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和大崎在小会议室分析着都六商的数据。
大崎看了看时间:“很晚了,你先回家?明天再说吧。”对于女孩子来说,这个时间稍微有些不安全了。
藤原看看手里的笔记,再看看电视,很是犹豫:“还有两局就分析结束了。”
那就太晚了,大崎直接拒绝:“不行。”然后他问:“你打算怎么回家?”
被拒绝的太坚决,藤原绷直嘴角,只好说:“我去找结成,他会送我。”
眼看着大崎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笑,藤原涨红了脸:“不是你想的那样!”
大崎笑:“我想的什么样?”
藤原无奈地板起脸,大崎见状,停止了玩笑,端正了自己的态度。
藤原心底吐槽:‘果然,别人开不好笑的玩笑,学结成的棺材脸是最有效的。’
她收拾书包,跟大崎告别。走到门口时,大崎叫住了她:“藤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藤原回头,眼眶下的青黑色有些深,自从队伍被淘汰后,她每天从没睡过五小时以上。
大崎劝她:“离明年春天还有很久……”
“但是前辈。”藤原温柔而又坚定地反驳:“正是时间还有很久,我才可以做更多的事啊。我不会再错过任何一个情报了。”说完她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因为情报搜集的巨大失误,导致队伍被淘汰,这件事像毒药啃噬着她的心。更让她难过的是,所有人都没责备她。‘是因为大家不好意思怪我?还是因为大家对我的期待低?’她止不住这样想。为了避免陷入无意义的内耗,藤原只好不断的努力,来逃离身后的阴影。
大崎看着她的背影,挠挠头:“真受不了这些一年生……”原本打算休息的他被学妹卷起来,只能叹口气,继续去翻录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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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比赛失利后,片冈很快就调整心情,积极联系其他队伍打练习赛,开始为明年夏天做积淀。由于投手人数不足,加上高二生的修学旅行需要放假,按理说只能进行一场练习赛。但片冈还是想让队伍多打比赛,尽量提升队伍的实力。
周五,棒球社成员都聚在食堂开会,片冈宣布第二天两场练习赛的安排。
片冈说:“高二要去修学旅行,部分外地同学需要提前回家收拾东西,所以明天第一场比赛结束后,高二就直接放假。”
阿部津愣了下:‘第一场结束?’
二年生听到放假的消息,心情不错。几个一年生眼神亮了:‘是不是我们就有机会了?’
“第一场与市川的比赛,先发的是:伊佐敷,山路,志贺……”
伊佐敷握拳挥了挥:‘太好了!’
山路也松了口气:‘伊佐敷啊,对手是山梨夏天的四强,秋天重组第二轮被淘汰……’他努力回忆对手的数据,发现信息不足,打算等会议结束后去找大崎或者藤原找资料。
森田听着名单,看了看四周兴奋的志贺和浅笑的井关:‘野手全部都是二年生。’
片冈看了眼第一场的先发们,市川的打击偏弱,防守不错。这样的对手即可以磨练打线,又可以增强伊佐敷的信心,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对手了。
“第二场与京德成的比赛,先发的是:阿部津,克里斯……”
‘终于!’克里斯的心似乎充满了什么,膨胀起来,蔓延到整个身体。
阿部津虽然也很高兴,但他警惕地听着后面的名字:‘刚刚教练是不是说,二年级前辈要放假?’
“结城,小凑,增子,楠木,门田……”
阿部津听完,向后一仰,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好家伙!’他来回看看自己的同期,最后没忍住捂着脸笑起来:‘真够刺激的!对方可是夏天的东东京八强啊。让我们这群人来,教练这么相信我和优酱吗?’
食堂里响起了嗡嗡嗡的讨论声。
东咧开嘴笑着看阿部津,森田看着他毫不吃惊的样子,问:“你提前知道教练的安排?”
东微微低头,在森田耳边压低声音:“教练想再测试阿部津和克里斯。”
森田看了看阿部津,垂下眼睑:“为了测试他们,就派上筛子一样的内野和漏勺一样的外野吗?教练到底是信任他们还是难为他们?”
东咧开嘴角,直起身,看着前方小声说:“明年这个时候,队伍就会以他俩为中心重建。现在提前用较弱的队伍测试一下,应该没有问题吧。教练并不强求他们能赢,但如果是克里斯,应该能赢吧?”他的声音淹没在整个食堂的嘈杂声中,除了身边的森田没人听见。
对片冈来说,京德成打击不错,但防守偏弱。他们秋天所有的比赛两队总分都超过了双数。这样的队伍正好用来测试伤愈复出的克里斯,还能看到这对投捕搭档时隔一个月的默契程度。
“阿异。”克里斯眼神很亮:“明天我们一起加油吧。”
阿部津伸出左拳,克里斯轻笑,同样伸出拳头与他碰了碰。
第一次参加一军的比赛,楠木的笑有些僵,他看向一旁的门田,有些没话找话:“居然能在阿部津身后防守欸。”
门田却在看那对投捕。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压低声音,抿直嘴角:“嗯。”
‘没得到机会。’坂井再一次对自己产生怀疑:‘我真的适合继续留在这个队伍里吗?’
小凑脸上的笑容没办法再维持了:‘从没和楠木配合过防守。’他脑海中开始模拟各种防守状况,有些头大。如果二游间没有森田可靠的防守,那内野的防守会变成什么样?
只有结成一直游离在状况外,板正的杵在队伍中,眼神发直,不知道想什么。
“好了!”片冈叫停了队员们的商讨:“明天的两场比赛一定非常艰难。”
对比赛的结果,片冈其实并没报太大希望。但比赛之前,如果先告诉少年们输了也无所谓,未免也太伤士气了。他看向两个队员:“东、阿部津,你们要带领队伍,获得胜利!”
“是!”
会议结束,几个二年生去小会议室继续开会。阿部津、克里斯还有藤原留在了食堂中,藤原打开京德成的录像,给投捕两人分享她的收获。
“……还有六棒安丸喜欢打直球,特别是内角高的位置,每次都能打出长打。但他不喜欢捞球,所以应对他时,可以尽量投低球。这就是对方需要注意的几个打者。剩下的几个人,数据很少,我把他们打出的球统计到笔记本上了,你们有时间可以看。但我觉得参考价值并不高。”
阿部津翻着藤原的笔记本,不同的颜色分别标注了打者打出的球种、安打率和长打率,非常细致。他双手插到头发里,想把数据记到脑子里。
克里斯笑着对藤原说:“辛苦你了。剩下的交给我们吧。”他举起自己的笔记本:“我都记好了,等下再看看视频,应该就没问题了。”
藤原点点头,然后把遥控器递给克里斯:“我的笔记本就留给你们,有问题去部活室找我。我十点半才会回家。”她打算再看会儿其他的录像,看看还能不能找到新的数据。
阿部津头也不抬地挥挥手,克里斯说:“好的,那就拜托你了。”
藤原离开后,阿部津没看多久就开始摸鱼,头枕着左臂看着克里斯翻视频。
“阿异。”克里斯警告他。
阿部津懒懒地说:“刚刚藤原说的我都记住了,明天配球交给你,我自己把球投进你的手套不就好了。”
真诚打败一切。克里斯压制忍不住翘起的嘴角,左手把头发向后捋,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继续看视频。
过了会儿,阿部津开始觉得无聊,就从口袋中拿出棒球,靠住椅背向后一仰,开始向上抛球。阿部津的姿势看着很别扭,球出手的角度很诡异,偏偏能顺利又流畅的落到他手里。向上抛,顺利的接住,再向上抛……阿部津每一次呼吸抛接一次球,球感和节奏可以说是相当强了。
整个食堂彻底安静下来,周围也没什么人经过,克里斯专心看了会儿数据,开始在纸上写明天的配球策略。他想了想,问:“明天的内野防守,你有什么打算?”
阿部津握住落下的球,停顿了一瞬,才又继续再次抛球:“你是想说想办法增大三振数吗?”阿部津平时的球容易使打者打出地滚球而出局,但现在森田不能上场,换成了楠木,再让打者打出地滚球,就有些风险了。还不如想办法尽量三振打者,直接获得出局数比较安全。当然,
明确表现出对同伴的不信任,克里斯有些不大好意思,他低低地回应:“嗯。”
阿部津一直抛着球,像在思考什么。克里斯也没再说话,他把决定权交给阿部津,继续翻着录像,在纸上写写画画。
阿部津停止抛球,“腾”地从椅子上坐直,手按上桌子:“我们能从对方那里得几分?”
克里斯懵住,他没想到阿部津问这么不专业的问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阿部津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很不靠谱,他哈哈笑了两声,挠挠头:“我是说对方的投手实力大概怎么样?属于哪种水平?”
克里斯深深看了他一眼,大概知道阿部津想说什么,没看笔记就把数据说了出来:“对方球速最速是135,变化球投快速指叉比较多,还会投一点点曲球和滑球。指叉速度接近130,与他的直球很像,不大好打。仅从投手水平看,大概是弱于我们夏天的对手——创圣学园,接近于大和东?”
阿部津趴在桌子上,凑到克里斯前,克里斯向后仰。阿部津像是没注意到,眼神亮晶晶地说:“前两局对方应该不熟悉我们的球,我们来看看我们的同期防守上到底有什么样的实力吧!后面几局根据前面两局的防守状况再另说,怎么样?”
克里斯很无语:“你是因为对方投手不强才做的这个选择,还是无论对方什么实力都会这么做?”
阿部津移开视线尬笑:“这不重要吧?”
克里斯想着阿部津的要求有些头大:‘这得做两手准备,工作量顺利翻倍了。’看了看时间,已经到十点了,他有些心梗。而阿部津正装出一副清澈愚蠢的样子看着他。
克里斯怒从心中起,他额头黑了,变得阴森森的,有些可怕:“你现在以三振对手为前提,给我定六棒到九棒的配球策略!”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