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若谷动作一顿,收了架势,茫然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列风瞥了一眼应若谷,转而对索棘儿道:“索棘儿,你下来说话。”
索棘儿:“哦。”
她正准备将手里的另一颗疙瘩果扔给列风,好腾出双手爬树,忽觉腰间一紧,眼前人影晃动,下一刻便稳稳落到了地上。
索棘儿眼睛陡然睁大,只觉自己大脑停止了运作。
刚、刚才发生了什么?!
索棘儿的脸颊和双耳后知后觉地滚烫起来,火辣辣的,像抹了一把辣椒水。
虽然没有镜子在手,索棘儿知道自己此刻肯定面红耳赤。
天啊,他应该看不出来吧。我肤色不白,寻常时候透不出红,应该没事吧。索棘儿心里翻江倒海。
列风收回搂住索棘儿腰的手,一脸严肃地看着应若谷和索棘儿。
参天古树下,三人面面相觑。
应若谷从刚才便十分茫然,向索棘儿投去询问的眼神。
列风:“应兄,郡主是个女孩子,这棵树那么高,你怎么能让她随便乱爬。”
列风想了想,语带疑惑道:“而且听起来,你们还经常爬树摘果子?”
应若谷恍然大悟。他看了看索棘儿,又看了看列风,笑道:“列兄,棘儿没有那么娇弱,不用太过担心。”
索棘儿在一旁点头附和:“对呀,对呀。“
应若谷继续道:“上房揭瓦,四处捣乱的事情,她本来就没少干。何况区区爬树摘几个家里的果子呢。”
索棘儿点到一半的头,停了下来。
应若谷理所当然道:“这可不是我带坏她的啊。”
索棘儿急得直跺脚:“应若谷,不带这样抹黑我的!”
说着扬手一掌拍向应若谷肩膀,应若谷侧身避开。
应若谷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无辜道:“怎么,我说的都是实事呀。”
他停下来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道:“莫不是时至今日你还妄图塑造温柔贤淑的假象么?以你们现在的关系,大可不必了吧。”
索棘儿被气得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将出来,怒道:“应若谷,你给我闭嘴!”
列风看两人一边闹腾,微眯了双眼,冷冷道:“无论如何,爬树是很危险的。不要以为所有女孩子都是锁灵儿。”
应若谷:“……”
索棘儿:“……”
索棘儿觉得心很累。昨天因为住皇宫还是住静斋的问题,与列风闹得不甚愉快。今天才刚起床,又因爬树摘果子被人抓了个现行。
她看看列风,又看看应若谷,叹了口气,道:“你们慢慢聊。”说完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应若谷好奇的问话:“哎,你去哪?”
索棘儿头也不回,“回房间看看黄历,是不是今天诸事不宜。”
应若谷:“……”
列风:“……”
列风对着索棘儿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不解问道:“她生气了?”
应若谷笑道:“不,她只是有点郁闷。”
列风侧头:“从前我就觉得,应兄与棘儿的关系不一般。”
应若谷:“哦?是吗?”
列风:“你很了解她。”
列风停顿了一下,补充道:“至少比我了解。”
应若谷闻言拍了拍列风肩膀,笑道:“走吧,咱们进里屋说。”
两人进里屋坐定,各自倒了杯茶。应若谷这才道:“棘儿这人,很好了解的,没什么城府。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喜欢自在,不喜欢拘束。喜欢无脑话本,喜欢阵法,做不来厨房那些活儿。喜欢外面广阔的天地,不喜欢囿于深宫之中。”列风淡淡开口。
应若谷笑道:“瞧,你不也挺了解她么。过去呀,你们之间有些嫌隙,看她时难免带了些许偏见。可后来,你们不也和解了么,我瞧你们现在关系也挺不错的。”
列风默默喝了一口茶,并不回答。
“话说,”应若谷道,“列兄今天来静斋,不只是为了抓棘儿上树摘果子的吧?”
列风放下茶杯,道:“我来是为了荀域的事。”
应若谷闻言眼睛一亮,脸上露出几分欣喜神色,问道:“哦?列兄有荀域消息?”
“叮叮当”“叮叮当”
此时一阵欢快的铃声在门外响起,应若谷与列风同时抬头,——来人一袭白衣无瑕,细软的腰肢上系着鲜艳的红色腰带,乌黑如墨的长发上别着细长红绳,白色长纱覆面,正是多时不见的锁灵儿。
列风站起身来,向锁灵儿施礼道:“灵儿姑娘。”
锁灵儿一双眉眼弯弯,向列风示意无需多礼,列风复又坐下。
应若谷见锁灵儿进来,往自己身边的空座点了点头,锁灵儿心照不宣地入座。
“灵儿,列兄方才说有荀域的最新消息。”应若谷说道。
锁灵儿点头。
列风见状,道:“昨日我与棘儿去‘空空如也’堂之事,想必棘儿已与二位说了。”
应若谷道:“是的,她也说了李如空大师的卜算结果。据说我们老二身困蔚海宫中,这也与我们的推测一致。她还说列兄答应协助我们寻找。”
列风点头,道:“昨日回去后,我夜里到皇宫各处暗访。行至御书房处,正好听见有人交谈的声音。书房外有异常的能量波动,感觉像是设有某种阵法。”
应若谷与锁灵儿对视一眼,问道:“列兄缘何认为里面的人是荀域?”
列风仔细回想,摇了摇头,道:“不确定。受到能量异动的影响,房里的声音极轻极小还有些扭曲。我用青龙灵力试图去除干扰,也只依稀听到‘病’‘药’之类的单字。”
应若谷微微皱眉,低头寻思片刻,道:“传言洛图木体弱多病,身边长年跟随着医术高明的御医。老二以医师的身份待在洛图木身边,也是可能的。”
锁灵儿看了看应若谷,应若谷苦笑道:“我怎么知道他是被困住,还是自愿留在那儿的,我还想问问他呢。”
沉默片刻,应若谷叹了口气道:“若是老二,为何总不与我们联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