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桉晔将给他外公烧的纸搬出来,祁安苑跪在地上给外公送纸钱,眼神呆滞。
刘桉晔哽咽:“儿子,去房间把孝布戴上。”
祁安苑起身,戴好孝布来到后院一个人对着外公种的果树发呆。
祁安苑大哥过来,拍了拍他肩膀:“小苑,是不是吓到了。”
毕竟这是祁安苑直面的见证他外公就在他旁边咽气。
祁安苑摇头,说:“我想打个电话。”
祁安苑掏出手机却又不知打给谁好,凌晨这个点把朱炀在叫起来也不好。
祁安苑思索片刻还是决定不打了,如果能和梁洲说说话就好了。祁安苑想。
与此同时,梁洲辗转反侧,他心里无名焦躁,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1:51。
梁洲叹气,靠在床背上打开相册,还好他之前与祁安苑拍的照片没被李茹心删掉。
梁洲将照片转入隐私设置,他怕哪天李茹心在偷看他手机,将他最后一点念想都磨灭了。
今天是梁洲去新学校报道的日子,他很忐忑,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这边的高二同学会欢迎他这个插班生。
可能是太累了吧。梁洲想,自语道:“还没接触呢就开始设想最坏的结果了。”
梁洲强迫自己入睡,强迫自己不去想祁安苑,越是思念,他反而越会失眠。
梁洲是被李茹心敲门声吵醒的,他“啧”一声,看了眼手机5点10分。
梁洲起床开门,李茹心皱眉:“你总锁门干什么。”
“图个睡得安稳。”梁洲道。
李茹心:“抓紧洗漱,今天就要去报道了,一点紧迫感都没有吗。”
梁洲应声,换好衣服吃过早饭和李茹心往新学校去。
“我们去十四中报道。”李茹心说:“ 你必须保持好的状态,十四中还是我托关系才让你得以有这个机会。””
梁洲:“嗯。”
“在学校低调点,”李茹心嘱咐,“这边讲的和你在那边学的也许不会太一样,一定要勤问。”
梁洲听的烦了,他将帽衫一扣靠在车窗上睡觉。
李茹心:“……”
到学校后,梁洲到校务处报道,填完单子,梁洲见到了在这的班主任,是一位微胖的中年男子。
“同学你好,我姓齐,名宇鸣,上文下竖的齐,是八班的班主任。”齐老师温和道,“一会和我去八班报道吧。”
梁洲刚听老师自我介绍时,心头一紧,梁洲跟在齐宇鸣身后,深呼吸安抚自己不要紧张。
梁洲跟在齐老师身后,进班全班同学看向他们,梁洲还是难免抖了一寒颤。
“这位是我们班新同学。”齐宇鸣话还没说完,班里就响起走过程般式鼓掌。
梁洲扯笑,说:“我叫梁洲,请大家多多关照。”
“同学,你先坐最后一排。”齐宇鸣说。
梁洲走到最后一排,男同桌起身让路,落座后,同桌问:“同学,你多大?”
梁洲:“18。”
“18才高二,你降级过?”同桌说。
“18就是降级的了?”梁洲不解,“只是生日过的早而已。”
同桌趴在桌子上:“是我冒昧了,你别生气哈,你有对象吗。”
“没有冒昧,”梁洲说:“有。”
“你对象,是哪个学校的。”
“你为了对象转来这的吗。”
面对同桌两句连问,梁洲有些招架不住了,“同学,你真挺冒昧。”
同桌笑:“习惯就好,如果没意外我们到高三都是同桌。”
“我叫杨智易,智慧的智,简易的易。”杨智易说。
梁洲点头,“同桌,你就回答下嘛。”杨智易说。
“有。”梁洲道。
“咱们学校的?”
“不是,我从宁波转来的。”梁洲说,“我对象在宁波。”
“你们谈多久了。”杨智易问。
“才两个月。”梁洲说。
“两个月,”杨智易趴在桌子上看着他,“你们就要异地了,人家竟也能忍受这份孤独。”
“你对象学习好吗?”
梁洲无语,“嗯。”
“我能在冒昧一句吗。”杨智易笑。
“我们刚认识,太冒昧不好。”梁洲选择礼貌性微笑。
“好吧。”杨智易识趣。
梁洲想,终于清净了,他却无心听老师讲的课程,他总觉得朱炀有关乎于祁安苑的事瞒着他,他应该找个机会给朱炀打个电话。
梁洲举手:“老师,去趟卫生间。”
杨智易说:“老师,我也去。”
梁洲:“……”
二人走出班级,杨智易说:“我知道你出来想干嘛。”
“和对象通话是不是。”
“……”梁洲叹气:“不是,你出来干什么。”
“抽烟。”杨智易说,“不然精神扛不住。”
梁洲一怔,打量他一番,随后:“在卫生间?”
“嗯,”杨智易说,“学校男老师偶尔也会在卫生间吸烟,一般不会引人起疑。”
梁洲:“……”
“来一根吗?”
梁洲摇头:“多嘴一句,劝你戒了,你闻不到衣服上的烟味,自然会觉得没事。”
“喏,我有香喷。”杨智易笑。
梁洲不管他了,径直往卫生间走,梁洲给朱炀发短信。
“同学,我是梁洲有事想问你,方便接打电话吗。”
朱炀直接给他打过来,电话接通朱炀问:“梁同学那边找好学校了?”
“你和小祁在一起吗?”梁洲问。
“没有,”朱炀说,“就为问这个?”
“他有说准备什么时候转去你们班了吗。”梁洲问。
“没细问,我好像和你说过,他事挺多的。”朱炀道。
“能和我说说吗。”梁洲问。
朱炀沉默片刻,随后叹气:“小祁今天回他外公家了,他外公好像快撑不住了。”
“今早给你打电话时候本想和你说,但是听你嗓子哑成那样,就想着先别说了,你先把自己照顾好。”
梁洲听到第一句时就已然大脑空白,全然无心去听后面朱炀所说的。
“我知道了。”梁洲说:“先挂了,有空给你回。”
祁安苑看着家里长辈为外公搭建的灵棚,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他有些接受不了,大姐过来,肿着眼蹲在他面前,伸出手放在他胳膊上捏了捏:“小苑,是不是吓到了。”
祁安苑回神,摇头:“姐,我出去打个电话,一会回来。”
祁安苑摘下头上的孝布,一个人来到外公之前种果树的地方。
我真是傻逼。祁安苑想,当时我们四个最快乐时候不想着录下来记录,现在连个留念都没有。
按目前来看,祁安苑无法确定下次与梁洲相见会是在什么日子,他从不记朋友的手机号,基本只在微信聊天。
祁安苑只想在难过之时听他的声音对他来讲,是种解药,可一切都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