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视线的后背,她这时才看清楚一脸闲情逸致地靠在床头的西里斯,除了嘴角有点擦伤、双手的骨节青紫发红以外,他简直毫发无损,看见她一瞬间垂下了眼,似乎觉得不太好意思。
“……咳,詹姆,你要不要去洗手间?” 莱姆斯选了一个蹩脚的借口。
“哦、好啊好啊。” 詹姆·波特尴尬地应声。
俩人火烧屁股似地离场,尽管埃尔弗里德不明白这有什么必要。
“呃,你还好吧——你的脸。” 她在心底为自己的愚蠢发言翻了个白眼:天呐,她拿这句话去问罗齐尔还差不多,那家伙脸上的状况才算是受伤。
“没事,顶多接下来几天不大笑。” 他酷酷地说。
她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
“……为什么要打架呢?” 踌躇了会儿,她才小心地问道。
西里斯罕见地犹豫着,仿佛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她立即补充一句。
“也不是不想说。” 他的头发今天没有绑起来,每一根蓬松柔软发丝却异常乖巧地垂落在耳边,一举一动都像一幅幅美丽典雅的肖像画,她默默地认真欣赏着、并心想他应该多拍些照片,他当然不知道她在走神,自顾自勉强地把实情从嘴里拽了出口:“他们恶心的计划被我听到了。”
“什么恶心的计划?”
“你不会想知道的。”
意思是他不想说。于是她真诚提问:
“但打他们一顿又能改变什么呢?”
“他们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从而不敢施行他们的恶心人计划。” 西里斯抬了抬下巴,显得非常笃定。
“如果相反,他们由于仇恨,实施计划的同时也报复你,你又该怎么办?”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他的口吻带了几分傲慢了。
“……好吧。” 她坐下椅子,老实说、他两只手骨节处的青红色挺触目惊心的,幸好他不戴戒指或者手链,不然肯定会流血。
思及此,她找庞弗雷夫人要了个冰袋,递给他:“敷一敷吧,‘拳王阿里’。”
他笑了几声,又因为嘴角的擦伤抽着疼、抽了口冷气。
“愈合如初。” 她拿出魔杖,对着那一小块伤口施咒,一秒钟的事就修复好原样。
“哇,韦勒克,你可以去当你们麻瓜说的‘美容师’了,这一点都不痛。” 他用指腹摸摸唇角,那儿的皮肤终于恢复平滑。
“嗯,下次再打架,你就需要用伤疤来长长记性。” 她淡漠道。
“这次事关尊严。” 他倔强地说,“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尊重。”
“唉,暴力又不能为你赢得真正的尊重……” 她耐心得如一位幼儿园老师般劝解。
“是不能,但起码解气。”
“为一时解气而造成后续的大量麻烦,真的值得?” 她质疑。
“不,我相信假如是你听到别人这么议论我,你也会这样做的。” 他态度坚定。
这时候埃尔脑中冒出许许多多这些年她在女生宿舍听过的关于西里斯·布莱克的言论。
呃、她可不好评价那合不合适,不过确实大部分言语都是胆大妄为到当事人听了会吓得睡不着觉的程度。
所以她心虚地移开了眼。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西里斯无意中所听见的议论可不是简单的口头过瘾,那是远远越界、甚至属于在界线上多踩两脚的过分——
“……塞尔温说他真做了、吹牛的吧?”
“才不是吹牛,他找到了那个什么必应屋……该死的,我也得努力找找。”
“不是,你连女朋友都没有,找到又有什么用?”
“这你就不懂了吧?看看这个宝贝,再冷冰冰的美女都不会拒绝你……”
西里斯以为那人口中的“宝贝”是诸如宝石首饰等贵重的礼品,偏过头定睛一看,结果对方手里拿的是一小瓶魔药。
“这是……迷情剂?” 亚克斯利盯着药瓶的两只眼睁得老大。
“没错,这东西可不便宜啊,堪比避孕魔药呢,这一趟下来有够花钱。” 罗齐尔抱怨道。
“谁是那幸运女孩?得好好考虑考虑,列个清单,哈哈。” 艾弗里兴奋地搓着手,墙后的西里斯心里感叹人类猥琐起来简直连野生动物看了都自愧不如。
“要你说。我早想半天了,目前仍在考察!”
“都有谁都有谁?”
“妮娅·沙菲克、琳达·卡罗、埃尔弗里德·韦勒克、欧若拉·威廉姆斯……”
突然有人尖刻地笑了一声:
“哈。” 袖子里的左手抓着魔杖,西里斯从墙角悠悠走出,一对醒目的灰色眼睛好像正闪灼着暴戾恣睢的火光,“我看只有湖底的乌贼会喝到你的迷情剂,罗齐尔。”
一个干净利落的蝙蝠精咒和一记缴械咒,西里斯发现麻瓜打法才最带劲、于是拽着对方的衣领哐哐往墙上撞再来力度到位的两拳。
一旁的亚克斯利被他这疯狂的架势吓傻了,好不容易捡起魔杖却击偏,只擦伤了他的嘴角——
随后西里斯只是抬起头看了看亚克斯利而已,那家伙就吓得仓皇而逃、还被花坛绊倒。
最后是闻声而来的级长拉开了他们。
去医务室的途中,西里斯顺带将缴获的那瓶迷情剂扔进了湖底。
完美作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