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明天去拿...好,再见...”傍晚，正陪着外公浇花呢明楽就接到了周衍的电话，说是小乐没带问她要不要给她送过来。

沈为之看着外孙女脸上的害羞和那藏都藏不住的高兴，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打来的：“他叫什么名字？”

“我没说过吗？他叫周衍，衍化、繁衍的衍。”

“名字不错，家里是做什么的？”沈为之继续打听，虽然他后面还会让人去调查一番，毕竟当朋友无所谓什么身份，男朋友还是要了解清楚的。

外公就开始查户口了？

虽然这样想，到底还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他妈妈是医生，小时候给我看过病的，是个漂亮又温柔的人。他爸爸我不知道。”明楽想了想，他很少在她面前提起家里，他爸爸做什么的她真不知道，只知道很会做饭。

“这都不知道，你们就交往了？”沈为之音量提起，很是意外。在他那个年代，基本都是相亲的，家里什么情况互相都清楚，他和明楽外婆就是这么认识的。

明楽被外公的反应下了一跳。

“怎么了，我们才谈恋爱呢。”对于外公的反应明楽有些不理解，在她的认知里那应该是谈婚论嫁时候才会了解的事情。

“哦，看来现在小年轻和我跟你外婆那时候真不一样。”原来现在年轻人谈恋爱都不知道对方什么情况吗，真草率。

第二天明楽去拿小乐的时候周衍不在家，因为早就和周衍打过招呼，他说他回不来，所以直接把家门密码告诉了明楽，让她自己去拿。

拿了小乐发信息和周衍说了声她就先离开了。之前说好要帮他改造的，看着时间还早，她直接就让司机送她去买家具的地方了。

路上，明楽就研究起小乐。

记得好像是这样开机的。

她摸索着外壳，按了一个按钮，面前就浮起一些透明的面板，现在来看，都是从小乐身上发出的，又是一阵电流兹兹声小乐的专属童声想起，随后她漂浮在明楽面前和她打招呼。

“上午好楽楽，很高兴再见到你。”

从刚刚面前浮起面板的时候，司机就很是一惊，往后视镜瞥了又瞥，简直活开眼见了。这是什么科幻照进现实，他刚刚以为这个球就是个铁疙瘩。这东西他只在科幻片里见过，但是现在居然出现在了现实中，而且它还知道自家小姐的名字，简直活久见。

后排感觉到司机的目光，明楽出声提醒他小心开车。没想到小乐叽叽咕咕地也说话了，稚嫩的童音附和道：“是呢，司机叔叔开车要小心呦！”

司机即惭愧又震惊一瞬，然而为了安全，再好奇也不再看后座了。

对于小乐的反应明楽也是没想到的。居然还能感知场景给出反馈吗。

明楽试图和她商量：“小乐，一会和我去买些家具给周衍的出租屋布置一下可以吗？”

“可以的楽楽。”

“好，等会一起去挑挑。”

“嗯嗯！”这句话明显能听出来，小乐是激动兴奋的。他居然连情绪都做了吗？明楽对这个机器人越发喜欢和好奇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她在自己眼前晃悠。

没一会小乐又开口了：“楽楽，小乐检测到车内音响设备蓝牙打开，是否需要连接播放音乐？”

“好呀，但是要小点声，不要打扰到司机叔叔开车。”

“小乐明白！”随后车内的音响居然真的开始播放音乐了。播放的是一首乡村民谣，但是不是她喜欢听的类型。

“可不可以换一首，我最近喜欢听法语音乐，慷慨激昂一点的。”

“好的楽楽。”话音刚落居然就切歌了，这次放的音乐是对胃口的。明楽安静放完小乐就又开口了，十足有小话唠那味：“楽楽，小乐建议你后续可以尝试将手机与我进行信息共通，这样我会更了解你哦！”

“这样啊，用手机数据线连接吗，是不是这个接口？”由于小乐通身都不见什么接口，所以明楽在小乐休息舱上简单摸索一番，就摸到一个熟悉的口子。

“是的楽楽，接入成功后静静等待三分钟即可。”

“好，回去就连上。”

家具城前面，司机将车在停车场停好。

“小姐，到地方了。”司机率先下车给明楽拉开了车门，虽然话是对明楽说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小乐。

“好。”明楽下车，想起小乐又问：“小乐，你的电量还可以维持多久呀？”

“小乐的电量还足够悬浮3小时，如果启用节能模式退出悬浮状态可以支撑10小时哦。”

“好的。”她早就想好要买哪些东西了，一两个小时应该足够了。

于是两人一球，就这样大张旗鼓地往里去。她事先问过周衍能不能把小乐带到公众场合，他既然回答随意就好，那让小乐陪自己逛街应该没什么问题。

一路上凡是见到小乐的，无一不驻足好奇地打量。

逛到一家卖小家居饰品的店，明楽正认真挑选杯子就听见一个小女孩指着小乐央求着自家妈妈：“妈妈，我要那个玩具！”

那位母亲先是安抚了一番小女孩，见她还是吵着要于是只好朝明楽走来，好声好气地赔笑道：“小姑娘，这个是在哪里买的呀？”

明楽纤细的手指轻轻放下杯子说：“小乐啊，实在不好意思她是别人送的，我也不知道呢。”明楽不知道周衍什么打算，也不好随意和别人说什么，但可以预料到的是如果量产绝对会大受欢迎。

母亲正一脸为难，就听见小乐小孩子气的一句话：“小朋友，小乐是只属于楽楽的，是买不到的无价之宝呢！”她本来是悬浮在明楽肩膀一侧的，说完这句话就往明楽身后躲，简直就像一个臭屁又傲娇的小孩子。

听闻这句话，小朋友的母亲目光诧异，像是惊讶于小乐的语音包竟会如此特别。见问不出个所以然，于是说：“这样啊，好的谢谢了。”说完抱起不乐意的小女孩哄着走了。

小插曲过去，明楽去抱枕区域拿起一个抱枕有商有量地问小乐：“这个怎么样？”

“小乐觉得还不错，和房屋整体色彩是搭的。”

“你还懂色彩呢？”

“小乐学习过基础的色彩搭配的！”

“好，那就这个和那边那个皮质流苏的吧。”明楽拿在手上再次打量一番，颜色和图案都挺合适的。

不一会就买了一堆东西，一些大件的让人改天送新的过去，小东西她打算自己带回去。

因为买的有点多，帮忙提东西的司机叔叔两手都提不下，明楽就帮着分担了些。将东西放在后备箱里明楽坐上车用湿巾擦了擦汗。

小乐慢悠悠飘到她面前，童声轻盈：“辛苦楽楽了。”

司机此时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觉得这个小球的智能语音做得真逼真，就像和一个乖巧的小朋友对话一样。而且还能悬浮跟随，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回到周衍住的地方，司机帮忙把东西送上了楼。

明楽自然地叫小乐帮忙开门，让司机帮忙将东西放在地上就好。

司机不禁感叹道：“这小家伙还会开门呢。”

“司机叔叔，小乐会的可多了呢。”

“好，真不错这个小机器。”

“小乐是智机，才不是普通机器人！”小孩子脾气地回话把司机逗得直笑。

“好了，我们走吧，等大件家具送过来我再来布置就行。小乐也快要没电了。”明楽将东西往客厅一旁堆着，就准备离开了。

小乐回到她肩侧，又附和着说道：“是呢，小乐要休息了。”几乎一眼就能看出和谁更亲近。

司机啧啧称齐，这小家伙还两副面孔呢，对待小姐就温声细语是个乖孩子，对别人就没什么耐心。

两人退到大门外，明楽又让小乐帮忙上了锁才走。一上车明楽就让小乐回舱里休息了。

看着小乐身上线性灯光一闪一闪地，似乎是在充电。

周衍说和手机充电差不多，舱内可以储存充满三次的电量，差不多15分钟就可以充满，目前来看除了悬浮的续航时间比较短，基本没什么毛病，到家就又可以唤醒了。

啧啧，周衍到底是做了个什么陪伴宝贝，她现在就像是无痛当妈，还是生了个乖宝宝。

回到家下车，司机想要帮她拿小乐的休息舱，明楽都没让，宝贝似的自己搬进了家里。

明楽四处张望着，在客厅环顾一圈都没看见外公，现在这个时间不是出去了，就是在后花园里。

挑着脑袋思索一番，打算先抱着休息舱上楼去，先将手机连上试试。

应该是插上等待着就好了。明楽找到接口插上，房间里瞬间就像上次在周衍房间一样浮现出泛着蓝光的虚拟面板。

明楽看着面前的各类指示，有一个写着数据接收的指示在有规律地闪烁着。

是让她按这个吧。

明楽按下后机器发出兹的一声随后小乐的声音就响起了，这次却是机械的播报声：“数据正在传输，是否开放所有访问权限？”

面板上随之弹出选项，明楽毫不犹豫地就按下开放所有权限的指示字。

“确认开放所有权限，数据传输中，大约需要三分钟。”

明楽看着小乐身上闪烁的灯，也看不出来传输进度如何，索性去洗了把脸。

等她不急不慢地擦拭着脸上残存的晶莹水珠出来，就发现小乐身上的线光也没在有规律地闪烁。

已经传输完成了？这也没有三分钟吧。

“小乐？”她按了开关试探着开口唤小乐。

兹兹~

一阵电磁声响后小乐悬浮起来，稚嫩生动的声音想起：“楽楽我在！”

“现在是充满电，数据也传输好的吗？”像抚摸一个小朋友的头一般，明楽摸了摸小乐冰冷坚硬的金属外壳。

“嗯嗯，小乐休息好啦！”小家伙左右来回摇摆着，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那和我去见外公吧，记得要好好表现。”

“好，明白！”小乐跃跃欲试，连晃悠的幅度都更大了些。

明楽听闻笑出声，也不知道小乐是真懂还是假懂。让小乐好好表现是有私心的，毕竟是周衍创造出来的，那表现得好多少可以给周衍在自己家人心里加点分吧。

下楼遇见家里阿姨，问过得知外公今天没有出门。明楽就往后面走，转过一条植满无尽夏的小径，就瞧见外公在亭子里泡茶。“外公我回来了，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茶？”

“不是一个人还能有谁啊，也不知道是谁呢一下午都没见着人。”外公没看人，先是明晃晃地说了这么一句才扭头看明楽。

小乐是悬浮在空中的，外公自然很轻易就看见了。“你旁边那个是什么东西？”

“外公您好，我是小乐，是楽楽的专属智机呢！”

小乐这个球非常开朗，不等明楽开口，眼见着自己就飘到外公近前自报家门了，小小的球在空中一晃一晃的。

“智机？”外公疑惑一瞬，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一会就反应过来打量着球问道：“是研究所那男孩子做的？”

明楽坐下就捏了块桌上外公的茶点心吃，一边咀嚼一边拍着小胸脯囫囵道：“外公真聪明！咳咳咳~”

沈为之见她有些噎着忙给她倒了杯茶，嗔怪道：“没人和你抢，慢点吃。”

呼~

明楽噎得脸都红了，看见茶水赶紧猛喝一口，才将堵在嗓子眼的绿豆糕咽下去舒了气。

小乐飘到明楽和外公之间，操着童音开口却老成：“外公说的对，吃太急容易增加肠胃负担，对消化不好。”

“知道啦知道啦，我这就是一时没注意嘛。”

“这小东西...”外公还未说完，小乐就迫不及待地不满道：“外公，我叫小乐，不是小东西呢。”

“啊？...哈哈哈。”外公被她较真的样子引得发笑。

“这个语音系统倒是做的蛮好的。”

“小乐听得懂的，而且小乐可不光语音好，我可厉害了！”小乐一点不谦虚，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厉害，活像一个盼望在长辈面前展示自己的小朋友。

外公难得也配合着她，抬手摸了把她白色的圆球外壳问她：“你还会什么拿出来瞧瞧。”

“嗯...嗯...”小乐飘回明楽左肩上空，似乎真的在思考她能做什么来展示自己。

明楽见小乐一时想不出，于是用搁置在碟子旁边的叫叉子插了块糕点房外公茶碟里，解围道：“外公。来，多吃点点心，不要光喝茶。”

“我目前知道的，小乐可以开密码房门，也能语音连接车载蓝牙什么的。其它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语音做得确实很好，说话像个小孩子。”外公还是给予了肯定。

“楽楽，五F的群里有聊到你呢，是否开启对话框？放心，只有楽楽看得见，别人是看不见任何东西的，只能看见蓝色的光屏。”

“那...开启吧。”

话音刚落，就看见小乐的线性灯带那里射出一面A4纸大小的光屏，上面显示的正是群里的信息，周舟发了她在法国购物的视频，表示这个月要吃土了。这会正聊到群里大家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她打算考完试就回来。

明楽是难以置信的，她看着飘在肩头的球说：“小乐，你是不是知道所有人给我发的消息？还可以识别出是否有对我说的意思？”

“当然，手机可以实现的功能我都可以连接知悉，你可以理解成给手机外接了语音投影显示加信息识别轻处理功能。”

明楽似懂非懂地点了头，看见下面有一个键盘的符号，点击开来就是一个浮空键盘。于是一边回复了群信息一边问小乐：“这个有距离限制吗？比如说距离手机太远什么的？”

“不会的，小乐已经和楽楽的手机做了信息链接，自然多远都没有影响。”

沈为之听见眉毛不可查地上扬了几分。现在的人几乎离不开手机，有这个悬浮的小东西那基本上等于解放了双手，但是谁能保证这个球飘在空中不被人偷抢呢？

明楽显然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兴奋地向小乐确认道：“那我不是可以不用带手机出门啦！”

“小乐觉得最好要带呢，因为小乐还有一些限制，比如小乐的能耗问题，虽然我的顶部有一块太阳能板，但它还不足以支撑我的悬浮功能。”仿佛担心自己被说得太弱了，她又操着童音找补道：“但是我相信很快就可以解决这个难题，author已经在为我找更好的储能电池啦！”

“author？”说的是周衍吧，他让小乐这么称呼他？

“是呀，author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明楽听闻忍不住哼笑一声说：“他给你设置的吗？”这也太自恋了吧。

“这个小乐不知道呢，但是author就是最厉害的。”

“好吧。”明楽也不为难她，显然是周衍对他创造小乐的信息做了部分屏蔽，比如关于author的事情小乐不明白，但是author的指令却是最不可磨灭的‘意志’。

沈为之眯了眼瞧悬浮在自家外孙女面前耍宝的球，投影连接什么的功能不算特别出彩，但是对于提问的反馈倒是做的很好，如果再解决了安全和能耗问题的话......

沈为之神色暗了暗，看了眼眼前逗着小乐的明楽，不忍摇头。

太单纯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沈为之手里无意识地碾着一颗腰果仁，直到果仁的表皮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