纯是因为她觉得衣服好看。
试试就可以了，到时候可别真的买了……
“喜欢吗？”江若醴还挺期待他的回答的。
“……额，”林涧岄低着头打量了一遍衣服，然后很认真地看着她：“你觉得合适吗？”
江若醴企图说服他：“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好看就行了，尝试新风格嘛。”
林涧岄问她：“你有听到什么吗？”
“什么？”
“他们嘲笑我的声音。”
江若醴：“……”
然后也没再说什么，不过见他不喜欢还挺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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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听完他俩的对话，随后离开去拿了条裙子过来，站在江若醴身后礼貌开口出声：“你好？”
“嗯？”
“他刚才试的那件衣服有相同风格的女生款，就是有脱线问题，配件也掉了一个。”
说着找到有问题的地方：“有修补过，配件也换了一个，原来打算自己留着，不过看你应该挺喜欢的，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试试，折扣价给你。”
江若醴惊喜接过：“好啊，谢谢！”
她完全不在意衣服的瑕疵，而且老板修补得特别好，完全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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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账的时候又被林涧岄抢先一步，江若醴看到他拿了刚才试过的那件衣服准备一起付款。
“嗯？”江若醴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变卦了：“又决定要了？”
“……我觉得你说得非常有道理。”
“是吧，”江若醴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南桉他们要是嘲笑你绝对是他们的问题，别理他们。”
“嗯。”林涧岄顺着她的话随意应着。
“你信我还是信他们的。”
“你。”
江若醴盯着他的脸感慨：“你长得这么好看不多尝试不同的风格简直太浪费了。”
“……”
江若醴非常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果断转头：“老板，他之前试的那几套都要了。”
老板：“……”
林涧岄：“……”
-
隔壁是一家手工艺品店铺。
老板是一个非常文艺的小姐姐，安静地坐在窗边的工作台边给石塑黏土上色。
两个人随意逛着，江若醴对那些串珠手链还挺感兴趣的。
老板过来给她介绍：“这个是可以体验制作的。”
“好啊。”
老板给江若醴拿了个编筐让她挑选喜欢的珠子：“选完去操作区那边就可以了，有什么问题随时喊我。”
“那我能坐你边上吗？”说着往老板刚才的位置那里指了指。
听完老板笑着回答她：“当然可以啊！”
林涧岄坐在了江若醴的对面，老板给了他一团黏土让他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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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醴朝林涧岄招招手，示意他把胳膊伸过来。
试了一下林涧岄手腕的长度，江若醴把排列好的珠子交给老板。
不知道是不是大晚上的特别有灵感。
一个小时后。
林涧岄看着手臂上满满当当的串珠手链陷入了沉思。
江若醴似乎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
感觉都要自闭了。
-
林涧岄觉得不能再让她祸祸自己了，必须想办法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江若醴起身去挑选串珠的配饰。
林涧岄拿着编筐跟在她后面，拿起一个琉璃珠子又放下，假装不经意问她：“不直播给你的粉丝朋友送点礼物？”
“嗯？”江若醴转过身看他，然后想起来了：“哦，差点忘了，你和我说过，不过上次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你有没有看过我的直播。”
“嗯，”林涧岄没有否认，但像是为了掩饰什么，又赶忙解释了一句：“南桉怕中奖概率太低，让我们帮忙一起。”
-
“哦，那你们其他人中奖了吗？”
“没有。”
“这么多人都没有？”江若醴有点意外：“我记得为了尽量能让多一点的人拿到奖品，就不重复抽取了，还有没能及时回复地址的又重新选了，中奖概率应该还挺高的吧？”
“没有，就他一个，没人理他。”
“那他好惨，他自己知道吗？”
“不知道，你给我寄的那一大箱快递，他以为我中了特等奖。”
“还给你抢完了？”
“嗯。”
“所以还是你比较惨。”
“嗯。”
-
确实很久没有直播了，好像……其实也没直播过几次。
“我一个人不太行，你帮我一起？拍摄的话……你随意发挥？”
“好。”也不管自己能不能行，林涧岄反正是没有一点犹豫就答应了。
江若醴把手机递给他，感觉不太对。
“额……能用你的手机拍摄吗？我要用自己的看她们发的弹幕。”
“嗯。”
-
大半夜的，江若醴原本以为没有几个人看直播。
结果陆陆续续进来的还不少。
直播内容和在平江古城那次差不多。
但是已经是凌晨了，上次有云思帮忙，现在再去找她就不太礼貌了。
所以林涧岄不仅体验了摄像，还顺带get了助播新技能，同时又要帮她发布抽奖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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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有弹幕问拍摄是不是换人了。
江若醴一开始还觉得专业和业余的不一样也是正常的。
还在默默感叹：没想到闻溪的业务能力还挺不错的，是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专业的程度。
“对，闻溪在睡觉，这个是临时抓来的……”说着看了一眼林涧岄：“业余摄像。”
【我们说的不是这个……】
“嗯？”江若醴问她们：“那是什么？”
【你的表现很不对劲。】
江若醴表示疑惑：“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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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看镜头的次数特别频繁。】
【以前你都不看的。】
“……不是，人家第一次帮忙直播嘛，当然要多关注一下状况啊，还有，我没事看闻溪不是给自己找郁闷吗？”
【眼神还特别不一样。】
江若醴：“……”
“我看闻溪和看别人要是能一样才不正常了好吗？”
【绝对不是普通的不一样。】
江若醴：“……”
【直播氛围也很不一样。】
【对方特别顺着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闻溪就特别喜欢和你对着干。】
这一点江若醴点着头表示非常认同。
随后又反应过来：“不是，这些都是闻溪的问题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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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弹幕林涧岄也看到了，轻声问她：“这么明显吗？”说话的时候声音带着低低的笑。
【我去，这声音好绝。】
江若醴：“……”
“所以，单从拍摄效果来说，和闻溪的没差别？”
【你的关注点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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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其他人也在休假。
不过作息一时半会儿是调不过来的，这个点南桉和舒望还点了一堆外卖。
舒望打算找部下饭综艺，然后就看到了江若醴的开播提醒。
“里里姐姐直播了，你说能看到我哥吗？”
“我看看，”南桉放下筷子接过舒望的手机，很认真地看了两分钟：“额……除了里里和她的摄影师朋友应该没其他人了吧？”
“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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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和里里住一起了？出门没带他？失败啊！”
舒望帮林涧岄辩解：“可能是……里里姐姐可关心我哥了，肯定是不想打扰他休息，嗯，绝对是这样。”
“你可拉倒吧，你觉得他现在会想睡觉？”
“说不准……好吧。”舒望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
“没准我哥就是不想出门呢？”
“想不想睡觉我不知道，但是按照生物钟，他这个点绝对饿了。”
“额，也是……”舒望还打算替林涧岄再挣扎一下，不过实在是想不到借口了。
“别管他了，赶快帮我抽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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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醴买了一盒椰子饼，拿了一个，问林涧岄：“我和你一人一半？”
林涧岄没在意，随意“嗯”了一声。
然后在林涧岄“你至于吗？”的眼神里，江若醴掰饼的手指越移越往饼边，给自己掰了很小的一块。
真的是极其小的一块。
江若醴把那一小块塞进嘴里，拿着剩下的椰子饼递到林涧岄面前。
林涧岄没有伸手，微微歪着头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江若醴原本就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厚道，见他没有动作，默默收回手，准备多掰一点，偷偷观察他的表情，确定下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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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涧岄伸手接过，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和笑意：“行了。”
他的手不小心入了镜。
弹幕开始疯狂夸林涧岄的手好看。
“你们别这样，闻溪的手也很好看的好不好，你们这么别把他给气醒了。”
当然也有人注意到了林涧岄手腕的串珠手链。
江若醴让林涧岄把胳膊伸过来。
握着他的手展示他手腕上的珠链。
“这个吗？”
“店里有成品可以带你们去挑。”
“这些不行，已经送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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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望发现了华点。
他直起身子，把手机拿得更近，迅速截了张图：“不是，这不是我哥的手吗？”
“什么？”南桉也抬起头凑过去。
“你看，”舒望把图片放大：“他左手中指那里有颗痣，和我哥的一模一样。”
“巧合？”
舒望也不能确定，他记得摄影师有说过话，又去找刚才的直播录屏，光看手还不能确定的话，那句“这么明显吗？”那绝对是没跑了。
“你的意思是这只戴了一堆叮铃当啷串珠的手是林涧岄的？”
“虽然我也不是很想承认，”舒望把林涧岄说话的片段又放了一遍：“不过很显然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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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什么情况，里里没带她的摄影师朋友反而带了他？”
舒望点点头，看起来是这样的。
“哦，那还挺厉害的。”
“我去，两个人也是有兴致，大半夜的还在外面晃荡。”
舒望看着直播的截图：“所以刚才他们两个算是……牵手了？”
“怎么不算呢？打印出来给他贴卧室墙上。”
“周哥每个月催他多少遍，现在跑去帮人家直播，真有他的。”
“不行，我要转发给周哥，刺激刺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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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江若醴边往回走，边低头看着手机。
在她即将被台阶绊倒的前一秒，幸好林涧岄及时伸手拉住了她。
“什么这么有意思，都看一路了。”
回来的路上，江若醴就全程盯着手机屏幕没抬过头。
“在看刚才的中奖信息，南桉中奖了。”
“那运气不错。”
这次的奖品没上次多，但是胜在大半夜观看直播的人数比较少。
林涧岄把东西放在客厅的桌子上：“这些你能吃得完吗？”
“肯定是……”说着看向林涧岄：“不能啊，不过不是还有你和闻溪吗？加油！”
“吃不了的话你就直接寄给南桉他们。”
江若醴翻着袋子：“都拆过了，这样真的好吗……”
“没事。”
“这些要么？”单单是椰子饼就翻出来四五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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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很多店铺都有相同的点心，江若醴不知道哪家的好吃就买了好几种，让她们可以根据甜度和口感备注自己想要的。
可以说是相当贴心了。
当然测评的任务都是林涧岄的。
“额……每种给闻溪留一两个就可以了。”
“这些呢？”
“这些不是单独包装的，没问题吗？”
“会坏吗？”
“不会吧？店主说密封保存可以放十天左右，快递正常的话应该没问题。”
“嗯。”
林涧岄满满当当打包了一大箱，放在门口，明天下单等快递上门取件。
经过他这么一整理，江若醴乱买东西的愧疚感瞬间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