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之后，时间过得飞快，几乎是眨眼间就过了大半个月。

参加完江随的生日之后，过了将近两周，冯秋环才查出来谭言的详细资料。

趁周杭有被老吴叫走，冯秋环悄咪咪的转头说道，“夏哥，你上回让我查的事有着落了！”

夏思艾花了不少的时间才回忆起来‘谭言’这号人物。

也不奇怪。

当时查的时候也是一时兴起，现在这么久都再也没接触了，不认识了也正常，不奇怪。

“查出来什么了？”夏思艾往前倾了倾身子。

“这个谭言，可不是什么好人。”冯秋环眉飞色舞的说，“我问我在三中的哥们，谭言这个人，谁知道我哥们直接跟我说，这人不行！”

“我哥们说这人为人不行，眼高手低。我一听，就私下找人去查这个谭言的详细资料。诶！你猜怎么着！”

夏思艾敷衍的附和，“怎么着？”

“这个谭言，家里以前欠过一笔钱！”

谭言的家庭条件很差，但是他为人高傲，眼高于顶。把别人看他的目光视为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

所以虽然家里条件不行，但是他依旧把自己装的很好。

衣服鞋子，一周几乎不重样。

“想不到吧，看着人模狗样，实际上家里负债累累，你说他一周内不穿重复的衣裳，他家里供着他得多苦。”

冯秋环啐了一口，然后想了想，“不过他成绩好像不错，在三中也能上个年级前十。”

“虽然学生都不喜欢他，但是老师都挺喜欢他的。”

夏思艾手指点着桌子，听着这番话若有所思，“那江随呢。”

“唉”

冯秋环听到这个名字就叹了口气。

“江随，这人可以说是完全的反面教材。在三中出了名的校霸，不学无术，游手好闲。能进三中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家里之前出过事，父亲是烈士。”冯秋环补充道，“不过他为人可以，在学校里风评挺不错的，和他玩过的朋友对他的评价都很好。”

“其他的也没什么了吧，我再查查？”冯秋环问。

夏思艾摇了摇头，“不用了，就这样吧。”

本来就不是多熟的人，一时兴起才查的，现在也没必要了。

下雪之后的天气越来越冷，道路结冰车辆几乎没法通行。

还好夏思艾的家离得近。

最近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夏思艾的胃疼犯了很多次。

大多时候都被他不动声色的忍下来了，不过有几次还是被周杭有发现了。

自从把周杭有忽悠的每天都在自己房间睡之后，他就不想在借着胃疼什么毛病来累着周杭有了。

不疼的时候，他能嘴皮子一张就说出来“疼”，但是真疼的时候，又觉得有点矫情了。

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犯胃病，还因为天冷有点感冒的趋势。

十二月末，又下雪了。

窗外鹅毛大雪纷飞，树枝不多时就染上一层白，细一些的树枝有明显的被压弯的痕迹，风一吹就抖下去一层白。

“啊啾！”

夏思艾打了今天的第五个喷嚏。

鼻头被他揉的通红，他病恹恹的趴在桌上，时不时的抖一下。

周杭有看着他这幅样子皱眉。

早上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夏思艾可能有点感冒了，谁知道刚来学校坐两节课，症状就加重了。

“是不是发烧了？”

周杭有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不烫…”

周杭有眉头皱的更甚了。

夏思艾又打了个喷嚏，然后坐起来“草”了一声。

“这鬼天气怎么这么冷！！！”

周杭有有点奇怪，“你之前也没有这么容易生病，天气就算冷，你只要穿的厚就没事，现在怎么回事？”

“哎呦，没事。啊——啾！”

夏思艾烦躁抓了抓头发，然后倒下去，“我服了，我怎么老打喷嚏。”

“你这两天胃还总是疼，疼还不说憋着。”周杭有不满道。

夏思艾心虚的别开眼，“没有，我那是不疼……”

“嗯，衣服都捏皱了。”

“……”

“不过还是不疼，毕竟只是摁着胃趴着不说话。”

“……好嘛，别说我了。”

夏思艾眉头一皱，往桌上爬。

“又疼了？”周杭有倒了杯热水，“不会是被我说的吧。”

夏思艾一边疼一边笑，“不是！咋可能说两句就疼了。”

冯秋环坐在他们前面听了半天了，听到周杭有那话也笑了，扭过身子说道：“咋可能啊，夏哥他一年四季都容易生病，说话什么的不会影响的。”

“杭有哥你这想法可真是奇怪。”

夏思艾捂着胃笑，边笑边看周杭有的脸色。

周杭有默不作声。

天气冷，水凉的快，摸了一下杯盖发现不烫了之后，就让夏思艾喝掉，自己则是将手伸进他的衣服里。

冬天，没有谁的手能一直热着，周杭有也害怕凉到他让他更难受。就隔着毛衣轻轻的揉着。

“这几天也没吃什么啊，怎么总是犯胃疼。”周杭有自言自语。

看着他俩的举动，冯秋环张了张嘴，哑然无声。

良久，他点点头，默默的转了回去。

夏思艾自己也莫名其妙的有点不好意思，明明周杭有这番动作早就是习以为常的。

可是在外人的注视下。他竟然莫名的觉得不自在。

他拍了拍周杭有的手，“好、好了！没什么事，我出去上个厕所。”

第二节大课间有35分钟，冬天下雪也没法跑操，所以35分钟可以说是白给。

夏思艾悠哉悠哉的样厕所走。

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厕所的门吹的关上了，他伸手拉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洗手的声音。

水声中掺杂着一些不堪的言语。

“夏思艾？就是那个年纪第一？”一个欠揍的男声传出来，“听说他是个病秧子？弱不禁风的还来干嘛？成绩这么好怎么不直接在家里自学？”

那个欠揍的男声洗个手，嘴里喋喋不休，“九月份开学刚转来的那个周杭有，上次考试的年级第二，听说是他发小啊？”

“呵。”

欠揍的男声冷笑一声，“青梅竹马？我还两小无猜呢。”

“说不定私下里怎么搞在一起，早不知道被上了多少次了，你们猜谁上谁下啊？”

厕所里传来嬉笑起哄的声音。

夏思艾捏着门把的手顿了顿，随后猛的推开门。

“砰！”

厕所门被打开，几个男生被下了一大跳。

“卧槽谁他妈的——”

所有的话，在看到夏思艾的脸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私下里口嗨没什么，因为那是私下。

但是真的明面上去惹夏思艾，他们不敢。

先不说夏思艾成绩好，长得帅，深受各个老师的喜爱。

单说他的背景。

夏家可不是什么吃素的小家族。

所以他们看到夏思艾的那一刻，嘴里的话就萎了，“你、你怎么这么用力推门。”

夏思艾嗤笑一声，“你们刚说的那些，怎么不敢再说一遍？”

懒得跟他们废话，夏思艾走上去，一拳砸在那个说话最欠揍的男声脸上。

——

周杭有在班里做题，怎么做都做不进去。

夏思艾已经去了五分钟了。

卫生间就在距离班不远的地方，如果是因为人多排队，这个点也该回来了。

想到他现在还胃疼，周杭有有点不放心的站起来。

冯秋环在夏思艾出去上厕所之后，就出去玩了，现在突然急匆匆的跑进班，看到周杭有就喊。

“杭有哥不好了！夏哥、夏哥他在厕所跟人打起来了！”

“什么！？”

周杭有三两步跑就班，直接往厕所去。

夏思艾蹲在地上，满脸戾气的拎起那个最欠揍的人的衣领，手上的拳头毫不手软，“说我不能算，但是说他，就更不行了。”

说着，他伸手把人往地上摔。

厕所那三四个人已经全都倒在地上了，夏思艾的脸上和手上也都挂了彩，细细的渗出血。

但是跟地上躺着的那几个人比，他可以说是风度翩翩。

“我不允许你这样侮辱他。”夏思艾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每说一个字，就打出去一拳。

周杭有赶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句话。

因为是下课，所以围着的人很多，周杭有挤进来，一边说着抱歉，一边往里进。

他看到夏思艾满手的血，脸上也破了口往下渗，心都快飞了。

他听到自己年少时期喜欢的少年，一字一句的说，“我不允许你这样侮辱他。”

脚下的动作顿住了一秒，而后快步上前，表面淡定的蹲下来。

夏思艾看到他还有点愣，“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大战。”

周杭有宽大的手掌心在他的胃上摸索着，然后轻轻的摁了一下，夏思艾胃里一疼，瞬间软下身子。

后知后觉的疼痛涌了上来，夏思艾这才发觉自己胃里现在有多疼。

“疼不疼？”

夏思艾手指无意识蜷缩着，抓住周杭有的领口，额头上冒出虚汗，“……疼。”

周杭有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一把将他打横抱起，在所有围观的人的目光下，抱着他离开了。

走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这事没完。”

真正被揍了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人：“………？”

围观群众：“……”

好一个大型双标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