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焹人呢？”

庶纪嵌冷笑一声，“楚琛病房里。这种时候先关心他的也就只有陆队了。”

走廊尽头走来个人，是许焹，他收拾好自己的模样才出现在众人面前，脸上那点脆弱也没了影，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死不了。”许焹道，“没下死手。”

“没下死手？！得亏你好意思说！”

“下死手是什么样，在场应该都见过？不用我再演示一遍？”

这下真是降到了冰点，虽然陆裴升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从只言片语中也能拼凑些事情出来。

许焹从庶纪嵌口袋里摸出烟盒，抖出来咬上一根，将烟盒还给他，走到门口偏头点火，白烟袅袅升起，半张脸隐匿在雾中。

“他抽烟？”陆裴升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不知道？”庶纪嵌饱含讥讽的声音响起，“现在是戒了，以前抽的也不多。”

“是戒了。”秦简盯着门口那道纤瘦的背影淡淡开口，“以前一天一包。”

此句话一出，庶纪嵌脸上浮现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

不过一会，许焹带着身烟味回来了，从陆裴升口袋里摸走一包烟又出去了，这下倒是很久没回来。

——

车内，庶纪嵌总是习惯性将手放在正胸口，来回摩挲，陆裴升不经意间看见一眼，没管。现在是在去大学的路上，远远就看见一个单薄的人影竖立在门口。

车停在路边，三人并肩走进校门，许焹身上依旧是浓厚的烟味，脸色不是很好。

“警察，谢碧的寝室在哪？”楼下宿管刚刚一脸的嫌恶在看见证件的瞬间就消失了，转头去翻档案。

“有了有了，304。”

304号寝室，三人带上手套，进入了房间，巡视一圈后在张木桌上发现了两个相框，其中一个谢碧的照片。

“在这里。”

许焹拿起其中一个没有正脸的照片，但那瘦削单薄的背影却是眼熟的不行。

“这是谁？”许焹出声道，拿给身后人看。

陆裴升与秦简皆是一愣，这不是……两人对视一眼，没说话。

桌上还摆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黑色皮包的本子，像是用来记笔记的。许焹拿起本子翻阅几下，隐隐感到不对，但说不上来。

这是大学的内容吗？药物导致精神错乱，篡改患者记忆？什么东西。

后面跟着一大串看不懂的药物名称，许焹看着一脸懵，让陆裴升拿走笔记本，自己则翻起了谢碧的抽屉，里面有一包纸，几袋零食，充电线，还有一张照片被压在这些东西下边，这是……乔芷怡？

照片上的乔芷怡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直视着镜头，仿佛一把利刃，透过照片刺穿观看者。

“怎么样？”

“先把笔记本拿回去给安繁盛解了，然后再调查下谢碧的亲戚家属。”

“好。”

学校门口，许焹从秦简口袋里掏出烟盒，抽了一根出来，还没叼到嘴里就被人拿走了，随后是打火机摁下的声音，他转头，陆裴升嘴里咬着根点燃的香烟，呼出一口烟气。

“这个乔芷怡很不对啊。”陆裴升说道，“心理承受能力和情绪都很稳定，不像是没见过大场面的。”

“嗯，而且李煜也是，他们三个之间的关系很复杂，说不定还会有第四方第五方的介入，还有谢碧跳河那天，李煜为什么会在现场？”

“是我们通知他的，本来说是不让他来的，但他态度太坚决了，还说有一些事情会告诉我们……”

“所以他说了？”

“没。”秦简答道，“但我们可以现在去问。”

李煜是在校外租房住，两室一厅倒也还行。

咚咚。

“谁啊？”

“我。”

门“咔哒”一声开了，李煜穿着宽松的白T，灰色居家裤和棉拖鞋，他似乎刚醒，脸上还带着睡意，头发也有些杂乱。

“有什么事吗？”

“你和谢碧、乔芷怡是什么关系？”

几人没想到许焹会问的这么直接，一下都没反应过来。

“……进来说吧。”

三人就这样被请进了出租屋，虽然是租的房，但瓷砖白净，屋内还有一股香薰的气息，是简约风，一眼扫过去看起来不像两室一厅。

“我就开门见山了。”李煜在给三人倒水，将水杯放置几人面前才悠悠开口，“我和谢碧，是高中同学，那时候他和现在没什么区别，长的慢吧可能是，他学习很好，年级前十，我们成绩不相上下，总是暗暗较劲，就连大学都是同一个，我们的关系就这么简单。乔芷怡……她比我们大一届，等我知道他们谈恋爱时，已经是大二了，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很突然，我也私下偷偷问过，他说‘一见钟情’，当然我不信，所以也关注过她，不过似乎没什么发现，她总是一个人带着笔记本电脑，坐在树底下或是学校的小土坡上。”

“我知道了。”许焹在便携式笔记本上写完最后一个笔画说道，“请我你的另一间房是用来干什么的？”

这是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李煜却犹豫了一会才道：“客卧。”

“我们方便看一下吗？”

“不太行，毕竟已经很久没人来了，也没怎么打理过。”李煜表现的漫不经心，许焹视线扎在他的身上，李煜甚至都能感到身上隐隐作痛。

“麻烦了。”

这时，许焹却开口道谢，转身走了，李煜没反应过来，一会才道：“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