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力分到他身上,轻松笑道:“迈克和我都是平民,现在也没有大冲突,不会有事的。对吧,迈克?”
“是的。”他跟着点头。
“好吧。”桑尼不再坚持。
和艾波共处一辆车,既是幸福又是折磨。她身上的气息无处不在,彼此近到她吐出来的空气立刻被他吸进肺部,而他呼出的气息也会流淌进她的身体。这么一想,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变烫,想要发生某些反应。
这可不行。迈克尔默默呼气。
她就坐在副驾驶,要是出丑了保准看见。于是他只能尽量少说话,将注意力放在驾驶上。但这也不现实,她就坐在那里,天光透过挡风玻璃照在她的面庞,那么漂亮、那么可爱,他怎么能忍住不看她呢?
艾伦.理查德。从他提起艾波丈夫那一句话开始,迈克尔就知道这个恶心的、花心的、贪心的臭虫看上了她。可他不敢挑明,如果他明确表达反感便会正中理查德的下怀,证明他是个管得过宽的哥哥,所谓的她就好喜欢只不过是虚伪的慷慨。他不想在艾波心里背上伪君子的形象。
可这就代表着他要忍让吗?
是的。迈克尔用了全部的克制力才没有在山上一拳揍翻理查德。
那些打猎的技巧艾波怎么会不知道呢?别说她打小以男孩的外形长在西西里,就是跟来纽约的这十年,每年秋天爸爸也会带他们去新泽西的林场狩猎,她的枪法比桑尼还准,多大的猎物、多小的子弹都能一枪毙命。
她愿意应承的原因只有一个——她对理查德有好感。
一想到这一点,迈克尔觉得浑身骨头都像泡进酸水里,生出一种近乎绝望的无力感。会有办法的,他不断安慰自己,艾伦这家伙最是花心,在后方修养时就和好几个护士打情骂俏。只要他和艾波讲明,她自然会远离他。
可要是她不听呢?迈克尔脑子乱作一团,难道他要动用意大利传统价值观这根大棒?可这样一来也断送他自己的可能了,嫁给意大利之外的族裔固然不符合自家观念,可养女和亲生子间结合更加不符合传统。
所谓的自然风景在他眼里和家门口的野树丛、小水沟无甚区别。
下山的时候,突如其来地来了一场雨。雨水浇在她瘦弱的身躯,哪怕他清楚她有着一拳垂倒成年男人的力量,心中仍然不可遏制地生出怜惜之情,想要替她遮风挡雨。
她钻进了他的怀里,如同一只被雨水打湿翅膀的蝴蝶,小小地攀住他的腰。那一刻,迈克尔发自内心地感谢上帝以及万能宇宙意志,让他拥有这一须弥的幸福。
在小鬼们做下旅馆休息的决定后,迈克尔给家里拨了一个电话,告知母亲遇到了大雨,暂时无法回家,可能赶不上明天的礼拜。
母亲表示知晓,只让他好好照顾艾波。显然,这么多年,他在母亲心里还是那个笑话艾波,让她流眼泪的坏男孩。
挂了电话,他想,这还需要交代吗?他怎么会舍得她受到伤害、怎么舍得她哭呢?
万万没想到,这个想法产生后不到七小时。他便食言了。
她叫他去房间,她命令他调酒,她让他舔她的手指,她吻他……到这里他仍以为这只是她一时兴起——她是那么的独特,在某个无所事事的雨夜想要游戏人间品尝欲望似乎也不奇怪——他克制着情绪确认,害怕她想要找的是理查德或是任何人。
她好像天然知道怎么勾引人,一举一动远比梦境来得鲜活、真实。鸡尾酒雪白的泡沫堆在她的指尖,双唇微张,那红润的小舌头伸出来,轻轻舔去泡沫,一下、一下的……最后又把手指放进口中一吮,发出啧地一声。
他是生气的,为理查德或者其他男人可能会见到这美丽的一幕。可她的吻实在美妙,青涩、甜软、黏腻,他想不出任何比喻,只感到快乐和想要掠夺、占有的暴戾同时充斥胸膛。
这些吻短得像梦,却让她双唇红肿的吻。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倒在床上,她像是初升的明月,光洁地躺在堆叠如云的软被里,那双漂亮得无以复加的眼睛,潋滟着,微微喘息,支使他打开床头柜。
抽屉拉开,里面赫然躺着几只保护用品。
“有桑尼的尺寸。”她贴上他的后背,声音软得能掐出水,像是在邀功,“桑德拉给我的。”
到这时候,他才知道这是一场蓄谋。
还能怎么办?他从来都是她的。他愿意以父母的姓名荣誉发誓永远珍爱她、尊重她,并为她献上一切忠诚与忠贞。
但这不妨碍他爱极了她抿唇啜泣的模样,爱极了她咬着他的肩膀狠狠咒骂的凶狠。
这是她选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