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行修真不过几日就被掏空了荷包的我,不死心地带着薛惊澜又一次去了修真界的市集上,悄咪咪地搞起了市场调研。
我就不信了,修个真还真能把家底给烧穿?
这次,我倒要好好看看,是修真的市场环境真这么差,还是我被无良商家给敲诈了。
雄赳赳,气昂昂,我拉着薛惊澜直挺挺地站在了集市主干道的正中央,誓要将这里整条街都炸个遍。
好的,左手边的这位仁兄,你很荣幸成为了我要探访的第一位店主。
气势十足地闯入了这家售卖法器符纸的店铺,我大声叫起了店里的掌柜。
“有客来了,还不快招待一下!”
掌柜懒洋洋地从里间走了出来,吊起的眼睛难得打起了些许精神,问道。
“客官你想要点什么,符纸、低阶法器、朱砂、符笔........所有你想要的术法材料咱们这都是应有尽有,价格绝对公道。”
伸出了手,我直直地指向掌柜,极为严肃认真地问了一声。
“掌柜的,你这里的低阶功法价格几何。”
话音刚落,我们就被掌柜地逐出了门外。
他猛地将门一关,从里面传出来暴躁的叫骂声。
“听不懂人话吗!本店仅售术法材料,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跑来这里看功法!都不抬头看看招牌的吗!”
听到这里,我抬头仔细的瞅了瞅店门顶端的牌坊。
只见那取得极具意识流的店名右下角刻着十分小的一行备注,上书:除术法材料以外,本店概不出售其他商品。
伸手抵住了下巴,我咳嗽了两声说道。
“咳咳,出错了,重来!”
这下进店前我们两个有好好地注意店门招牌,甚至还刻意瞟了眼店内的装潢。
点了点头道:“这次应该不会出错了。”
大大方方地走进了店内,将老板叫了出来,趾高气昂地叫道。
“老板,你们这里的低阶功法,最低多少钱一本。”
老板一听我们问的内容,表情一下就从殷情变得懈怠起来,兴致缺缺地说了句。
“五百下品灵石。”
我立马神情激愤地抗义道:“什么?五百?你怎么不去抢啊!我刚刚在那边问道的可只有......”
还没等我把砍价大法施展出来,下一秒就被踢出了门外。
只听店内传出了老板骂骂咧咧的声音。
“五百灵石都出不起还想修真,修你姥姥个修啊!”
呃.......我和薛惊澜面面相觑的立在门外对视着,只能去找下一家了。
“欸,老板......”
“嘿,老板!”
“hi~,掌柜的~”
......
不知道这是第几家了,我喘着粗气带着薛惊澜从里面走出来,大声地朝着店内的老板大骂道。
“劳资只是人穷,志气又不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早晚有一天把你这家破店给盘下来砸了!”
里面的人只是朝着门外啐了口唾沫,嘲讽道。
“那你来啊!我在这里等着你拿钱羞辱我。”
说完又是‘砰’的一声,将大门关上了。
可恶啊,真是气死我了!
这里的人怎么都这样,一个个的都这么势利眼。
我哽着脖子,不死心地还想再去下一家,却被薛惊澜拉住了袖子。
他指了指天上的太阳,面无表情地提醒了我一句:“时候不早了。”
抬手遮在额顶,我向着天空望了望。
是啊,不早了,大中午了都。
拖着疲惫的上半身,我最后只好放弃继续这场调研的打算,带着薛惊澜向着外面卖凡食的店铺走去。
虽说此处是修真界,这镇上的修士也不少,但凡人和修者的划分却看上去泾渭分明。
拧着眉,我若有所思的观察起了四周,越是往外界,就越发的萧条,来往的修士也越来越少。
走出修真集市后,在外围的店铺就只能看到三两个练气初期的修士在那里了,相对于集市内的繁华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破败的建筑比比皆是,明明这个镇上凡人的数量远大于修士,可身处在外界的凡人就仿佛被这个世界遗忘了一般,贫穷而落后。
紧紧只是一门之隔,门内修者歌舞升平,仙术奇技络绎不绝,门后却是凡人的落魄潦倒,困苦艰难。
我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意识到,阻隔凡人修真的,不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资质根骨,而是触手可及的贫穷。
即便是修为资质平平的杨灵一,他出手都能甩出成套的符箓,随意地出入个个地界。
却不知,光是绝大多数术法材料店铺的门槛,就有数不尽的人迈不过去,只能在外面蹉跎一生。
都说仙人孤高浩渺,孑然一身,可如今看来,他们和那些沉沦于纸醉金迷的俗世凡人,也没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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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集市的角落,一家破旧的杂货屋内,两个天剑门的弟子被掌风带了出去。
‘砰’的一声,大门一开一合,他们就被扔在了地上,骂骂咧咧。
“什么玩意!大爷我来你这破店还是赏你面子了,一个筑基还这么嚣张。等我们长老来了,一掌就能拍死你!”
其中跌倒在地的一人,拍了拍胸口如此说道。
他身旁的同门连忙扯了扯他,止住了他继续叫骂的动作,小声耳语。
“店里面那个老不死大概来头不小,他操纵阵法的本领有点厉害,十有八九是个阵修。这种人我们不好报复,担心回头他摇人过来,那就真踢铁板上了。而且二长老也差不多要回去了,这个时候就别再横生枝节。”
闻言,那弟子只好狠狠瞪了店铺一眼,同另一人互相搀扶起来,跌跌撞撞的离去了。
门内须发花白的老者,只是捋了捋胡子,冷哼了一声。
“一群跳梁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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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的用过了饭,我带着薛惊澜就向着小秘境的外围过去了。
若说此地什么方式来钱最快,自然要属猎杀凶兽了。
根据杨灵一介绍的,除了给材料商供应凶兽材料以外,还有一种来钱也不差的方式,就是给集市的丹药铺提供灵材。
在秘境周围产出的灵植灵药,往往都会比在外界由那些世家和药园私下培育的品种售价要更高,也是项不错的创收方式。
若是能遇上罕见的天材地宝,那就是一笔泼天的富贵了。
除了有一点坏处,很有可能被秘境游荡的妖兽盯上以外,其他都还好说。
毕竟每年,总是有些修士得陨落在此地。
修真一路就是如此,时不时就要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有人赢,必然就有人输,有人生,必然就有人死。
陨落一事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如同路边景色般常有见到的事。
更何况有我来断后,妖兽伤人正好做我囊中之物,再由薛惊澜收集灵植,这般配合再好不过。
因为,我们是真的很穷......
以至于为了能赚到钱,用尽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手段。
在前往小秘境的路上,我们两个就分好了工。
我负责狩猎,兼职掩护薛惊澜,而他则是采集灵材,处理他们。
早在镇上我就带着他向杨灵一请教过了采集灵植的相关知识,更是借了一本通识版的灵材大全,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相信我们这次,一定能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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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树干,刚从枝头上跳下来,我们就听到了在秘境口成团围捕妖兽的一群人聊起天道。
其中一名女子蹲坐在一旁的石块上,嘴里叼着跟狗尾草,询问出声。
“欸!你们说今天上午林子里发生这么大动静是干什么了?一群人在天上飞。”
队伍里手持大锤的一名壮汉朝她摆了摆手,冷嘲着。
“还能怎么着?不就是前几天到这里里外外把秘境都搜了一遍,搞得人心惶惶的天剑门嘛。一直找到今天上午才走,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我还以为他们这群大门派的人也要揭不开锅了,跑来这犄角旮旯里面,跟我们这群散修抢食吃。”
他对面身形削瘦一些的男子,面带嬉笑地说道。
“他们离开时,那领头的脸色我都瞧着了。脸拉的老长一女的,估计什么也没找着,净白忙活了。”
听着他绘声绘色的描述,周围同行的修士都捧腹大笑起来。
一般会来此地的基本上都是散修,听到大派修士在这里吃了亏,没有谁是不高兴的,一个个都在幸灾乐祸。
这群大派的修士早就与散修之间结下了不小的冤仇,散修一直苦于势单力薄,没少受到过他们的欺凌,自是与之水火不容。
我牵着薛惊澜停在了一边,听完了他们的对话,不由地联想到了前两日薛惊澜在那小秘境中遇到的两个人。
即是大门大派,还人数不少,又毫无缘由地搜山,最终无果离去。
该不会要抓我们的那批人,就是那什么天剑门的吧?
话说回来,我和他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有事没事抓我们干啥啊?
摇了摇头,实在是想不明白,我干脆就不再想这些了。
大不了以后听到这群叫天剑门的,多避开点好了,还是不要沾染麻烦为妙。
就在我思索这些的时候,一旁哄笑着的人都渐渐停了下来。
他们动作统一地朝我递来了个不悦的眼神,里面饱含着对陌生人的防备与警告,排外两个字彰显得玲离尽致。
我只得面带苦笑地摊了摊手,拉着薛惊澜离开了这处是非之地。
都说修真大派与散修之间不共戴天,可是散修与散修之间呢?
还不是彼此敌视防备,一团散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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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响起,眼前的妖兽顷刻间倒了下去。
我抽出了一节手中的刀刃,举在阳光底下静静欣赏着折射出的银白亮光。
而后右手一抖,又将刀刃给收回了短鞘中,转过头向着身后背着药篓的薛惊澜望去。
按道理,收集灵药还是用适合储存灵气的玉匣来说最为合适。
只不过我们两个穷的可以说是兜里反光,别说专门装灵药的玉匣了,就连凡玉制成的玉匣都用不起。
只好被着药篓上山,趁着灵气尚未消散直接就地炮制,而后赶紧回镇上卖掉。
希望他们不会嫌弃这些灵草,不然可就真让薛惊澜白忙活了一天。
蹲坐在原地,我清点了一下今天的收获。
三只大的,两只小的,还算可以,按照那天在材料商那里拿到的价格来说,也是比不小的收入了。
心情愉悦地掏出了储物袋中的炮制工具,我翘起唇角哼着歌,悠闲自在地拆解起了手里的妖兽。
把他们的骨骼皮肉一一分离,再重新分装打包好。
而那两只小的,则是被我单独包到了一边放着。
回过头,薛惊澜还在奋力地和面前的草药做起了斗争。
见状,我收拾完了手上的一切,就立马走到他那边,帮着他一同将药草给炮制了起来。
两个人上手,动作才一下快了许多,赶在太阳西斜之前处理好了这堆东西。
薛惊澜走到了我包好的妖兽材料那里好奇的围观了起来,指了指角落被单独堆放开的两堆材料问道。
“这个是要干什么的?”
站起身,我撑了个懒腰解释道。
“这是给张叔的回礼,他教了我庖丁之术的要义,又助我刀法大成,理所应当该回敬一番。”
皱起了没,薛惊澜显然有些不悦地回道。
“那算什么教?还不是全靠你自己的悟性。况且,那个时候杨灵一不是已经替你交过学费了吗?你又不欠他什么,何必这么急着讨好他。我和你认识这么久,也没见你给过什么回礼。”
言罢更是神情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