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转向的太快，绝对爆炸性的新闻接连发生，民众们呆愣愣看着屏幕，一时竟不知道该先就哪件事发标意见。
等到直播终于恢复时，他们看着原本接受审判的罪人正坐在大法官的桌子上，刚才还趾高气扬的人们垂头丧气地坐着，而陪审团的团长韩刚和证人席上的韩亦澈则坐到了犯人席上。
“在继续庭审前，我要求对在场所有人进行检查，首先确保审理此案的人不是改造人鱼的客户。”宋柏璋将庄严的法锤拿在手里把玩，随意在桌子上敲了敲，“大法官先生以为呢？”
大法官白色的卷发紧张地弹了弹，脸上的褶子挤在一起。
“我先来。”霍普副总统走过恒星量子灯，在直播镜头前接受了检查。在确认没有异常后，霍普走到宋柏璋身边，“子衿啊，这一个个查太浪费时间了，我们还是赶紧庭审，结束后我和约克副总统还要去处理大总统的案子。”
宋柏璋看着道貌岸然的霍普。霍普及其家属确实没有涉及过改造人鱼的购买行为，这也是他们当初选择霍普作为调查组组长的原因。
但支持霍普的资本和党派人士有很多都饲养了人鱼，在他们的施压下，霍普不可能真的将人鱼案挖干净。
宋柏璋也没指望他能做多好，却也没想到他会和韩刚狼狈为奸。
“当然。”在霍普的面具几乎维持不住时，宋柏璋将法锤递给了霍普，“麻烦您了。”
接下来的审判进行的无比的顺利，起初韩刚还在狡辩，可在十分钟休庭后，他十分配合地供述了韩家所有的罪行。
楚世安低头把玩着宋柏璋的手指，目光时不时看向宋柏璋紧系着的领口，“呵，他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
“韩亦澈现在应该后悔没躲在家里装死了吧。”宋柏璋看着脸色苍白的韩亦澈，眼底闪烁着寒光。
“请下一位证人上庭。”在法锤声中，吉赛尔被王南抱上了法庭。
在听完她完整的陈述后，直播评论区缓缓飘过一条：
——？
一个“？”像是某种开关一样，炸醒了如梦初醒的民众。
这群上层人究竟都做了什么？他们把普通民众，不！连C级星球的公主都惨遭毒手。他们把别人的生命都当成了什么！他们贪婪到要把所有人敲骨吸髓吗？
若非楚世安和肖子衿及时发现他们的阴谋，整个星际联邦都会成为他们的培养皿。他们甚至还想给试图为民众伸张正义的英雄们判处死刑！
刚才还叫嚷着处死肖子衿的人再次愤怒，更加暴烈的愤怒火焰直指韩刚。现在全联盟的人都希望韩刚马上去死。
就在评论量越来越多时，镜头里突然爆发出尖锐的叫声，所有人都痛苦地捂着脑袋。
宋柏璋率先看向吉赛尔，甫一抬头就见熟悉的手伸到眼前，帮他捂住了耳朵。
楚世安紧蹙着眉头露出痛苦的神色，见他看过来却勉强挤出笑容。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因为再次加码的人鱼声波咬紧牙关。
宋柏璋捧着他的脸亲吻，在闭上眼睛时看到吉赛尔向着韩亦澈的方向冲去。
当尖叫声消失，结束热烈亲吻的两人气喘吁吁，很快另一种尖叫声再次出现。
“韩亦澈死了！”
吉赛尔的耳朵变成璞状，鱼鳞从耳廓向脸颊蔓延，碧绿色的双眼变成了竖瞳。她身上染满了鲜红的热血，锋利的蓝绿色长指甲插在漆黑的头发里，手里的人头正不安地晃动。
在对上吉赛尔非人的目光时，韩刚只觉得身体僵硬冰冷地像一座雕塑。他惊慌后退，后仰摔到地上后不顾狼狈地继续向后撤，目光却不敢离开诡异的吉赛尔，生怕一眨眼她就会闪现到自己面前。
“救，救命啊。”韩刚甚至不敢大声呼救。
在场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想让他继续活下去。
连愤怒的民众都在叫嚷着让吉赛尔亲自报仇。
确认楚世安无事后，二人对视一眼，慢慢向吉赛尔的方向靠近，没走几步便被约克的手下拦住了去路。
“事后二位将成为帝国的英雄，请不要横生枝节。”
不等二人反驳，会场里突然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西装革履的人们纷纷捂着脸，两颊和后颈处的皮肤撕裂成恐怖的鱼鳃。
“杀了她！给我杀了他们！”随着韩刚的惨叫，他们像是被操控的傀儡一样冲向吉赛尔和试图阻挡的士兵。
全联盟的民众都被这末日般的场景镇住了。
但这事儿还没完，评论区突然出现各种状况，社会新闻一条接一条地滚动弹出。
——卧槽，我们老板在办公室发疯了！
——楼下大街上也出现了怪物！
——二位将军说有与改造人鱼交换过□□的人，基因链都有问题。这是韩刚用来控制联盟的手段吧！
——妈的，我们这E级星球怎么也有变异怪物了！
......
随着网络和现实的交叉印证，民众们发现各地都出现了变异怪物胡乱杀人的事件。民众们绝望地发现，曾经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人们全都参与了这场猎杀秀，连他们优秀的子嗣们也无一幸免。
救救我们吧，这样下去韩刚将会利用他制造出来的生物武器统治整个星际联邦。我们不愿意变成人鱼！
楚世安穿梭在密密麻麻的攻击中，每一招都可以废掉一只怪物的行动能力。宋柏璋守在吉赛尔身边，带着她绕过怪物们的视线。
“看到了吗？星际联邦究竟被怎样一群怪物统治着。他们喝的每一口酒，兜里的每一分钱，都沾满了下层人的血肉。他们嚼碎你们的骨头，还要吐出来骂一句难吃。而对于我们，两个想要向你们展示真相的人，却变成了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宋柏璋冷静的责难透过直播镜头清晰地传递到联盟的每个角落。
“没有人有资格审判我们！”
说完，他和吉赛尔挡住法庭大门，拦住了即将逃脱的韩刚。
宋柏璋一拳打爆冲上来的怪物的脑袋，又一拳砸到韩刚的脸上，在他摔倒时提脚将他踢飞几十米，重重撞碎了高悬在墙上，代表着公正与法治的徽章。
另一侧楚世安也带人控制住了场面，走向宋柏璋时，他毫不留情地踩碎了地上无头男尸的腿骨。
缩在一旁的苏尧抖了抖，惊恐的眼睛里空无一物。
宋柏璋扫视现场，嘴角的笑容仿佛嘲弄着世人的愚蠢，“总统、副总统、法官、陪审团、政客、高官、富商......呵，这就是要伸张正义的人。”
楚世安如山一般站在他的身后，在宋柏璋看过来后稍稍柔和了面容，用低沉威严的声音发布命令，“我宣布，从现在起星辉联邦帝国进入战时状态，立即逮捕所有发狂患者并营救受害者。所有与韩家接触过的人都必须接受全面的基因筛查，拒不配合者立即逮捕。”
事情变化的太快了，当民众们反应过来时，第五十三军已经迅速接管了核心事务。
随着案件的处理公布，民众们纷纷后怕，更多的细节也在互联网上流传起来。
——细思极恐！三年前圣罗兰基金会突然给登记会员的议员赠送定制水族箱，现在想来根本是配套服务——韩刚怕是连买家怎么玩弄人鱼都做了使用培训！（配图：议员家水族箱尺寸与培养舱完全一致）
——恭喜韩刚获得星际年度冷笑话大奖——用教育改变命运，指把学生命运改成观赏鱼。
——吓死了！去年慈善学校说成绩不达标就送我去培训，我顾着打游戏没去！
——我是第七星域孤儿院护工，三年前送孩子去那所慈善学校时，韩刚亲自摸着孩子的头说“会让他像人鱼一样闪耀”，现在只想剁了那只手泡福尔马林。
——你们忙着后怕，而我只想向楚世安和肖子衿两位将军忏悔道歉。
......
翌日，由偏远的人鱼星球开始发起抗议，然后DEF级星球政府陆续表达抗议，抗议高等级星球对其他星球的剥削压迫。
然而随着搜救的深入，包括F级星球领导人在内的所有星球领导人家中都有饲养人鱼的痕迹。全联邦所有政府部门的威信降至谷底，全联邦发生了大规模的游行抗议示威活动。
宋柏璋不得不感叹韩刚的能力，他竟然想到用□□传播的方式，通过人鱼控制联邦的所有政客。原以为他只是想挣钱，却没想到买家全都是举足轻重的实权人物。可以说现在整个联邦都已经纳入了韩刚的掌握之中。
在民意达到巅峰的时刻，韩刚及其下属全部被送进了死刑室。
楚世安负手站在宋柏璋身边，阴沉的脸色并没有丝毫轻松。
低等级文明的星球全都吵着要脱离联邦，高等级文明的星球大部分政客高官及其优秀后代全都在发疯后猝死，经此一役，整个联邦的运转几乎陷入停滞。
民众们高呼让肖子衿或楚世安成为他们新的统治者，唯有此他们才愿意继续接受联邦的统治。
“不想做的话我们就溜走。”宋柏璋趴在楚世安耳边低语，手掌自然地放到爱人的腰上。
楚世安视线扫过宋柏璋光滑的锁骨，眸色晦暗，“一锅烂摊子，谁爱干谁干，我没空。”
说完，楚世安低头啃咬爱人的锁骨，大手游走在他最敏感的腰腹间。
......
终于翻身的老楚将军还没来得及高兴，发现倒霉儿子再次失踪，这次连个该死的招呼都没打，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在霍普顶着压力三顾茅庐后，老楚将军不得不告以实情。民众们一片哀嚎，曾经只有几十楼的忏悔贴，一晚上就盖到了十万楼。全是在哀求两位优秀的将军赶紧回来。
——肖子衿只会作为帝国的英雄受到军部的补偿和嘉奖。而某些人，我会亲自把他们送上军事法庭。
楚世安回来时的采访被挖出来，坚毅的目光透过镜头直射人心。
羞愧的民众彻底绝望了。
两位将军年轻时凭着一腔热血，抛弃光明前途去调查改造人鱼的黑色产业。没人知道他们曾多少次死里逃生，可他们知道，被他们拯救的联邦回馈他们的只有死刑。
他们离开时该有多心灰意冷呢。
与此同时，联邦范围外的某个A级星球内，楚世安再三确认爱人熟睡后，蹑手蹑脚来到地下室的暗厅里。
扫描到正确的生物锁，暗厅自动升起一个40公分见方的透明水缸，水缸里泡着一颗发白的大脑，上面贴着红红绿绿的电极片。
在接收到指令后，电极片发出“滋滋”响声，随即一个全息投影被投射在水缸表面。
投影画面里，一个糜烂的肉团被挂在圆柱形培养皿里，来往游客好奇地打量着这团奇观似的烂肉。
“韩刚？一坨烂肉竟然还有名字。”
有人用刀和镊子割下它的肉进行试验。更有研究员为了让它继续发出无人听懂的奇怪声音，会将它扔进火里炙烤、扔进液氮里速冻......
神奇的是，这团烂肉总能奇迹般地迅速恢复，等待着一波又一波猎奇的观众参观研究。
视频下方，AI字幕准确地将奇怪的声音翻译出来：
——我不是试验品，不是拍卖品，不是供你们展览的奇观，更不是给你们玩弄的物件！
——你们凭什么把我改造成怪物！
——救命。我好疼，真的好疼。
——放过我吧，我是人啊......
——求求你们，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