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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这个举人有点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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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宋时烟疑惑这人是谁的时候,就见顾家人真的停了手,互相白眼别过身去面对大门外的来者。

顾峰捂着青了一边的眼睛跑上前去,声音放低了些道:“ 王举人,你这……咱们可是邻居,您可得帮我说句公道话!”

王辰安上前一步对着院内众人拱手算是见了礼,一双眼睛再次落到了宋时烟身上,眼前女子端的是眉如远山,面若桃李,沉静如水的往那里一站,竟然好像画里的仙子落了凡尘一般。

王辰安心头一跳,但很快被压制下来,开口道:“在下王辰安,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宋时烟也打量着王辰安,举人?在这样的郊外竟然还有举人安身?怪不得众人对他的态度很是恭敬,举人也算是小半个官了,若是有门路的,不必再考会试殿试也能谋个极小的差事,当然这个几率很小很小几乎等于无,但总体上也证明了举人的身份是很贵重的,免除徭役赋税不说,还享300石的俸禄,这样的人即便是不继续科考,靠着免赋税的好处同人做生意,又或是做人私塾先生,再或者去官员家中做管事也都能过得很好,但是眼前人……洗的发旧的蓝色长衫,袖口还有磨损,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簪发的只是一根木簪……

都说只有穷秀才,没有穷举人,眼前这人怕是自己见过的最穷的举人了……

“宋时烟。”宋时烟报上自己姓名也行了一礼:“先生有何见教?”

王辰安道:“分说家产,投报衙门都是当家男子的事情,你身为女子出头露面,有违圣人教导吧。”

声音坚定有力,模样刚正不阿,好像宋时烟犯了天大的错处一般。

宋时烟一愣,没想到这个刚见一面的陌生人说话这样不留情面,扯扯嘴角道:“那依先生所言,顾婶王伯不通法礼,顾家兄嫂不肯认账,那顾婶婶该拿的银钱如何讨回来呢?”

王辰安道:“若顾家有违法礼,自有衙门投告;王家不通法礼,自有状师帮言,无论如何,这也不是你一届女流应该做的,看姑娘谈吐不俗,想来《女则》《女戒》也是读过的,圣人言……”

“圣人言,”宋时烟不赞同的打断了王辰安的话:“治国无法则乱,我也不过是提醒顾家依法行事,怎的就牵扯出了一届女流等语?遇事不公仗义执言也有错?若是我有错……先生身为外人随意点评别人家事,难道不是更错了?”

王辰安微微讶异,未料到眼前女子竟然敢引经据典的反驳自己,待回过神来后随即皱眉:“巧言善辩!”

宋时烟微微一笑,继续道:“先生口口声声说衙门、说状师,可先生是否知道,请状师需要多少银钱?如王家的情况能否支付的起?”

王辰安一噎,显然,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宋时烟笑笑:“先生学富五车,凡事讲究规矩礼法,竟然不懂得‘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这样的情景吗?先生说我身为女子不应出面,那依照先生所言,我一届女流应该如何?躲在深闺绣花?不该有正经事的念头?可既如此,为何古人却讥讽‘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呢?想来先生口中的圣人古人也是盼着女子有些正念的,否则,为何平日里不许我们参议正事,国家存亡时刻却要女子忧心天下。”

“我何时说过女子不能有正念了?我是说身为女子不该抛头露面!”王辰安反驳道。

“先生的话好没道理,按你所说,女子应该有正念,但是却不应抛头露面,那这正念要来何用?明是非却不能帮弱者争是非,这正念还不如没有。”宋时烟凉凉道。

别看宋时烟平日里温温柔柔的模样,但是她好歹是被宋老太太与宋大人亲自教养长大的,宋老太太就曾笑称宋时烟这张嘴堪比十个状师!若身为男儿必然要进官场做官的。

那王辰安被怼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身为举人在这附近是很有威望的,所有人同自己说话都是恭恭敬敬的,眼前这个宋姑娘还是第一个跟自己争辩的人,偏偏……说的还挺有道理。

不过好在宋时烟并不准备继续跟王辰安论道,只将话题扯了回来,道:“律法上写的清楚明白,若是掌家不认我们也只好上报官府,让衙门做个论断了。”

那顾峰一听要闹到官府,脸色有些难看,求助的看向王辰安,上衙门,请状师,不光是顾婶拿不出那个钱,自己也是不愿拿的呀。

王辰安皱眉上前一步,宋时烟看着他,觉得他应该是会帮着顾家说话的,正在措辞如何反驳,却听王辰安道:“词条律法确实有,《户令》第二十条写的明明白白,这位姑娘说的没错,若是顾家并无遗嘱或是证人,自当按照律法行事。”

此言一出顾家愣了,宋时烟等人也愣了,看王辰安刚刚慷慨陈词不吝赐教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和顾峰家一伙的,却没想到指点完自己,转身就帮着自己说话?

这人……若不是从未见过,宋时烟还真以为是串通好来的援军呢。

顾峰眼巴巴的瞧着王辰安,见他这样说,似有所悟,连忙挤眉弄眼道:“是是是!王举人说的是!该依照律法行事的,遗嘱我们是没有,但是人证是有的,举人您当初不是见得真真的,我爹娘托付您了教您给做个证,这家产都……”

“一派胡言!”王辰安一甩衣袖脸冷了几分:“我何时受你家所托了!据我所知顾家先老是因为赶山路去卖粮食,驴车坠崖才发生的意外离世的,事发突然哪里来的人证!你休要胡乱攀扯!”

正义凛然,情绪激烈,俨然一个包青天,一句话把顾峰想要请别人扯谎作证的后路都给断了。

宋时烟疑惑皱眉,越发搞不懂这个王举人了,所以他刚刚出面纯粹就是因为觉得自己身为女子抛头露面不合规矩?并不是为了帮顾家?这人……倒是有点意思,在他心中礼法大过天,甚至有点不近人情,虽然二十岁左右的模样,性子言谈却老气横秋,古板无趣。

眼看王辰安仗义执言,宋时烟也没有开口的必要,那顾峰家的自然不认,搓手靠近王辰安低声讨好道:“王举人,咱们可是邻居你何必向着外人说话?互相帮衬,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王辰安闻言面色一变,一甩衣袖,板着脸怒道:“有法不行,与无法同!岂能因私交而乱法!若再有贿赂之语!我便先将你送到衙门!”

顾峰脸色铁青,切齿道:“好呀,好!好个王大举人!还真是刚正不阿呢!”

接下来,不必宋时烟这边多说什么,王辰安便掷地有声的将《户令》关于遗产继承的法令逐条背诵出来,宋时烟听着,有些讶异竟然未错一字,末了,在顾峰杀人般的眼神下王辰安做了总结:“是以,顾婶合该得顾家家产三分之一”

顾婶忙道:“家中银钱我也不知有多少,也不同你掰扯,便全算给你罢了,只是家中那50亩地还有那一头牛三头猪是摆在明面上的,我该分,也就是……”

顾婶卡了一下,皱眉细算该分多少。

宋政几乎立刻接口道:“土地不到17亩,便按照16亩算,余下的需要去田间丈量便可,一头猪是一定要的,那一头牛没法分成三份,便按市价折现也可。”

王伯朝后院的牛棚看了看道:“那牛看着还成,若是买卖该20多两,便多算给你25两罢了,我们该拿……”王伯一卡,皱眉算钱。

宋政又立刻道:“也就是八两三钱!”

宋时烟有些惊讶地瞧着宋政,在她印象中自己这个弟弟不爱读书,每日只会寻机会出去玩儿,未料到在术数上竟然有此天赋。

顾婶闻言,眉头舒展开,笑嘻嘻道:“如何?我们算的可公平?”

“你你你!你们一家子土匪!”顾峰与那妇人气得发疯:“你们这和明抢有什么区别!”

要知道,大周二等土地市价合二两到二两半一亩,分出去16亩便算是分出去了快三十五到四十两左右,再加上牛猪……这比割肉还狠些。

偏这时那王辰安还要点头插话:“都是比市价多算给你家的,并无不公。”

“你!你闭嘴!”那妇人狠狠骂道,但对方到底是举人,她也不敢说出再过分的话,只能狠狠的看着王辰安,本以为是来了个靠山,却没想到来了个冤家。

顾婶也看出了王辰安是向着自己的,陪着笑脸上前去道:“多谢先生仗义执言,等待事了,必要上门致谢的。”

王辰安却铁面无私道:“按律行事,何须道谢,若你多取财物我也一定会帮顾家讨要。”

顾婶凑前的身子顿住,讪讪闭了口,暗叹这人真是帮了人也不叫人念好的类型。

有王辰安这个举人主持公道,风波很快被摆平,在商议下最终顾家只同意将土地牛猪折成现银抵账,杂七杂八加起来共计四十七两三钱,顾婶很满意,那些土地对顾家来说金贵,对自己家却没太大用处,家中人丁稀薄,她和王伯耕种自家那二十亩田已经是极限,便是再多的土地也没有余钱多请人耕种还不如折成银子实在。

顾峰眼看要拿出这么多钱,气的面色铁青,同他家娘子打了起来,痛骂道:“早前她说借二十两,我说借你偏不同意!现在好了!半数身家都快折进去了!你个丧门星!”

那妇人也不甘示弱一面扭打一面哭嚎道:“就你会做好人!还不是念叨着不愿出钱,说爹娘都去了还要什么妹妹,以后不走动了才叫我说狠话的,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个糊涂蛋!”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叫骂开来,周围看热闹的,拉架的,乱成一团。

顾婶将顾家给出的三十两现银以及那十七两三钱的欠条收好,拉着王伯等人笑容满面风风光光的打道回府。

行路过半,顾婶才意识到什么,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宋时烟道歉:“那日……是我迁怒了姑娘,姑娘不计前嫌还帮我们讨要家产,我这实在是……”一面说着一面已经低下头,无言面对宋时烟。

宋时烟宽慰顾婶几句,又将这几日的事情简单的同顾婶说了一遍,顾婶听说宋家要还钱,连忙摆手:“这怎么行!那钱又不是你们偷的!如今正是你们用钱的时候,万万不可!再说今日你帮我们讨回了这些钱已经补上了亏空,我谢你还来不及,怎么能要你们的钱!那可真是狼心狗肺了!”

宋时烟道:“婶婶若不收,便还是在生气,一码归一码,今天讨回的钱是你们应得的,与我没有关系,婶婶好心收留,不能叫你们吃这样大的亏。”

顾婶王伯依旧万般推脱,赌咒发誓的不要宋家弥补损失,宋时烟眼看一时半刻说不清便索性扯开话题以后再议:“今日那个王举人是何人?很有威望的样子,若非他仗义执言,这钱也不会要的这样顺利。”

顾婶道:“那王举人祖上是做官的,也是书香门第,但是后来败落了,家中人少,现在只有他和重病的老母亲在这巷子住,他是个厉害的,十三岁就中了秀才,十五岁中举,当时可引起不小的轰动,连县太爷都上门贺喜,风光的很,可是后来……”顾婶一叹:“可惜后来便没了下文,连续两次乡试没中,这就蹉跎了几年时光,如今二十有一,还在准备考试呢。”

宋时烟疑惑,便是两次会试没中,但二十一的举人也是极少的,合该前途无量,怎么他的情况却……

顾婶看出了宋时烟的疑惑,解释道:“他母亲重病,家中每日吃药比吃饭还费银子,隔三差五的请大夫,用的药也是越来越金贵,便是他有俸禄又能顶什么呢?且他自视甚高,不愿入商贾,更不愿去谁府上做管事奴才,坐吃山空,自然就拮据了些,不过周围的人都很敬重他,毕竟算是半个官老爷了。”

宋时烟想着刚刚在顾家时王辰安的举动,了然的点了点头,过强则折,这人读书自然是厉害的,只是个性……恐怕不适合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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