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网vip

繁体版 简体版
鲜网vip > 闻香识君 > 第13章 第13章

第13章 第13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曾经他是那么的敬仰敬爱自己的父亲,父亲给他的爱远超其他兄弟,对此他在心里得意了好几年,然而现在却知晓这一切都是假象。

从小其他皇子便喜欢捉弄他,朝他扔泥巴,放小狗咬他,在学堂里撕坏他的书,也曾将他推下水里,他知晓这些都是皇兄皇弟们对他的嫉妒,所以他一再隐忍,父皇是疼爱他的,这就够了。

如今再回想起从前的种种,很多事情露出端倪,若真是疼爱他,为何会放任其他皇子欺负他,那将他推下水之人也并未受到惩罚。

原来他不过是太子身前的挡箭牌。

这件事他谁也没说,心中虽失落万分,但面上却依旧风轻云淡,就连他的母妃谢贵妃也不曾知晓。

在他看来母妃也同他一般是个可怜人。

母妃出身寒族,身世不显,背后无家族可依傍,同他一般,他的母妃也被视为父皇最疼爱之人,后宫之中除了皇后母妃份位最高,还协助皇后管理六宫。

父皇还说母妃知书达理,不似其他妃嫔总是费尽心思为家人谋权争利,母妃从不忤逆他,便约束着亲族,也从未替他们向父皇讨过一官半职。

他的母妃性子柔弱,心地善良,在后宫之中也同他一样承受着尔虞我诈,明争暗斗,母子二人浑然不知,自己是被人当枪使了,还把父皇的宠爱视若珍宝。

现在看来当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思及此处萧逸愤愤地道:“我与母妃从未想过与太子争权夺利,可他万不该拿我们给太子铺路。”

母妃是被一名昭仪推下水后,身子渐弱,缠绵病榻半年后去世的,虽然父皇下令处死了那名昭仪,可母妃身死之时,他的父皇却未曾来看一眼,弥留之际母妃的心中该是多么的绝望?

他的母妃至死都不知道表面深情的帝王内心对她是如何的负心薄幸?

这叫他如何不恨?

苏容城轻轻拍着萧逸的肩膀,无声地安慰他。

药庐外药翁与哑叔凑在一起,时不时朝屋里探头,江晚已在里间呆坐两个时辰了,她盯着桌上的草药集论一动不动,既未拿起也未翻动,药翁看得直摇头叹气。

这草药集论是江芦生前所著,早年他带着江晚四处飘零,那时他的足迹也遍布各州郡,彼时他虽还未学医,对草药也不甚了解,但他记忆非凡,跟着药翁学医后,熟知各种草药,闲暇时便凭着记忆将脑海中的草药一一勾画出来,并注明生长环境,草药特征与药性。

药翁知晓他著集论之心,甚是欣慰,书成之后定是惠及杏林,造福黎民的大著。可惜天不遂人愿,江芦还未著成此书便遭此横祸,著成草药集论非一朝一夕之事,虽江芦这几年已完成大半,但要完成剩下的部分至少还需三五载的功夫,他已年迈,既无精力四处奔波收集草药,也无心力在案前编撰图文,这草药集论怕是要就此蒙尘了,让人心中甚是惋惜。

前几日在药庐小住的江晚无意间看到此书,她也曾多次目睹阿兄编著此书,知晓这是阿兄呕心沥血之物,这几日时不时睹物思人,面上虽未露悲戚,可任谁看了她这幅样子,都知晓她心中定不好受。

又过了半个时辰,药翁走进屋里,轻唤了声:“阿晚。”

江晚回过神来,看到药翁进来后连忙起身:“陆伯。”

药翁姓陆,县里的人都称他为药翁,阿兄唤他师父,唯独晚唤他陆伯,药翁本名为何,兄妹两人并不知晓。

药翁笑着说道:“阿晚,今日县里有集市,去逛逛,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尽管买来。”

他这几年与江芦江晚两兄妹相处,喜江芦尽得真传,出类拔萃,也喜江晚心性善良,乖巧懂事,早已将兄妹二人视若己出。江芦离世,宛若丧子之痛,可他到底已是历经沧桑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倒是比江晚更快走出伤痛。

看着江晚每日郁郁愁闷,担心她困顿内心,长久走不出失去兄长的悲痛。

今日县里有集市,热闹非凡,江晚如此年纪,正是喜热闹的时候,去集市散散心,也许能早日走出伤痛。

谁知江晚对此却毫无兴趣:“陆伯,我没什么想买的,就不去了。”

说罢她又坐下来,拿起那本草药集论翻看起来。

药翁见她如此只好说道:“其实是想让你给哑叔买几副药贴,你也知道,你哑叔但逢阴雨天就腿疼,那劳什子膏药做起来费劲,我年纪大了不耐烦做,你便去药铺买几贴给他。”

江晚抬头看了看窗外,外间晴空万里,哪里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但又想到梅雨季节快要来了,买一些备着也是无妨的,便应下了。

以前哑叔的药贴都是阿兄做的,现在阿兄不在,该轮到她照顾哑叔了。

食过午饭后,江晚便去了县城,走进主街,街上确实是比平时要热闹许多。

以前每逢集市,她总是缠着阿兄带她一起去集市游玩。

有时阿兄会应允她,与她一道从街头逛到街尾,待走完集市,阿兄两手便大包小包的拎满了,阿兄就会打趣她:“这可如何是好?阿晚要将嫁妆花光了。”

她边笑边啃着糖葫芦道:“花光才好,这样就不用嫁了。”

有时阿兄也会以忙着出诊为由让她自己一人去集市,她一路逛下来却什么也不想买。

江晚低下头,一滴泪从眼旁悄无声息的滑落,她抬起手擦擦眼角,往药铺走去。

买完药贴,江晚准备直接回药庐,这集市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刚走出药铺,便听到身后有人唤她:“江娘子。”

转身,竟是司使大人崔峥,他一身常服,身旁也无其他人。

江晚屈膝行礼小声唤了声:“崔大人。”

崔峥点头回应,他看了看江晚刚走出的铺子,又看了看她手中的药包,问道:“怎来了药铺?可是生病了?”

江晚摇了摇头:“不是我,是帮人买几幅药贴。”

崔峥放下心来,两人相对而立,多日未见,一时他不知再说些什么,看着眼前沉默的女子,她的眉眼间再看不到往日半点神采,神色毫无生气,他目光一黯,不由得开口道:“抱歉。”

听到堂堂司使大人给她道歉,江晚微微错愕,又福了一礼:“崔大人言重了,大人何错之有 。”

错在不该隐瞒真相,将她蒙在鼓里。

只是一瞬,崔峥神色归于平静:“江娘子可愿陪我在街上走一走,初到芨县,对道路不甚熟悉。”

崔峥的言语甚是奇怪,其实她也没什么心思,但想到他曾帮过自己,现下她正闲暇无事,到底还是答应了。

街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道路两旁摊位林立,各色事物琳琅满目,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堪比过节。

两人都是不善言辞之人,并不言语,只并肩而立,慢慢地在街上走着。

只是两人都容貌非凡,特别是崔峥甚是惹眼,一路走下来倒是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耳边充盈喧嚣嘈杂,崔峥有几分晃神,市井长巷,烟火人间,大抵就是如此吧!可他是身处地狱的魔鬼,贪恋人间,也只能片刻。

天渐渐暗了下来,由于到了集市之日,官府也会取消宵禁,是以街上的行人并不见少,反倒结伴而行的男女多了起来,铺子和小贩也都不约而同的悬彩张灯,照得街上流光溢彩,璀璨夺目。

走到河边,河面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光彩,河畔三三两两的聚着人,是在放河灯。

此时不是上元节也不是中秋佳节,竟也有人在放河灯,想来是芨县此地独有的人情风俗,崔峥看了旁边神情寥落的江晚,走到街边的小贩处买了两盏河灯,递了一盏到江晚面前:“江晚,可要放河灯。”

江晚看着眼前的河灯,在昏暗中发出橘黄色的光亮,照在人身上仿佛镀了一层暖光,她也曾跟阿兄一起放过河灯,是什么日子她已经忘了,不过她记得那时阿兄说放河灯是要许愿的。

江晚摇摇头:“我没什么愿要许。”

若要许愿唯愿阿兄能回来,可那是绝无可能的。

崔峥道:“几年前我曾到过北地,那边也有放河灯的习俗,在北地放河灯不仅可以祈愿还可以寄托对亲人的思念。”

江晚浅笑接过花灯,歪着头问:“大人可是拿我当三岁孩童哄?”

崔峥微窘,抬手摸了摸鼻子回道:“我所言非虚。”

他又从小贩处借来笔递给江晚:“你若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写在花灯上。”

江晚抿唇摇了摇头。

两人一起来到河边,将河灯缓缓推入水中,顺着河流,河灯渐渐驶入河中,荡起一道道涟漪。

江晚看向一旁的崔峥,他正凝神看着河中的灯,仿佛陷入沉思,侧脸俊朗沉毅,今日她似是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崔峥,她开口问道:“大人的河灯是祈愿还是思人?”

崔峥回答:“与你一样。”

江晚微怔。

崔峥抬头看看天色,天色又黑了几分:“天色已晚,我送你归家吧。”江晚点头。

两人再次并肩走在去往城郊的小道,月朗星稀,微风徐徐,崔峥一手提着灯笼,一手负于身后,不一会儿药庐就在眼前了,他止住脚步先开口道:“明日我就要回郡城了。”

芨县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明日便要启程回郡城,今日他本想去江家道别,不料江晚不在家中,却在街上碰到了她。

江晚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今日一别,再见不知是何日...江晚...保重。”

他想说切莫太过伤心以免伤身,还想说若有事可传信到千机司,可他却不太会劝慰人,话到嘴边只有一句保重。

江晚又嗯了一声。

见江晚无甚反应,他告别后便转身走向来时的路。

看着崔峥渐行渐远的背影,江晚朝着他喊了一声:“大人。”

崔峥听到唤他的声音,立马转身看着那不远处的女子,茕茕孑立。

“大人,江晚还未向大人道谢过。”说罢江晚对着崔峥深深福了一礼,“此前种种,江晚谢过大人。”

若没有他的帮助,单凭自己是找不到阿兄的,且他多次救自己于困厄。以前是她骄横不知礼数,如今是该正式道一声谢。

崔峥对着几丈开外的江晚,抱拳颔首示意,随后又再次转身离开。

分页内容获取失败,退出转/码阅读.

分页内容获取失败,退出转/码阅读.

分页内容获取失败,退出转/码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