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拉觉得，晚上的霍格莫德更加漂亮。

现在的温度晚上已经有些冷了，黛拉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小半张脸都埋进了围巾中。

街上的店铺都亮起了灯，一眼望过去四处都是暖洋洋的灯光，看着让人感觉心里也暖烘烘的，四周的树木上挂着各种各样的点燃起来的魔法蜡烛，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黛拉和哈利游走于人群中，黛拉正在摆弄刚刚从一个杂物社里淘来的小怀表。怀表看上去已经有些旧了，但是打开以后里面可以自动报时，还会伴随着一阵悠扬的歌声。

她还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大多数都是只好看没什么用的东西，但是对于黛拉来说好看就足够了。

哈利主动提了很多东西，他看着手里的这些购物袋，对黛拉的颜控属性又有了新的认识。

“这些东西用的上吗？”哈利看着袋子里正在吐爱心泡泡的鱼、发着五颜六色的光的蘑菇，不知道这些能用来做什么。

黛拉把怀表装进自己口袋里，认真思索了一下回答他：“东西在我这里分成有用与否和好看不好看的，然后它们再进行排列组合，对我来说好看就够啦，有没有用不重要。”

“那我呢？”哈利追问了一句。

“嗯？”黛拉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你怎么会和这些东西比？嗯……如果要说的话，你在我心里是又好看又有用的。”

“不过哈利，你不需要和任何人比较，你永远是独一无二的，这不需要任何人来对你进行价值的评定。”

两个人站定在一块指示牌前，这块指示牌很有意思，它做成了一块圆盘，上面的地标指示方向七拐八弯，如果看不明白估计会来回绕圈。

黛拉知道哈利对“自我”这个问题一直存在着思考，在她看来，这是一个很高深又很哲学的问题，甚至有人穷尽一生都在追寻这个问题的答案。

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们究竟是谁？

但不管过去多久，其实黛拉都会有一个回复，那就是自己只是自己。

人一生要扮演太多太多的角色，每个人在不同的人眼里都会有着不同的价值，他们在不同的舞台上展现着各自的风采。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独特的价值，更是独一无二的，自己成为什么样的人，从来都是自己决定的。

如果人是注定要经历社会化的过程，那黛拉只希望在这个过程里体验感要更好一些。

两个人就这样凝视着彼此，哈利心念微动，他抬起手想摸一摸黛拉的脸，可是在快触碰到他是又往旁边移了移，小心地抚平了她外袍上的皱痕。

“在这里愣着干嘛呢，前面要放烟花了！”捧着两个大纸袋的罗恩从他们身边匆匆跑过，黛拉清晰地看到罗恩怀抱里的快要溢出来的糖果。

黛拉闻言后思考了一下，“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她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发现哈利还愣在原地，她折返回去拉住他的手向前走着，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小跑起来。

“小心，有些东西快掉了。”

哈利眼尖地发现黛拉另一只手里的一个礼物盒快被晃出来，黛拉把袋子在手里掂了掂，“不会的，掉出来也没关系，现在是烟花更重要啦！”

小广场上已经聚集来了很多人，大家都在等着这场烟花的绽放，头上别着玫瑰花的姑娘手里提着装满鲜花的篮子四处和人们推销，她苹果般的脸蛋上带着热切的笑容。

姑娘来到黛拉面前，打量了一下旁边站着的哈利，用一种神神秘秘的口吻向她推荐：“这可是具有魔法效果的花朵，很适合情侣之间的约会。”

她不容他们拒绝，拿出一支含苞待放的玫瑰花，又拿出一个小瓶子对着玫瑰花喷了喷，下一秒玫瑰花便绽放开来。

“送给你们，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姑娘把花塞进黛拉手里，不容黛拉拒绝，“闻闻看，他是什么味道。”

“他？”黛拉拿着玫瑰花不知所措，而姑娘很快又到了远处，黛拉低头用力嗅了嗅花朵，却闻到一种雨后泥土混合白杨或者是其他树木的清香。

黛拉有些不解，把玫瑰递到哈利面前，“你闻闻看是什么味道。”

哈利借着黛拉的动作低下头深嗅，闻到的确实玫瑰花香中带着的浓烈的柑橘香，就好像每次靠近黛拉都会闻到的味道。

“好像是……橘子或者橙子的味道？”

哈利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他还是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的玫瑰花。

“我和你闻到的不一样哎……”黛拉还没来得及说自己闻到的味道，就听到烟花升空的声音。

她扭头望去天空，整片天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环，烟花像是流星雨一样从圆环中降落，落在地上时又变成各种各样的花朵和藤蔓。

一朵朵五瓣的蓝色黄芯小花落在他们周围，黛拉蹲下来捡起一朵，发现它又很快化成一滩水流逝在她手掌心。

“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黛拉看着这些花，随口问了一句哈利。

哈利觉得很眼熟，似乎在某些书籍中有见过，他仔细想了想，猜了一个答案：“好像是叫斯太菊？”

黛拉点点头，“对，但是好像人们更对星辰花这个名字熟悉一些，它的花语是永恒的爱。”

黛拉低头看向很快都化为水的花朵们，感慨了一句：“但是哪里有永恒呢？”

哈利觉得自己好像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心中的感情被挑逗起来，他看着黛拉，总觉得自己好像非常想要和她说些什么。

说什么呢？他的脑子感觉越来越混乱，只听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字词，最清楚的那个词是“爱”。

对了，就是爱，他想，他不想再忍耐对黛拉的感情，非常想亲口告诉她，他喜欢她——甚至爱她。

而黛拉则是进入一种奇怪的状态，整个人的情绪陷入一种雾蒙蒙的感觉，好像很想哭，又好像很高兴，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

可黛拉抬头看哈利的时候，她却发现他状态更不对劲，哈利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兴奋和跃跃欲试的光芒。

“哈利，你怎么了？”黛拉看着脸色有些发红，以为他生病了，她抬起手想摸一下他的额头，哈利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抵在自己额前。

感受到手下滚烫的温度传来，黛拉以为哈利突然发烧了，她有些焦急地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哈利晃了晃头，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分裂成了两半一样，他努力平复住自己心情，赶紧松开了黛拉的手。

黛拉收回手，晃了晃自己被抓的有些痛的手腕，哈利看到上面被自己抓出来的红印，愧疚地和她道歉。

她并没有在意这个，这红印很快就会消下去，反而觉得两个人的状态都很奇怪，就好像是从闻了那朵玫瑰花开始的。

黛拉低头看向自己随意插在一个袋子里的玫瑰花，觉得自己有些头晕。她看着哈利却感觉自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喜欢，平时见过很多次已经熟悉得不行的那张脸在此刻却变得异常的英俊和迷人。

“低一点头。”她捧住哈利的脸，哈利顺从地向她低下了头，而黛拉则踮起脚，轻轻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周围的喧嚣声似乎都离他们远去，袋子不知道被谁挤了一下，玫瑰花从袋子里掉落出来，被后退半步的黛拉踩到。

黛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努力晃了晃头，然后转身往后面跑去，跑了一段路后遇到了瑞莉。

“你这是怎么了？”瑞莉看着明显状态不对的黛拉，她身后还跟着追过来的哈利，两个人看上去好像都很奇怪。

“我……”黛拉还没说完，就直接晕了过去，还好哈利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避免了她摔倒在地上。

这段霍格莫德的旅行就在这以这种戏剧化又掺杂一些尴尬的方式结束了。等黛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她感觉自己的头一阵胀痛，连带着眼眶周围都在疼。

她捂住自己的头，感受到手心传来的热度时会舒服一些，瑞莉听到动静过来递给她了一杯水。

“我是怎么回来的？昨天我就记得好像闻了一朵花，然后就什么都记不清了……”黛拉喝了口水，她试图去回忆之前发生的事，却无济于事。

她看到自己的桌子上放着自己采购来的那些东西，可是总觉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瑞莉听到她的话叹了口气，“当然是我给你们两个带回来的，那朵玫瑰花上面喷了迷情剂，虽然浓度不高，但是对你们两个产生影响太正常了。”

“迷情剂？”黛拉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她大惊失色，不敢想象自己会在它的影响下做出什么。

“那我做了什么……我的天……”黛拉越想头越痛，但是无论怎么想脑内都是一段空白。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哈利受到的影响好像更大一点，不过你们两个表现方式不一样，你居然是晕过去失忆了？”瑞莉听着黛拉的喃喃自语，感觉如果哈利知道他不记得了估计心情会很郁闷。

瑞莉坐到黛拉旁边，有些好奇地问她：“你闻到了什么味道？”

黛拉沉默不语，她还记得那股木质的香味，现在她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没有闻到玫瑰花香，如果说闻到的香味是对喜欢的人的味道的显化，那她大概终于弄懂了一件事情。

她的手贴近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心脏在胸腔的跳动，她此刻明白，自己也许、大概、应该是喜欢上了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