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存在于神话故事里,生活里没有。”
“…… 一直是多久。”
孟修榆说地淡漠,“忘了,小时候没有人陪我,有什么看什么。”
叶曲桐朝他看一眼,安静了几秒才说,“我也是。”
极少见孟修榆说这么多话。
他轻声说着:“在二手书摊赖着不走,经常被大叔赶。”
叶曲桐心里很是动容,她很懂这种狼狈的时刻,她也曾经在书摊旁边安静的待着,帮回收旧书的大叔“看店”,才能获得一些阅读的自由,她总是想一口气读完这本心爱的书,因为很有可能下周放假再来时,这本书已经被卖出去了,也很难找到同样的一本。
那时候市里的图书馆还太遥远,不止要大人带着去填资料、办卡,还要迎来营业员让他们别乱动、别拆封的冷眼,更何况,真的太远了,一路公交车要坐到底站。
混着风吹动小草的声音,仿佛听见当年香樟树下窸窸窣窣翻动的书页声。
叶曲桐不知不觉仍在倒着往上一层,脚后跟摸着台阶抬,第一步安全。
反而是第二步绊了脚。
当她身体刚往下倾倒时,孟修榆已经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腰,“看路。”
见她站稳,孟修榆迅速松开手。
叶曲桐回吸一口气,转过身去正常往上走。
双手一下子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总不能叉腰,不由自主地夹紧胳膊抱在胸前。
五月的慕城,气温适宜,但是初见柳絮成灾的现象。
反正对叶曲桐这种既是敏感肌,又有点慢性鼻炎的人来说,同样是过渡季节,春夏远不如带点利落凉风的夏秋舒适。
到达绮望楼,过时不让入内,廊内景色一眼看尽,两个人靠着汉白玉石的护栏休息。
“你脖子……”孟修榆低头看了眼,礼貌的移开视线,相比一路还在心悸的叶曲桐,整个人是回顾自然的平和,“会痒么?”
叶曲桐拿手扇风,“不痒,有一点刺刺的,看起来夸张而已,特别严重我才吃药。”
孟修榆犹豫了几秒,从裤子口袋里递给她一盒过敏药,“一天一粒就行,不用按说明书吃。”
长条状,叶曲桐以为是膏状,打开却是两排细小的白色圆颗粒。
有些惊愕浮上叶曲桐的眼眸,“真的假的……”
“嗯,可以相信我。”
其实叶曲桐想说,真的假的,你居然变出过敏药。
她手边没水,这么小一粒她也干咽不下去,攥紧药盒想说谢谢,几乎条件反射先问出口:“你怎么还随身带过敏药啊?你皮肤也容易敏感吗?”
孟修榆没有正面回答,只说:“防蚊水也有。”
“哦,那不用,我今天还好,出门之前我喷了点花露水的。”
孟修榆看她一眼,轻声“嗯”了一下。
不远处烧烤架上开始冒黑烟,不用说,肯定是表舅的手艺。天边淡淡虹彩,像靠近城市大楼的玻璃衍射光,山下的灯火渐次亮起,那一秒像是可以蹿入绵云的斑斓烟火。
晚餐时间总是热闹的,人声盖过山林回声,混合着可乐气泡破开和干杯的笑声。
两人同时看到这一幕。
叶曲桐感慨说:“好漂亮,像彩虹一样。”
孟修榆微微点头,想起那晚的天台。
叶曲桐此刻很开心,她甚至想展开双臂拥抱这些烟火气。
但她只是转过头,安静的看了一眼孟修榆,低了低头,盯着某一处摇摇晃晃的小草,说着:“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们以后应该会有很多自由的时间。”
孟修榆的声音格外缥缈和温柔,“嗯,至少比现在自由。”
漫天灯火,温热的风拂面而过,她好想对着此刻许愿。
未来仿佛近在眼前。
那颗盼望早点结束高考,早点更加自由,早点长大的心情,蠢蠢欲动,难以压制。
到时候我们还有机会这样并肩欣赏日落彩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