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小区内,孟宁吃痛捂着额头投降:“我知道我知道,别打了再打打傻了。”
“哦?”池步一挑眉,“你看出来些什么了?”
“如果是正常的死法,流出的血应该更多,这个血迹不对。”孟宁伸出食指和中指指向一处。
池步捻起一小颗泥土,再举到眼前慢慢碾碎:“要进行一个大胆的猜测吗?”
“你应该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同时说?”
“3”
“2”
“这刀伤是死后捅的。”
两个人的声音不约而同,随后池步笑了出来,发自内心地:“你抢拍,不喊1。”
“你不也没等我喊1。”孟宁也跟着要笑,但他很快表情就变得严肃,“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恐怕又会是个性质恶劣的案子。”
孟宁转头,看向池步调侃道:“你还说你不是工藤新一?你一出现,全是这种案子。”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咯。”池步无所谓笑笑,双手垫着后脑勺,随后站起身朝车子方向走去,“我估计今天是问不着杨清玉了,收工回家吧。”
“我还要把这些东西送回警局。”
“我知道。”
将一些物证送回警局后,孟宁换回了常服,一开车门,发现某位侦探还坐在里面。
“这是什么意思?”孟宁一边自然地坐进驾驶位一边问,“要我送你回去?”
池步摇摇头,带着笑意转头看他:“不是,我是觉得之前请你吃的那顿饭你可以请回来了。”
“行,想去哪吃。”
看着孟宁很自然地就要启动,池步感到奇怪:“你不问我为什么?”
“不问,”孟宁转头,一副恶作剧成功的胜利表情,“你刚刚那个笑就差往脸上写‘我打算逗你玩玩你快问我’。”
池步往座位里一靠,一副咸鱼模样:“你还挺会察言观色的。好吧,我确实是单纯饿了,随便去哪吃吧。”
“你怎么也不装了啊?”
面对孟宁的问题,池步只是抬手将遮阳板放下来:“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就是什么原因吧。”
池步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犹豫了一下,再次开口:“我这样不好吗?”
“我很喜欢。”孟宁语气认真,令池步不由发愣,“仅限于我吗?”
“谁,谁问你喜不喜欢了?”池步偏头不再看他,只是耳尖再次泛红。
“仅限于我吗?”孟宁又问了一遍,他的语气是不急不缓的,仿佛这只是随口一问。
要说自己心中有没有期待的答案,在双方陷入沉默时孟宁是认真想了一下的。
没有吧?两种答案对自己而言都是好事:肯定的回答说明自己已经是特殊的那一个了,没人不喜欢特殊。否定的回答说明眼前的人并没有孤独到连“能放下伪装的人”都没有。
都挺好的,是和否。
只是池步笑得勉强:“你是出自什么心理问的这个问题?这会改变我的答案。”
“关心?爱?”孟宁被他搞得一头雾水,明明刚刚还好好的,问个问题就突然变回什么都不说的样子了,“你想说什么可以直说的。”
“我想说你的爱好窒息。”
趁着红绿灯,孟宁好好理了一下思路:“嗯……所以说……是我的问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池步转头盯着孟宁,嘴上是笑着的,眉心却皱着:“我身边非要只有你一个人吗?”
“等等等等,”孟宁已经完全跟不上池步的思路了,“你等等,我哪句话是这个意思了?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跨服聊天的情况让孟宁很难受,他紧拧着眉:“你可以直接说吗?”
池步选择闭上了眼,不看、不听、不说。
孟宁一向不喜欢没有效率的聊天,但此时绿灯要亮了,他只能深呼吸几口气,压下情绪继续开车。
不过越想越搞不懂,越不懂越委屈,孟宁还得绷着,一想到自己还得绷着,更委屈了。
两人的思路像字母Y一样岔开了。
孟宁脑内:关心他→被误会→被无视。
池步脑内:他这个问题就是希望我回答“仅限于他”→想要我身边只有他→窒息。
池步会有这样的联想,多数出于——他真的孤独到连“能放下伪装的人”都没有,而同时他又自卑于此所以不愿承认。当然,孟宁是在一个月后才想通这些的。
此时的孟宁,只觉得烦躁。
对方选择回答了个“or”,他只能认为池步是一聊到案子无关的问题就会不愿回答。
对孟宁而言,这是“我不愿意与你交朋友”的潜台词。
若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一点关于自己的事都不愿意说呢?
所以这一路上孟宁都在重新理清二人的关系,不过他没办法独自理清,毕竟“我的朋友不愿意与我交朋友”是个病句。
池步则是因为很在乎“仅限于你”,所以一路上脑子里都是这个。
想起池步曾经的遭遇,孟宁干脆把脑中的一团浆糊全部当作是因为对方有创伤,所以他决定一定要更多地安慰眼前人。
感性确实是装的,但下意识关心照顾别人是真的。
孟宁还是将池步带到一个饭店,为表诚意他特意双手捧上菜单:“刚刚是我的问题,你想吃什么随便点,吃不完的都给我。”
不懂什么问题但认错肯定不会出错。
池步还真就吃这套,毕竟他本来就是因为已经对眼前人放下防备了才这样耍脾气,在意的人这样诚意地认错,火自然一下子就没了。
接过菜单,点了一堆吃不完的菜,这就算是和好信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