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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第 1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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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时潇并起手指敲响防盗门。

林晦一反常态地冷漠靠楼道墙壁上,视线虚虚落在楼梯间某处,也不顾披着的风衣被白灰蹭了一背。

林晦听着敲门声,不忍心时潇再敲,视线轻抬,面无表情刮了门牌号402一眼,低声道:“他肯定不......”

噶!

防盗门里面的红木材质的门,猛然向里被拉开,底下木门和款式老旧的瓷砖花纹相撞,发出声粗噶的长音。

时潇在看清里面人异类的穿搭,镇定的表情出现几丝破裂,短暂一瞬就收拾好情绪,沉声道:“局长好,我时潇,......后面的是林晦。”

时潇去洪城市局开会,会议桌上目光炯炯,不怒自威,从警三十二年的成德富,衣衫向来一丝不苟,纽扣甚至也擦得锃光发亮,如今出现在家中,洗的下垂的老头衫外搭一件中山装,看起来不伦不类。

中山装倒是很板正,应该是提前熨烫过。

“嗯,进来吧。”成德富咔哒一声打开防盗门,负手而立,转身领着两人往书房走去,“也别把这儿当自己家,不合规矩。”

时潇右眼皮剧烈抽动一瞬,咬着牙拉着垂眼的林晦拽进门,低声道:“......进来,有点眼色,两道门都关上。”

成德富的声音远远从书房传来,声音洪亮拆台:“用不着,里面那道门开着,防盗门拉上,留点穿堂风削削某人锐气。”

时潇屈指抵着抽搐的额角,声音压得更低:“不想关门就让开,我关。”

林晦眉眼轻抬瞥向时潇,手腕一翻,防盗门被重重带上。

时潇听到书房里有来有回掷地有声的冷哼,无奈长出了口气,拉着林晦大踏步往书房走去。

时潇进门后略打量了眼客厅,挨着浴室的门边毛巾架上挂着两块毛巾,叠的整整齐齐,一块儿崭新的黄毛巾,另一块白色的毛巾边角起毛,略显破旧。

“坐吧,书房门关上。”成德富支起手肘,坐在红木桌上目光灼灼地盯着两人。

桌子年龄不小,边上还有黄色划痕,露着内里的纹理,椅子却是崭新的。

时潇不动声色盯了眼厚度超过旁门三分的书房门。

红木桌前放了两个高度相当的板凳,并排立着,一把是带靠背的红木椅,另一把则是黄色的四腿凳,四角直愣愣立着。

时潇毫不犹豫刚准备坐黄色凳子上,就被身后的林晦手急眼快单手托住手臂。

林晦看都没看成德富一眼,径直将时潇推至旁边的红木椅上坐下。

时潇眉心微动三分,眼神平直看向桌后一动不动注视一切的成德富。

林晦并不坐下,短发干净利落,嘴唇微抿露出冷冽的下颚线,稍垂着头似乎想什么事儿,折回去靠墙上。

暗红色衬衣妥帖的套身上,暗紫色大衣虚搭在肩膀上,林晦左手衬衣腕边被细细卷起,刚好露出打到小臂的石膏边缘,右手插在笔挺的绿色西服裤里。

成德富盯着半隐在阴影中没开口意思的青年,哼了声。

......混不吝的小子。

时潇双手搭膝盖上,脚尖微错开,垂下眼,声音沉静对成德富说:“局长,休息时间打搅您,主要是想向您请教两件事,汝麓分局的张局应该——”

成德富视线从规规矩矩打着绿色暗纹领带露出白色衬衣领口,一身齐整黑色西服的时潇一闪而过,移到墙边扬起头看窗外的林晦身上,又落回到时潇那儿,速度很快不过一瞬。

成德富听到时潇的话略一抬手打断,左手四指并拢,指尖下落,虚指着凳子正对面氤氲着茶香热气的两杯瓷杯呈着七分满,茶汤清凉的茶水。

成德富左手端杯,另一只手拿杯盖,推开茶水并不着急喝,缓缓开口:“......不提旁的,你在会议室的论断,我已知晓。张如海该说的跟我都说了,不该说的也没落下。避嫌条例我省的,不该你后面穿得跟个老梆茄子似的的小子知道的,这书房门一关他听不到。就先聊聊他能听的,喝茶——”

成德富睨着时潇五指并拢成拳,右手持杯,左手托住杯底,轻巧地奉出瓷杯的模样,挑了下眉。

直到看着时潇动口,成德富才用杯盖略一推开茶汤,低头啜了口茶,嘴唇微动:“挺早之前的事儿,能记住的我就跟你们聊聊,记不住的,你们也别见怪。先聊聊那小子他妈吧——”

***

杨千酌看着招聘广告,翻了个白眼对着齐修安吐槽:“啧,好严苛的要求!面容姣好,盘靓条顺找誰啊,身高还有限制,这是招服务员吗?这皇帝选妃还送凤冠霞帔,金珠玉饰,一个月两千的工资这要求,疯了吧?”

齐修安懒懒地半躺在椅子上,二郎腿翘到桌子上,椅子挺硬的,这个姿势不见得有多舒服。

齐修安左耳挂着有线耳机,线藏在衣服里,歪头右耳听着杨千酌抱怨,有一搭没一搭回:“鬼知道,任务怎么也分不到咱这种已婚贵女的头上,不过,老千啊,局长早上晨会动员到底说的啥啊。那鬼画符底下还得垫个纸,咱局长那话一说,我咋感觉魂儿在飞呢?”

杨千酌正准备回话,眼尖地瞟向齐修安脖颈间的耳机线,伸手夺过。

齐修安也不躲,由着她拿过另一边耳机。

杨千酌震惊道:“这是你家那个小王子弹的?那么厉害,上次你听的还是磕磕绊绊的呢,不错不错,哎?这次弹到结尾,怎么没脆生生的报幕啊?是不是你先生没录?”

齐修安右手从耳机线下面穿过,跟左手汇合枕后脑勺,随后回:“跟他爸生气了呗。理由就那几个,嫌我不回家,嫌我回家晚,嫌他爸让他睡得早,小孩子家家的,脾气倒是大得很,跟他爸和我都不像,啧~”

录音又重播了一遍,杨千酌好奇问:“那为什么不让你先生抱着他出去溜溜,兴许就能拗拗他性子,就不那么想你了,小孩子爱玩是天性嘛——你先生不是个艺术家嘛?想象力论起来,肯定天马行空的,怎么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修安,你也别谦虚,咱局里胆子最大的肯定有你一个,顶着主任的面,敢面不改色蹲法医室盯着开膛破肚的尸体吃泡面的就你独一份。”

齐修安瞥了眼门口,悄悄把耳机线从衣服里顺出来,小心收回桌子里,低声道:“结婚前天马行空,结婚后跟个傻狗没区别,天天嚷嚷着没灵感,别人干那行的做个梦,喝个酒就啥都有了,偏偏摊上一个锦衣玉食,不会做梦的主儿,喝酒更别提,啤的都得跪。”

“再说了我家小公......嗯,王子想我不好吗?我就乐意他自己随风长,有道德,守法律就行,至于旁的,管别人干嘛?不过还得早点睡,不然长得矮了,媳妇儿容易嫌弃。”

齐修安想着笑了下。

“那尸体总归不是个形态吗?有什么好怕的,巨人观也好,水底直立的尸体也罢,只要想到他生前也曾是人,有家人有朋友,我就一点其他感觉都没了。咱这行的,不就是为他们讨个真相?我还是得在我宝贝面前温柔点,万一以后太自由,成长个老油条就不好了,哎!你别说,老千,我想了想,长大了万一成个小流氓好像也不错。”

“精辟,好想法!”杨千酌趁着局长没看到,偷摸冲齐修安竖了个大拇指。

...

齐修安揽着杨千酌,正好走廊撞上一脸愁容的成德富,搭腔道:“唉,被拐的姑娘们......,成副局,确定里面有消息吗?现在还没人愿意去吗?”

成德富摇了下头:“......未婚姑娘誰想去,已婚姑娘也有顾忌,这事儿牵扯又大,从线人那儿得到一点消息就不错,现在主要是不知道真不真,愁啊。”

齐修安眸光微闪,怎么来的就怎么跟杨千酌一起退出去,头也不回地回:“哦,行吧,那你继续加班,我俩下班喽!”

叩叩叩。

齐修安姿态放松,恨不得贴墙上跟个无脊椎动物似的靠墙站着:“成副,我试试吧。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过那个要求,证件什么的你可得给我伪造好,呸呸呸——配备妥当,我年龄这关首先就过不去。”

成德富眉头紧皱。

别人不清楚齐修安的家世,他可清楚的很,独她老公那关就难得很。

齐修安虽然特立独行了点,家底儿毕竟在那儿摆着,家里还有个当眼珠子宠着的宝贝疙瘩。

成德富犹豫了片刻,说实话齐修安是他第一个就考虑过的。

年轻漂亮,知根知底,身体素质又好。

也是第一个打消念头的,毕竟有老公有孩子,行事乖张,难以捉摸。

成德富略带迟疑地开口:“你丈夫和孩子那儿,你......可以吗?这个任务说大不大,但是时间线可能需要拉的长些,毕竟是前期摸排消息的,就是这个场所性质,确实对姑娘家家的不太友好。”

齐修安伸了个懒腰,干脆靠在墙上,想踢脚下的石子,突然意识到这是办公室,没石子儿踢,直起身,掏出个U盘放到成德富桌上。

齐修安沉默半晌。

“说实话,不可能一点疑虑都没,我一想到背后可能真得藏着一大帮姑娘,这心总是揪得慌,后来我想了想,何必呢——我那天问过我儿子一句话,要是妈妈有件想做但是又有点顾忌的事怎么办?”

齐修安微低下头,黄褐色的眸子看着成德富,语气却很轻,像是模仿她心肝宝贝儿的口吻:“那孩子跳下钢琴椅,直勾勾看着我说,......要是妈妈的顾忌是我,那不用担心,我会无条件的支持妈妈想做的,说实话那孩子性格挺绕的,难得这么直白,我还挺震惊。”

齐修安又笑:“至于我老公,喏,你面前的U盘就是他的保证书,行吧,成副局,你考虑一下,我走了,也别太把我当回事,有更好的选择您尽管选,我就是个保底的,拜拜~”

***

成德富没有刻意煽情,只简短地把往事概括完,再平铺直叙敞到两人面前。

“......我妈自己去找你说的?”窗户的光打不到林晦那儿,林晦站夕阳的阴影里,黄褐色的眸子看向成德富,亮得惊人,嗓音沙哑:“除了她还有其他人吗?”

成德福提起茶壶,看到时潇丝毫没减少的茶水也没在意,径直原位放回去,听到林晦的话没有丝毫犹豫:“很抱歉,当时综合考虑,齐修安是最适合的人选。”

林晦摇了摇头,因倾听而略微前倾的腰背缓缓靠回墙上,再次开口,嗓音清朗了不少:“没什么好抱歉的,我妈自己选的就够了。前期摸了什么线索,用不着跟我俩说,......要是跟时潇问的第二件事相关的,等我出去,你们聊。”

“——说说我妈怎么跟那个组织掺和上,又是怎么死的吧,说的不好听,您也别在意,我现在没心情咬文嚼字。”

成德富深邃的眼神中露着从警多年的谨慎,目光灼灼地看向几乎与阴影融在一起的林晦,这孩子真是像极了当年的齐修安,甚至比齐修安性格乖张的更甚。

......没错,更甚,他很不想信,但是据他这些年对林晦的关注。

林晦这孩子确实聪明,不往正道上使,也不往歪道上使,只往他心中认定的那条道上使,看似跟个泥鳅一样滑溜的不行,本质上是条身处光明窥视黑暗的银脚带。

有自己的善良,行事不疾不徐,很少对旁人显露自己的锋芒,一般人触动他时,很少主动攻击,甚至会把头压在身下藏起头不动。

但是把他欺负急了。

成德富眯起眼。

......尤其跟他凑到一起的聂双,林景荣真是会挑人,挑誰不好,独独挑上聂永晖,聂永晖也真会生,生了个聂双,跟林晦年龄相仿,性格迥异的两个人偏偏玩的到一起,那疯小子就是条过山峰。

书房一时安静下来。

时潇扭头看向垂着头的林晦。

林晦像是察觉到时潇的视线,特地小幅度偏头,时潇的眼睛里登时清晰完整地倒映出林晦的脸。

黄褐色的眸子凝着时潇,林晦抿直的唇角瞬间笑意分明,短短几息内,点点碎碎的流光迅速潋潋流动着星芒。

“咳咳咳!”

成德富收拢发散的思绪,重咳出声,打断林晦浑然不觉堪称孔雀开屏的求偶行为。

除了他书房,爱去哪开就去哪儿开,怪不得张如海这段时间那么抓狂,还没心情咬文嚼字,有工夫谈情说爱,哼!他可得好好跟张如海聊聊抓纪律的问题。

时潇心跳漏了拍,立即垂下眼睑,转过头看向成德富,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沉声道:“局长,不好意思打搅您,您继续。”

时潇耳根变得通红,只留冒出头发的一点耳尖尚未染上红晕,成德富看不到,林晦站在后面居高临下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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