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人们怎么想，台上的表演准备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清歌神色淡淡的扫了扫乐队的调整，还有紧追其后上来的合唱团。

今天林渊准备的这首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交响乐《第九交响曲》作品——被誉为贝多芬音乐创作生涯的最高峰，甚至是音乐生涯的总结。

从拿出这支作品，胜利就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了。更别说还是由清歌亲自来指挥。

①乐队的调整时间，每一个乐手都在做最后的热身。

与此同时也有人注意到：有个合唱团竟然也走上了舞台。这下别说不了解交响乐的人满头雾水，便是了解交响乐结构的人也心中充满疑虑。

有这种疑虑很正常。地球上的交响乐大多都没有合唱。只有少数交响乐作品会跟真人合唱进行配合。

而在蓝星还从没有人做过这样的尝试。私下里或许有，但真正的大型表演里从没有出现过。似乎在蓝星人看来，交响乐就该是纯音乐的艺术，加入人声就不再纯粹了。

“什么鬼？”

“合唱团上去了？”

“这是天星合唱团，蓝星最有名的合唱团，不过他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

“这是要人声演唱配合交响乐？”

“这能行吗？”

“谁知道呢？”

“不一定是要他们演唱吧？”

“你这话说的，人家合唱团都来了，肯定要唱几句的。”

“让一个写文的走上指挥台，现在又带着合唱团上去，羡鱼究竟想做什么？”

看见这一幕的所有人都懵了。

……现场在讨论。直播间在讨论。

最后准备的三分钟。全场观众无论怀揣怎样的想法，也只能暂时压下好奇，等待着表演的开始。

三分钟。

两分钟。

一分钟。

倒计时结束的瞬间。

台上的白发男人举起了手中的指挥棒。

——

相较于林渊这位法则眷顾之人拥有的能力——身临其境，可以把人带入音乐的世界。清歌虽然没有这些技能点，但他也不需要使用这个，照样可以把这些普通人拖入自己想要他们体悟的“世界”。

清歌抬起手，指间的指挥棒随着音符跳动起来。

金碧辉煌的音乐厅里，男人在举重若轻，行云流水的指挥中。

第一乐章就是d小调，2/4拍，奏鸣曲形式。开头第一主题严峻有力，充满了巨大的震撼力和悲壮的色彩，在低沉压抑的气氛下由弦乐部分奏出，而后逐渐加强，直至整个乐队奏出威严有力，排山倒海式的全部主题！

聆听到的人面色都变了。

台下曲爹聚集的位置，林渊趁着所有人不注意，也悄咪咪的摸了过去，他坐在自己故意留的一个观赏位置上，正打算美滋滋欣赏自家男朋友的英姿，就被肩头拍下的一巴掌给吓了一跳。

“谁？”

林渊转过头，发现自己认识的，不认识的几位大佬曲爹都凑了过来。

“啊——”林渊眨眨眼，有点迷茫，这群大佬不赶紧听音乐，跑过来干嘛？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他问。

“老实交代，你还有多少瞒着我们的！这可是大师级指挥艺术，好强啊。还有这个曲子，没想到你真的可以做出和《命运》完全不同又同样厉害的交响乐。”

“咳咳。”

林渊摸了摸鼻尖，轻声招呼他们坐下。

“那个啥，我们听音乐，先听音乐！其他事情以后再说，我又不会跑，对吧。”

他忙着去看清歌呢，聊天什么的，太浪费了。

林渊现在拒绝跟任何人交流，他只想安安静静去看自家的男朋友，谢邀。

要不是觉得包厢不能够近距离看清歌，林渊本想去包厢听的。青年看其他人都如愿的沉醉在这场音乐盛宴中，唇角上扬的笑起来。

他眯眯眼，享受地抬抬下巴，清透的眼眸里映出台上那个身材高挑的男人。

不管听了多少遍，林渊都觉得清歌真是厉害啊。他的那些技能都是系统赋予的，让他使用，并不是自己学来的，他没努力过……

可清歌跟自己是不一样的。

这些技能就是这个人所拥有的，什么叫惊才绝艳，什么叫天纵奇才？林渊自认为自己肯定不是，他有自知之明，但清歌绝对是其中之一。

所以他能留下天外而来的“意外惊喜”吗？

林渊正胡思乱想着，突然身体一顿，他对上了台上清歌撇过来的目光，清凌凌的剔透眸子看见青年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蓦然眨了一下，男人微微抿唇露出一个清淡到几乎看不清的笑容。

林渊被那个笑容摄住，他呆呆傻傻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胸口，感受到胸膛里怦怦跳动的心跳声，满脑子里只有系统贴出来的几个大字。

【恋爱脑，你完蛋了！】

青年轻哼一声，完蛋就完蛋，反正他乐意！

清歌肯定是喜欢他的，不然他早就走了，现在还留在这里不是为了他吗？林渊自信的想。所以自己想那么多干什么，不如找机会试试能不能更进一步啊。

仔细想想，这都多久了，自己真是没用，这么大一只漂亮男朋友在身边，结果到了三十岁还是华丽丽的大魔法师，说出去都没人信啊。

加油支棱啊，林渊。

不如就今天晚上吧，嘿嘿嘿，偷袭一波。

满脑子飘忽忽的林渊连清歌什么下台的都不知道，如雷贯耳的掌声也没有惊醒他。还是清歌看不过眼，直接下场，把人拽着往台上走。

林渊眨眨眼清醒过来，人已经站在光芒万丈的台上了，底下黑压压的人头都在看着他，一个劲的兴奋鼓掌。

他人傻了。

【……结束了？】

【是啊，已经结束了。】系统明显啧了声。

【我没出什么纰漏吧？】

林渊小心翼翼的问，同时跟着清歌的指引看向同样登台上来的那位大佬——秦真，曾经的音乐榜第一，现在已经属于林渊的第一了。

青年身体流畅自如的笑着，对着面色复杂的秦真点头示意。

没人看穿林渊的懵逼。

【还好，你脸上的面部管理非常优秀，一点也没有露馅呢。】系统开始阴阳怪气起来。有一说一，这宿主的狗粮，它是非吃不可吗？

林渊根本不在乎系统对他的挑衅，这可怜的东西已经被林渊的狗粮逼炸毛了，让他怜爱一下。

【没有就行。】

他松了一口气，然后无缝衔接抬起手和秦真握手，同时微微笑了起来。

“让我们恭喜羡鱼老师。音乐榜第一人，从此易主，他就是新一代乐圣！”

众人鼓起掌声，视线看向台上两位。

这简单的握手，竞仿佛二人在交接与传承着什么。

——

林渊说到做到，在其他人还在惊叹恭喜这位年轻人拿到舞蹈音乐双榜第一时，当事人已经跑路回家，并且关掉了手机等一系列通讯了。

当然，他也没忘记把清歌一并带走。

今天是在他自己单独买的一栋房子里，最近大部分时候，他跟清歌都是住在这里的，因为距离乐队排演地方够近。

清歌看不懂林渊在心情忐忑紧张什么。自己的指挥实力，不存在出错，这场音乐比拼也成功胜出了，林渊现在还要担忧什么呢？

不明白。

他摇摇头，转身去了自己房间的浴室。

等水声响起，房间里多了个鬼鬼祟祟偷感很重的家伙。

清歌正在解衣服扣子的手微微顿了顿，他疑惑看向浴室的门，剔透如琉璃的眼眸已经透过浴室门的磨砂玻璃，看见了那个背对着自己这边不知道在做什么的人。

林渊这家伙究竟想搞什么鬼？

【系统，时间紧，任务重！你得帮我！】

因为是心血来潮，林渊只来得及草草查了查相关的事情，就因为来恭喜打扰他的消息电话太多，索性关了机。

等到了准备实施时，林渊才想起来，他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呢。

于是他想到了自己的“好兄弟”——系统！

【……】

【那个你卖润滑剂吗？还有套套？】

【……】

系统：当我沉默时，不是我有问题，而是你有问题……

你当我这个文娱系统是许愿机吗？

还帮你？

润滑剂？套套？

这些东西是我一个文娱系统能有的吗？

你是真离谱啊，林渊！

系统不想说话，系统给了林渊一个代码拼成的中指，系统暂时关闭了和林渊的沟通渠道。

没有！没有这种东西！再见了您嘞！

林渊抽了抽眼皮，眼睁睁看着系统单方面暂时拉黑了他。

不就是问问卖不卖套套和润滑剂吗？

不卖就不卖！

做什么这么大气性！

又不是人类，生什么气！真是的，辣鸡系统！

林渊把系统在这里骂了一遍又一遍，骂累了后，坐在清歌的床上，愁眉苦脸。

他现在出门买那些东西来得及吗？

说起来，自己家这附近有卖这个的吗？

咔嚓。

浴室门被打开了。

带着一身水汽的白发男人披着浴袍严严实实地走了出来。

清歌第一眼就看见了林渊盘膝坐在自己床上，唉声叹气的模样。

听见自己这边的动静，青年抬起头，甚至能看出明显的委屈。

清歌头上冒出了明显的问号来。

清歌：“你怎么了？”

林渊：“清歌，如果没有润滑剂和套套，我们能做吗？”

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