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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唯他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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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峥嵘漠然又带着冷意地看着程骁,说出的话已然带着硝石的火药味,警告意味十足,“说话要过脑子程骁,别觊觎不属于你的人,再越界,我不介意把你打残了送回程家。”

程骁反倒舔着唇角笑起来,“你真觉得我怕你吗?从小到大你只是占着比我虚长几岁的便宜而已,你做过的事我便不屑再做,觉得和你争所谓的名声很无聊,不想变成京都那些人茶余饭后嘴里的谈资。”

“但现在我感兴趣了,却不是因为你,别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我单纯是觉得孟图南很有趣,如果人生必须有女性参与才是传统意义上的完整,那我想,孟图南就挺好的,如果是她,我愿意去试试。”

毫不意外,下一刻凌峥嵘的拳头就打在他的面颊,饶是程骁做足了准备,仍是没能完全躲过他裹挟着怒气的一拳。

凌峥嵘危险地眯起眼,然后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声线里像淬了冰,与他愠怒的神色截然相反。“你找死。”

程骁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脸色亦寒了下来,“如果这支药注射进柳长安的身体里,真的修复了他的大脑神经,他说那天看到的是孟图南,凌大杀神,凌师长,你准备怎么办?”

凌峥嵘推门的手微顿。

程骁笑得凉薄又嘲讽,“很为难是吗?一边是家国天下和责任,另一边是个女人,啧,这么听起来也不算多为难。”

“真期待柳长安能醒来。”

“你就那么盼望孟图南有问题吗?”

面对诘问,程骁神情平静,淡淡开口道:“正是因为我觉得她没有问题,所以才期待的。一个连信任都没办法给的人,还口口声声说着结婚共度一生,我只想看虚伪的嘴脸如何被无情地践踏而已。”

凌峥嵘再次扣上安全带,两人一路无话来到重症监护室前。亮明身份支开所有人后,凌峥嵘平静地将蓝色液体推进静静躺着的男人小臂静脉中。

推到一多半时原本平静躺着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口中呜咽一声,随后落下两行清泪。紧接着他居然凄厉哀嚎,然后两臂乱挥,凌峥嵘见状当机立断拔了针头退开两步。

程骁上前制住他狂躁地举动,与此同时凌峥嵘已收拾好东西快步推门出去喊医生了,医生进来时只听见机器不断滴滴滴地报警声,此起彼伏,尖锐声一浪盖过一浪。

植物人居然有反应了这个消息像冷水入了沸油锅,转瞬间就炸得整个医院都知道了这件事,重症病房被挤得水泄不通。

然而,两日后却传来了不好的消息,柳长安神志清醒时少,癫狂为常态,嘴巴里说着混乱的话语,逢人便说自己能听见脑子里奇怪的声音,更是在午饭后毫无征兆的从三楼一跃而下,幸而楼下是黄土地只摔断了腿。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更有甚者,竟说他是被什么东西借了身子还魂!

谣言四起,饶是凌峥嵘也坐不住了,在柳长安接好断腿的当日就来到医院等着,然而凌峥嵘怎么都没想到,柳长安竟被从重症监护转到精神科了。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经医生评判这个人脑子不正常了。

本是拟战局的业务骨干,现如今形容枯槁,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胡子拉碴不说,眸子猩红,眼神也变得黑暗无光,像是被无形的漩涡吸了进去无法自拔,竟是比他当个植物人的模样还惨上好几倍。

凌峥嵘发现他无法和人交谈,嘴巴里总一直念叨着“嘘,它们在说话,可我听不懂,空气里有东西,可我看不见,我的□□无法装载我的灵魂,我被禁锢了,好疼啊,真的好疼啊……快给我打针,太疼了。”

他说着狂躁起来,不停地用头去撞铁床的花格架,护工发现了他的举动,熟练地将人五花大绑制服在椅子上,很快又医生进来给他注射了一针镇定剂。

凌峥嵘返回省军干所医院。

与此同时,齐化雨专用的公车亦从市中心的别院驶出。钟如意早就拿到双倍剂量兽用配种药,但因着齐化雨缠她缠得紧,便一直没有单独出门的机会。好不容易齐化雨要出一趟公差,她便迫不及待熬了鸡汤,将那药尽数抖落化去,又精心打扮过便迫不及待地往医院赶去。

凌峥嵘早一步回到病房,他胸前的枪伤总是崩裂,以至于伤口拖到今日才拆线。不过无妨,想来正月二十二是个双头的好日子,从窗户看出去,街上走商贩足摆着小摊,逛街的人们络绎不绝,孩童奔跑着欢笑着,任大风刮过面颊留下两坨红晕。

好一副国泰民安的景象。

凌峥嵘再次打开装着手提箱,里头静静躺着三分之一左右的蓝色药剂,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出晶莹清澈的细腻柔光。这管药剂的颜色美得难以置信,明明是静静地待在玻璃管内,盯着看一会儿却觉得它好似在缓缓流动一般。

他一早就给程骁去了电话,这会儿程骁来到医院推门进来,愣了一瞬,忽然明白了他的意图。

凌峥嵘坐在床沿上卷起袖子,准备自己给自己注射。程骁按了下他的肩膀,接过消了毒的注射器,一边将剩下的液体打进他体内,一边轻声道:“别把我想的那么怂,已经在一条船上了,我还怕多一条注射的罪名吗?”

正说着话,凌峥嵘却眉头紧蹙忽然捏住床沿上的护床围栏,铝合金材质的围栏在他手下瞬间被捏扁,他闭上眼,浑身战栗,额上滚下豆大的汗珠。

他不知道程骁什么时候离开房间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识前在干什么,只觉得脑子疼得难以忍受,像是一只气球被不断往里面吹气,气体达到极限的边缘却还在扩张。

哪怕他清楚得知道那根弦快要崩断了,不能再拉伸了,但他无能为力,只能在恐惧中等着那根弦的崩断。

房内没有开灯,他躺在床上,发现自己被上了两根束缚带。

凌峥嵘坐起身解开束缚带,强忍着脑子里的痛意走进洗手间。他拧开水龙头接了盆水,兜头浇下来后许是被冰得人体感一麻,痛意便稍有一丝缓解,而后仍是剧痛,难忍的痛意,神经疼起来无法触及,远比身上的枪伤还要痛上百倍千倍。

凌峥嵘大口喘息着,抬手抵在墙壁上不断得往自己头上浇冷水。

他知道自己在止不住地战栗,却不是冷的,甚至不是痛的,是身体自主的,最原始的反应,无法控制。

这时,有人打开了房门。

哒哒的声音回荡开来,是高跟鞋的声音。紧接着是浓烈的香粉的气味传来,凌峥嵘蓦然睁开眼,瞳孔幽深,猩红,淬着疯狂又阴冷的寒意,他身子不动,眼珠子微转看向门外,一抹翠绿色旗袍裹着姜黄皮草的钟如意拎着一只保温桶笑盈盈的站在那里。

本带着妩媚笑意的面孔在与他对视后立刻僵住了,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促使她来不及思考便退了两步向病房门奔去。

但她哪里能快过凌峥嵘?

钟如意只觉得肩胛处猛地一痛,像被铁钳卡住那般挣脱不得,疼得她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凌峥嵘微微侧过脸不解地看着她,修长的指头冷得像冰,却温柔地擦过她的脸颊,他怔愣地看着自己手指上缓缓滑落的那滴眼泪,感受着那么点水渍从温热变得冰冷,最终滚落跌碎在地板上。

钟如意见凌峥嵘略俯身扫视视自己,一惯幽深冷漠的眼眸里头一次露出极浅的一抹笑意,显得邪气又魅惑,她咽了咽口水,强忍着疼痛踮起脚抬手抢去圈住他的颈子,但凌峥嵘超过一百八十八公分,饶是她踮起脚也够不着。

她轻声呢喃,极尽温柔地开口唤他,“嵘哥哥,嵘哥哥,你再弯点腰,我够不着你。”

男人霸道又冷冽的气味直冲她的鼻腔,发稍,衣领上都是水,偶有水珠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至他紧抿着的薄唇上,喉结不经意地滚动了下,性感如斯,叫钟如意登时意乱情迷。

一只手拽住他的肩章,另一只手去解他的衣扣,“我被开发得特别好,哥哥你往死里要我,我受得住,啊……你也有反应,哥哥你才是真男人……果然你对我是有感觉的,能睡到你,我死都愿意。”

凌峥嵘的视线模糊,看不清来人,但那暧昧挑逗当真是激起了他的反应,混杂着铁锤砸着神经般的痛意叫他瞳孔放大,神情冷到暴戾残虐。

困扰他的事在这一刻乍然清明。

那时候,孟图南被自己注射了解毒制剂后,忽然暴起强迫了自己,压根不是因为一见钟情,也不是心生好感,而是这痛不可挡的本能使然!

这个认知瞬间使他从外到内冷得彻骨,整个人高涨的炽热喧嚣瞬间瓦解得一丝不剩。他甚至闻着这腻人的香粉气息想吐,他生理不适到在钟如意解开他胸前纽扣的瞬间就狠狠地捏住了她的手腕。

钟如意惨叫一声脸色惨白,凌峥嵘却只扭开房门将她像扔垃圾那般毫不客气地扔了出去。程骁正巧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瞧见这一幕后来不及震惊就见凌峥嵘又关上门甚至上了锁。

一切又归于平静后,凌峥嵘坐在洗手间的冰冷的地板上,他蹙着眉头,这股香粉味怎么都挥之不去,他厌恶极了,甚至开始干呕。

凌峥嵘脱掉衣服,用一盆接一盆的冷水来洗刷自己的身子。

他的小臂靠在墙壁上,额头抵着小臂,粗重急促地大口喘息,咬着牙与脑子里钻孔般的痛意相斗争。

他头一次发现自己竟将孟图南的模样记得这样清晰,她稚薄的身子,她修长的双腿和不过他一掌可扣的腰身,她驰骋在自己身上累极后软着腰身伏在他肩头,她的呼吸她的气味,她的里里外外,她的所有都一览无余。

如此坦诚相待,又如此契合,那时,他真的以为是因为爱。

可原来不是,一切都是假的,全不过是她用以抵抗这痛意的工具,手段,甚至也可以不是他。

伴随着一声低吼,凌峥嵘在迸发的瞬间被恨意和杀意裹挟着猛地用拳头砸了下墙壁。指骨登时血肉模糊,他却不觉得疼,只有胸腔里浓烈到无法呼吸的悲哀和酸胀苦楚。

她没骗过自己,她明明白白说过了只是利用。她曾经说过的话犹言在耳,是自己被感情蒙蔽了双眼,甜愿沉沦在一段不平等不值得的虚假感情里独自沉沦。

落在她眼里一定很可笑吧。

她在想着如何摆脱这段已然不再需要的利用,而自己,居然还想着同她结婚。

呵。

真该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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