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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般若浮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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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

澹台烬品味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他听出冥夜语气中的踌躇。仿佛这个答案本身就是水中捞月、雾里寻花,连作为上清十二神之一的他都不能确定。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灵性预兆、刻印在神髓里的本能感知?就像人生来趋利避害,走到高处的那些神祗,也真能感应到一片星海?

澹台烬陷入思索,却没有再开口询问。

一来,他隐约察觉到一种限制,心知再问下去也未必能得到什么结果。再者,自从入梦,他的情绪波动似乎比以往更大——并非为他自己,而是为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这很不应该。一定是蛟龙和河蚌对他产生了奇怪的影响。

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于是闭眼收束心神,打定主意要和这个莫名其妙的浮生幻境保持距离。

然而没过多久,他感受到了一股窥探的力量。虽然其中并无恶意,却让他不能继续装作无事发生。

他睁开眼睛。

顺着万年前冥夜的视线,他看到了一个白发神君。

“没想到,你我竟还有一番渊源。”

对方看着“他”与“桑酒”,如是说道。那双眼眸有一瞬间变幻为清澈无暇的灿金,先天大道显化而出,琉璃冰镜般净透无情。

梦境中的冥夜问:“稷泽,此话怎讲?”

名为稷泽的神君变回原本散漫的模样,笑答:“机缘到了自会知晓。只是,你知、她知,冥夜桑酒不知。”

澹台烬心中一动。

他知道这人是谁了:宙神稷泽,先天时光成道,难怪能以时间窥测命运,看见梦境中的他们。

然而即使如此,对方仍无法改变十二神零落殆尽的结局。

澹台烬无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左边眼角。

如果日月五行、时间空间,仍然不是力量的极致——

那么,魔神所拥有的力量还真是令人心向往之。

……

“嘶。”

黎苏苏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桑酒被天欢骗进奇怪的涤髓泉,浑身上下都被腐蚀得冒烟儿。这一幕着实让她头皮发麻,暗自庆幸梦境的五感并不完全相通,没给她也来一套同样的祛除妖气套餐。

不对,她本来也不是妖。

呃。还是不对,问题的关键好像不在于她是不是妖……

黎苏苏苦恼地坐在地上,皱着眉毛想:所以这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所谓般若浮生,难道就是让她看一段万年之前的历史?实话说,她对这个挺感兴趣,但是,冥夜神君套上澹台烬的脸也太让人错乱了吧!

而且她被困在此处,不仅无法影响梦境演化,甚至连和其他人交流都做不到。既然如此,梦境又为什么要套上他们的脸?是因为这样特别有代入感吗?那为什么天欢圣女是叶大姐姐,河蚌王子却是萧凛?这都是些什么关系啊!

“救——命——”

苦思无果,黎苏苏泄气地向后仰倒,魂魄简直要从嘴里飞出来。

就在这时,她感受到一股冷气。

不,说是冷气还不准确,应该说,是杀气。

黎苏苏被激得浑身一抖,跳起来四下寻觅。然而周围昏昏暗暗、杳杳冥冥,什么都没有,

转了一圈后,她又回到了原地。

识海之外,天欢还在温温柔柔地与“自己”说话,任谁也看不出那纤弱美丽的外表下包藏祸心。

黎苏苏突然有了个猜测。

“桑酒公主,是你吗?”她环顾四周,试探着问,“你醒着吗?能听到我说话吗?——桑酒公主?”

事实证明,她猜对了。一个暗哑发涩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幽幽响起,冷森森的,带点儿鬼气:

“我早就不是什么公主。不必这样叫我。”

“那,桑酒姑娘?”黎苏苏仍然瞧不见对方,只能猜测是梦境的某种限制。“你一直醒着吗?不好意思,我无意中闯进了梦境——”

桑酒的声音却没再响起。

又过了许久许久,久到梦境里的冥夜快要上战场,久到黎苏苏几乎以为刚才的对话是一场幻觉,那声音才又说:

“那你便在这儿呆着吧。也算你倒霉。”

“哎?等——”

黎苏苏很想挽留她再和自己说几句话,但那股冷意已然不见,大概桑酒的意识已经去了别的地方。

黎苏苏没有再开口呼唤。

看看这般若浮生,桑酒和她爱的神明一路从情愫懵懂、有口难言,跌跌撞撞走到相互误会、生离死别。过往如此惨烈,换成她也只会想避而不见的。

她坐回地上,又想:不知道澹台烬现在怎么样了。但愿,他和魔神在这种状态下的“意外相逢”,不要成为什么难以预料的变数,让整件事滑向不可预知的深渊。

……

上清神域的灵台之上,十二神齐聚。

“此次我潜入荒渊,发现魔神正在演练一种阵法,名为‘同悲道’。此阵似乎能吞噬天下清气,届时生灵尽死,妖魔横生。”

“若祂成功,天地间岂不是要沦为炼狱?绝不能让祂打开同悲道!”

“可如今看来,魔神已是箭在弦上蓄势待发,如何能够阻止?”

“……”

没有再去看苍茫云海中那些熟悉的身影,也没有再去听万年前的自己与同伴们的对话。冥夜立于识海一隅,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青年。

或许是作为梦境主人的一点特权,他能模糊地看到对方,也能隐约感知梦境正在发生的变化。

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再次醒来。他早已死去,所余不过一副残骸。留下这个梦境,只是想在最后搏一分可遇不可求的机缘。

如今看来,机缘已至,却似乎并没有成功……然而也不能算失败。只能说,有能力拨弄棋盘的,从不只是一两个人。

过去,他们认为,没有人能涉足魔胎的命运。可万年之后的现在,他又切切实实在青年的身上看到了另一种意志的影响:不属于荒渊,不属于上清,神秘的第三股力量不知从何而来,却已在命运的天平上占据了不可动摇的位置。

最终,他会将命运导向何方呢?

冥夜抬起头,目光遥遥远望,像是透过不可触及的屏障,投向梦境之外。

或许我们的目的并不相同。

但我希望你能成功。

***

微生舒轻轻一叹。

谢星篱冷淡道:“你还真是越来越像个人了。”

微生舒没反应。一旁牧越瑶左右看看,表情复杂:说真的,这话听着可像骂人呢。

若换作其他人当面,她多半就如此吐槽了。然而说这话的是谢星篱。虽然同属苦海,可她有点怵他——因为这位真是一点儿都不像人,比如神态语气,比如言语行动,再比如,他每次出现都只是一道虚幻的投影,压根不是真人。

少有人知道,苦海大祭司的本体一直在苦海最深处重重封印的石穴内。先生从不让人接近那里,谨慎的程度不像保护,反倒像看守。

什么人需要这样慎重地提防,却又纵容他以虚像行走世间?他长得跟微生舒如此相像,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这人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被封印,每次出现都是一副毫无人味、古井无波的模样,教人捏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许这次也是一样,他并不是在嘲讽,只是在阐述事实?

算了,左右搞不明白,她还是不要介入这场聪明人的对话为妙……

牧越瑶在脑海中重写了一遍“自知之明”,终于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死死闭上嘴的同时,悄悄竖起了耳朵。

然而对向而立的两人再没说什么,反倒是般若浮生中传出来的动静更大些。

河底四人往梦茧处看去。

水波摇荡,露出血腥底色。熔岩炽烈,大地暗沉。万里黑云之下,十二神与魔神的惊世一战拉开帷幕,巨大的震荡跨越时空,让梦茧表面都泛起微微的涟漪。

几乎只在刹那之间,天幕撕开裂隙,缠绕着火焰的陨石呼啸坠地。透过残缺破损的界膜与地幔,是一片连光都能吞噬的混沌黑暗,仿佛一只冰冷的巨目,恶毒地注视着下方的世界。

天柱、神域,所有象征光明的存在都被侵蚀,血红熔岩上漂浮的铁灰色巨城野蛮而冷酷。在这座庞大魔宫的正中央,悬浮着一个燃烧的轮盘。

“……同悲道。”牧越瑶念出了这个名字。

平静许久的妖血隐隐沸腾,她感受着本能的向往与本心的抵触。

亲近,抑或远离?

毁灭,抑或守护?

她想,她并不喜欢这个阵法。

可是,她也没有什么想要守护。

……

荒渊,魔宫。

燃烧的轮盘在魔宫主人的操纵下缓缓转动,四面八方交织的魔气没入其中,催生出贯穿天地的巨大光柱。只是那光并非明光,而是裹着死气恶念的破败黑芒。它伸缩着刺破周围空间,魔雾与血色如潮水般起落。黑焰、惨叫、痛苦、凶厉,阴影剥开这方土地的肌肤,裸露的血肉筋脉在诅咒中一次又一次鼓动,满载贪婪与憎恨。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同悲道。”

不同于小蝴蝶的雾里看花,澹台烬只用了短短几个刹那,就分辨出了阵法的关键。

不知怎的,他记这个比记仙法典籍还要容易,就像人会呼吸那样自然而然。

‘反清入浊,万物同悲……分明是教所有人去死,这些魔竟还为此前赴后继,看起来也不怎么聪明。’

他正如此想着,冷不防魔神的声音隆隆响起,带着怪异的回音:

“万物覆灭,世上才永无罪业。世无罪业,吾便能回归虚无。”

冥夜横戟抵住他的攻势,针锋相对:“可怜那些被你骗的魔众。他们还以为你要带他们一统三界,却不知,你的真实意图只是让他们送死。”

魔神哈哈大笑,诡异而低沉。

“对吾来说,送死的是一个还是两个,并无区别——小蛟龙,让吾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识海中,澹台烬站起身。

神魔之战早已定局,他并没有想要改变什么。只是心中陡增的疑惑实在无法忽视。

托蛟龙的福,他先是近距离观察了阵法,又近距离直面了魔神本尊,比这场梦开始时墨河之上的匆匆一瞥看得更加清楚。

原本他颇为提防出现与宙神一样的变故:后者竟能看见梦境中寄居的灵魂。

然而预想中的情况并未出现,面具下冰冷的金瞳仍然只倒映着上清战神的身影,傲慢中掺杂若有若无的兴味。

金光、黑雾。

神力、魔气。

星辰锁链、九曜天罡……

澹台烬抱臂而立。透过眼前神与魔、纯粹而强悍的力量对抗,他看到了一些更为本质的东西:

墨河之上一次,如今又是一次。他确定不是他的错觉,魔神确实给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痛苦、怨恨、诅咒……

谁曾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

傲慢、残酷、高高在上……

他在哪里见过相似的形容?

浮光掠影的曾经一幕幕闪回,在星罚之剑破开层层血雾之时,他终于抓住了那一丝逃逸的灵光。

非人质感的冰冷金瞳。

黑雾簇拥的苍白双目。

裂隙中燃烧的血红纹路。

鳞甲般起伏的诡异沟壑。

所有的细节遥相呼应。魔神——就是那个每每在他濒死之际出现的声音!

***

“快要结束了。”

不同于微生舒眉目温和,谢星篱从始至终面无表情。哪怕看到天柱倾塌、流血千里,他的神色也没有分毫动容。

“有命运大道阻隔,魔神尚未投来注视。但你就没有想过,魔胎清醒入梦,反而更容易被力量蛊惑。”

微生舒说:“我相信他。”

谢星篱不语。

“放心,我有能力阻止最坏的可能。就算这是错误的决定,我也不会让别人为我的错误买单——不管怎样,三界四洲都会安全无虞。”

微生舒落下视线,平静地注目着梦境。“只是,我不想因为一个坏的可能,就剥夺他选择的权力。没有人该活在梦里,没有人该被别人安排。就让他清醒地看一看吧,他总要看清自己的心。”

“生死对你我来说太过寻常。但他值得你陪他去死?”

“真难得,你居然会关心我。”微生舒故意露出意外的神情,“若我身死,你该高兴才是。”

“不要用人的情绪衡量我。”谢星篱漠然道:“我并不知何为高兴。”

微生舒摇摇头,放弃与他辩驳这个问题,转而回答了他的前一问。

“我信他,也信我自己。我们不会走到那一步。”

说罢,他变换法诀,语气轻松:“你是顺其自然,我是逆天而行。不妨让时间来评判对错吧,虽然我并不信奉——我只想做一些该做的事。”

谢星篱保持了冷淡的沉默,但也随之变化了施法的手势。

顷刻之间,大道之力无形翻涌,鸿蒙紫气氤氲开来,温柔又冷酷地将整个梦境包裹其中。

……

荒渊归来的桑酒像一片泛着铁锈味的阴云,踩着鲜血踏进从来与她格格不入的神域。

“快停下!”黎苏苏叫道,“你想报仇可以有很多办法,但是再这样下去你自己也会死啊!”

“停不下的。”识海内,桑酒的声音苍冷沙哑。“你还没有发现吗?所见的一切都不可更改——世间道术三千,没有一个能挽回过去。”

说着,她古怪地笑起来,有些厌烦又有些倦怠地滑回意识深处,不再说话了。

黎苏苏无法。

她控制不了这具身体,只能看着入魔后的桑酒毁天灭地、大杀四方,屠尽腾蛇、痛殴天欢;看着她把灭族仇人扔进煮沸的大鼎,杀仙取髓,炼成闻名后世的不祥魔器。

倾世之玉……原来它最初寄托的心愿是让她死去的族人复生。

只是,她终究还是失败了。

在响彻天地的灭神紫雷中,黎苏苏落下泪来。

曾经懵懂天真的蚌族公主神形俱灭;曾经守护三界的神明陷入漫长的劫数。没有人得到好的结局。

错的是冥夜吗?因为他没有保护好她?

错的是桑酒吗?因为她不该爱上他?

又或者说,在天地灾劫面前,本就难以顾全私情?

可是,没有小爱,何来大爱?神若无心,何来庇护苍生?

让她产生爱,又绝灭爱,让他感受爱,再失去爱,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啊。

黎苏苏在设身处地的悲伤中感受着桑酒的躯体一点点消散。忽然,她的意识一阵恍惚,再清醒过来,眼前天地已然变幻。她离开了那片令人痛彻心扉的雷霆,来到无数色彩交汇的虚空。

涉过氤氲环绕的星云,她看到了不远处一袭黑裙的身影。

***

“原来,你长得这般模样。”

终于远离震耳欲聋的雷声,澹台烬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冥夜也在看他。

脱离般若浮生,两人长得并不相像。一者乌衣墨发,漂亮得惊人,但美中透着彻骨的凌厉;一者却是很正统的神明气质,身姿挺拔,如松如竹,偏又眉目温煦,清正和润。

“不说相貌。你的性情倒是和萧凛相似。”或许是桑酒最后入魔比较对他的胃口,澹台烬难得心平气和地说了句人话,勉强可称之为宽慰。“大概像你们这样心怀天下的人,只适合做英雄,不适合做夫君。”

停顿片刻,他又说:“我曾经想要学他,终究学得不像。梦境里我们顶着一样的脸,可我也绝不可能变成你。”

“就算不像,依然有人爱你,不是吗?”冥夜的声音一如梦境中那样平易温和,“只要心有归处,世界于你便有了意义。”

澹台烬盯着他,“你为什么选择我进入你的般若浮生?你到底想让我看到什么?”

冥夜摇头,“并非是我想让你看到什么。而是你自己选择看到什么。”

四周虚无混沌一片静寂,明净光华闪烁起伏。无数色彩在紫色星云中游走,单调惨淡的光团透彻明粹地闪耀。一切的一切相互背离又相互交融,比之前更像一场梦幻泡影。

“我有种隐约的感觉。”澹台烬伸手碰了碰那些闪烁明光的虚幻星云,但它们很快化作雾气绕开了他。“……如果我选择带你离开,你就能回到现实。否则,你会随着梦境的破灭而彻底消失。你自己清楚,你度不过这场劫数。”

“属于我们的时间已经过去,不必强求。”

冥夜的神情依旧淡然,仿佛又变回了最初那个无悲无喜的神明。他坦然面对了自己和所爱之人的死亡,琉璃般的眼眸悲悯而包容。

“你我有各自的路。对我来说,‘醒来’已然是意外,庄周梦蝶,抑或蝶梦庄周,都只是回归我自己的命运。可对你来说……既然你已经有一颗活着的心了,那就继续往前走吧。”

澹台烬不能理解这种生死看淡的心态。

他的前半生,无论如何、千方百计,都只是为了活下去。

——虽然那时他并不觉得活着有什么趣味。

不过,不理解就不理解吧。他忽然笑起来。

不管怎么说,现在,他是作出选择的那个,而不是被选择的那个。

“你知道吗?有一个人给我讲过神魔大战的故事。”他看着虚空,慢慢地说:“于我而言,自然无所谓你死还是不死、成神还是成魔。可若换做是他,大抵不会让你这样的人默默无闻地死去。”

……

“桑酒姑娘?”

黎苏苏小心谨慎地和对面的人打了个招呼。

这回她不再有照镜子般的错位感了:无论是身高长相还是穿着打扮,她们两个人都完全不一样嘛。

桑酒没说话。她长久地注目着虚幻星空的尽头,像是在期待看到什么,又好像只是在单纯地出神。

黎苏苏悄悄往前蹭了几步,不觉间陷入踯躅:该说点儿什么呢?

寒暄问好?此情此景下大可不必。

说说刚才的梦境?那不等于是逮着别人的痛处猛踩?

就在这时,勾玉在她脑袋里叫起来。

“苏苏,这里是——这里是真实的!”

“啥?”

“般若浮生里的人能够醒来,还能和你对话,因为他们在某种程度上的确还‘活着’!虽然有点残缺,但是我感受到了真实存在的神魂!”

黎苏苏又惊又喜,连忙道:“也就是说,如果我能把她带出去——”

勾玉:“你就能拯救梦境里这部分残魂!”

一人一玉一拍即合,黎苏苏正要细问带人出去具体要怎么操作,桑酒却好似看出了她的想法,忽然开口说:“不必徒耗心力。”

“其实我觉得——”黎苏苏还想再劝劝她。

桑酒打断她的话,自顾自道:“你离开之后,就把看到的一切当成一场梦,忘了它吧。倾世之玉选择了你,可我希望你没有用上它的一天。”

黎苏苏觉得鼻子有点酸酸的。她又想哭了。

许是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桑酒终于转过脸来看她。

“不要哭。”她用一种飘忽的、却又轻松的语气说:“我这一生,没有什么值得你为我而哭。”

黎苏苏用手背抹了几下眼睛,仍不放弃,“你不想再见见他吗?我是说,或许……”

桑酒想了想,轻轻摇头。

她看上去很平静,好似所有的爱恨都随着死亡消逝了。

“仰望神明就好,不要爱上他们。”她说。“我的爱,给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带去了灾祸。如果离开梦境之后,你能见到他,还请替我转告一句——”

“他并不欠我什么。好好活着吧。”

……

“救我!”

天欢终于在意识中开口。

她知道自己身边一直有另一个人,只是对方完全没有灵力,还不如那个卑贱的蚌精,她不屑与之说话。

直到此刻,再次经历仙髓被抽取、仙躯被腐蚀殆尽的噩梦,她不得不在死亡阴影下妥协,屈尊降贵地开口求助。

“只要你救我,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我可以让你永生不老,也可以帮你获得世间最有权势的人的爱——还有仙术!你一定不想继续做一个脆弱的凡人吧?你救了我,这些我都可以帮你!”

她用急促的话语掩饰心中的忐忑。好在,她并没有等太久。

一个轻柔的声音回答了她:“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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