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哥哥,我觉得叫你风哥哥,还挺顺口的。”索棘儿吃完最后一口上汤菠菜。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以后也叫你风哥哥,可以么?”
列风眸色沉了沉。
不知为何,索棘儿觉得列风听到这个称呼,冰山脸上一瞬间闪过难以言喻的神情。不是生气也不是恼怒,似乎带了一丝怀念一丝感伤。
冷面将军脸上有别的情绪?肯定是错觉吧。索棘儿内心困惑。
空气一度安静。索棘儿见状,马上说:“要是觉得不合适,我还是照从前那么称呼你吧。”
列风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可以。”
“哦?真的?”索棘儿没想到列风竟答应了,看着列风的眼睛闪闪发亮。
列风没回答,转头对小二说道:“小二,上点心吧。”
索棘儿摸摸吃得滚圆的肚子,有点意外却掩饰不住期待:“还有点心?”
列风扫了眼索棘儿桌底下摸肚子的手,道:“吃不下可以打包回去。”
话音刚落,小二便送上了一份精致的七色拼盘点心。七种颜色的小瓷碟里摆了七只小巧“黄金丸子”,外表炸得黄灿灿的,十分诱人。
索棘儿一看,眼睛就又亮了起来:“我最爱吃的黄金丸子!”一脸兴奋地扭头看列风,“风哥哥,你怎么会点这个的?”
比起兴奋异常的索棘儿,列风显得十分镇定,道:“你说过。”
索棘儿兴奋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我说的?”
列风不再说话,继续喝茶。
某些人,记忆力原来不怎么样。
一口一个的小丸子,索棘儿立马夹起一个送到嘴里,咬得嘎嘣脆。
列风:“甜的咸的?”
索棘儿鼓着腮帮,努力咀嚼,抽空答道:“这个是甜的。菠萝陷儿,酸酸甜甜,好吃。”
列风看了看索棘儿,也夹了一个吃起来。
索棘儿认真观察列风神色,问道:“怎么样,好吃么?”
列风点头,“可以,绿豆的。”
索棘儿吃完一个,眼馋想再吃一个,列风却伸手阻止了她:“不是说吃得很饱了吗?”
索棘儿悻悻收回手,咬着筷子头,十分不舍:“是……不过,再吃一个吧,再吃一个余下的打包。”
列风冷漠道:“到时肚子不舒服,可别怪我。”
索棘儿笑嘻嘻道:“不会的、不会的。”欢天喜地又吃了一个。
看着七色盘子里还有四个,索棘儿道:“风哥哥,你不吃么?”
列风:“不吃了。”
“嘻嘻,那我打包回去,当下午茶了。”索棘儿说道。
小二把七色盘子里余下的四个黄金球装进精美的小木匣里,又把桌上的盘碟撤走,换上茶具。
索棘儿边喝茶,边闲聊道:“风哥哥,你的重圆计划进展顺利吧?”
列风看了一眼索棘儿,道:“何为顺利?”
索棘儿翻了个白眼:“当然是你和嘉琪姑娘在一起了,就算顺利呀。”
列风:“没有在一起。”
索棘儿略感遗憾:“哦。”
索棘儿又问:“休沐期间你有没有和嘉琪姑娘一起去游山玩水去?”
列风:“没有。”
索棘儿一听,那个恨铁不成钢呀,急道:“你不是回去求复合的吗?我给你支了这么多招,你不会一招都没使吧?”
列风:“很忙,没空去。”
说完,列风看向窗外的蓝天白云,蔚海国的冬日还是挺美的。
索棘儿这都快急跺脚了,眉头拧成一块,道:“一边儿想着把小铃铛姑娘追回来,一边儿连这点儿陪人家的时间都没有?小铃铛在你心里,就这点儿份量?”
列风回头,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的索棘儿,叹了口气。
索棘儿:“叹什么气?”
列风自嘲地摇摇头:“我放弃了。”
闻言,索棘儿难以自信地睁大了眼睛,似乎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许久,她才道:“不是,风哥哥,你苦苦守候七八年的人,怎么能够轻言放弃呢?你对得起这些年坚守的自己吗?”
列风沉默。
索棘儿见状,继续道:“风哥哥,你不可妄自菲薄。小铃铛姑娘心里肯定还是有你的。我瞧她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
“你说她移情别恋,或许她只是一时动摇,为仙师气度所惑。”索棘儿顿了顿,觉得“惑”这个字可能用得不太对,荀医师这么恬淡的人,肯定没有故意“惑”人家小姑娘,于是改口道,“呃,我意思是,她可能觉得灵山中人比较特别,多关注一些罢了。”
“春节时小铃铛姑娘与仙师远隔万里,恰好你又在她身边。多去陪陪她,她的注意力自然就回到你身上了。什么灵山什么医师什么仙君,必定得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索棘儿苦口婆心道。
列风认真看向索棘儿,淡然道:“棘儿,我这段时间在想,我与她大概就是有缘无份吧。”
索棘儿:“……”
愧疚。怎么办,很愧疚。
索棘儿觉得自己的“罪孽”更深重了。列风与小铃铛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一切都缘于她索棘儿的自以为是、死缠烂打、自作多情、胡搅蛮缠。
终究让这段两情相悦的美好爱情,消逝在无尽的时间长河之中。
索棘儿低声道:“对不起。”
列风看了眼索棘儿如丧考妣的脸,挑挑眉,道:“你那么自责干嘛。”
索棘儿抬起头,眼中隐有泪花:“都怪我太自私了。”
列风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索棘儿沮丧的脑袋,道:“与你何干。”
顿了一顿,列风又道:“我过去说过一些过分的话,也做过挺过分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连移情别恋的锁灵儿,他都能原谅并祝福,更何况眼前这位深爱过自己又心思单纯的女孩儿呢。
闻言,索棘儿有点怔怔地看着他,似乎有点不明其意。
某些人,记忆力还真的不怎么样。
列风道:“我现在都释然了。看着自己深爱的人寻找到幸福,也是件很美好的事呀。”
虽说是这样的,可是,索棘儿还是觉得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