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天启城还有五百里的地方,班师回朝的琅琊王萧若风和银衣军侯雷梦杀,金甲将军叶啸鹰等人汇合了。
帅帐之中,众位将领听着雷梦杀给他们讲北蛮战场的凶险,以及他是怎么一次又一次地把那北蛮将军打趴下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雷哥,这不对吧,我听说是一个无名公子,在战场上帮了你们。”其中一名将领戏谑开口。
雷梦杀挠了挠头,“都一样的,那人是我和风风的大师兄,学堂李先生的大弟子,我是二弟子,当然也不差。”
叶啸鹰但笑不语。
萧若风也好久没有听到二师兄的唠叨了,他看着一脸神采飞扬的人,目光温和。
“风风,这一次回去,你就要离开了吧。”雷梦杀快走两步跟上了在巡视军营的人。
萧若风点头,亦瑶在等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师兄,你呢,你回去准备做什么,留在天启还是......”萧若风拍了拍身旁人的肩膀。
雷梦杀伸了个懒腰,“曾经我说我的志向是守护天下,如今这天下太平,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使命,等回去,我就带着心月也去那雪月城看看。我倒想知道这雪月城有什么好,怎么一个两个都想往那跑。这几年都没有好好陪陪心月,看她想去哪就去哪。”
萧若风笑了笑,“很好,终于知道要多陪陪心月姐姐了。”
“嘿。”雷梦杀一脚踢了过去,敢调侃你师兄。
萧若风闪身躲开,摇了摇头,都是大将军了还这样。
“只是,风风啊。”雷梦杀忽然凑上前,有些欲言又止。萧若风挑了挑眉,示意他说,“你要离开这事,啸鹰他们知道吗,还有你兄长。”
萧若风闻言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麻烦。
雷梦杀见状也明白了,哥俩好似的搂住了他的肩膀,“放心吧,我对你家那位的手段很佩服。”
萧若风扯了扯嘴角,想起这段时间亦瑶在天启城里干的事,更无奈了。
琅琊王府,亦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扭头看向一脸神色莫名的人,“不知姬堂主的演技怎么样?”
姬若风嘴角一抽,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就拜托姬堂主了。”亦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确定吗?”
亦瑶点头,当然。
三日之后,琅琊王妃提剑闯入皇陵,和上任五大监同归于尽的消息,震惊天启。
这日的帅帐中,萧若风罕见地有些心神不宁,算算路程,还有五日就到天启了,他已经传信给了亦瑶,可是亦瑶一直没有回信。
忽然一道身影急匆匆地闯入帅帐,萧若风看清来人时皱了皱眉。
寒舟一路快马加鞭赶到军营,什么都没顾上,直接闯了进来,听到声响的众位将领也都赶了过来。
寒舟看到他们家王爷时,“扑通”一下子跪在了他们王爷面前。
萧若风心猛地一沉,伸手想要把寒舟扶起来。
而赶来的将领们也认出了跪地的人是谁,琅琊王府的侍卫统领,寒舟,之前也时常跟着萧若风在军营历练。
“王爷......王爷......”寒舟没有起来,头已经重重地磕到了地上,语带哭腔。
雷梦杀见状心底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出什么事了?”萧若风皱眉道。
“王爷......”寒舟此时满头冷汗,风尘仆仆地赶过来,却有些不敢说,不敢相信他们王爷知道了会怎么样。
“说。”萧若风沉声道。
“王爷......王妃死了,死在了皇陵里。”寒舟眼一闭,还是说了出来。
帐内哗然,所有人都不敢置信,怎么可能,琅琊王妃怎么会死,还是死在了皇陵里,只有雷梦杀握紧了拳头,不敢看风风的脸色。
萧若风眼一闭,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是瞬间就知道了亦瑶的想法,但他身子还是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
“王爷。”
“王爷。”
众人看见都面露不忍,不敢多言。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王爷,王妃那日带小殿下进宫去看望皇后娘娘和六皇子,直到傍晚也一直没有回来,我派人进宫打听了一下,得知王妃把小殿下放在了皇后娘娘那,就独自出宫了,但是没有回府。我立即带着府中所有侍卫全城寻找王妃,直到......直到皇陵那边传来消息。”寒舟已经快泣不成声了,“禁军重重包围了皇陵,从皇陵里抬出来六具尸体,是上任五大监和.......和王妃。”说完又重重地磕了个头。
跪地的人其实心里已经快把另一个人骂死了,王妃这事整个王府知道的人只有他和寒宇,王妃让他们抽签决定谁来给王爷演戏。没想到,那个平日里看着一脸严肃正经的人,竟然在抽签的时候给他耍心眼,寒舟欲哭无泪,不敢抬头看。
所有人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喘,盯着那个脸色瞬间苍白的人。
“不可能,不可能。”萧若风忽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想让众人看见他的脸色。
“他说的是真的。”又有一道声音传来。
众人又看向踏进帅帐中的人,也是一脸疲惫和悲怆,腰间还挂着跟棍子。众人立即明白,来人是天启四守护之一的白虎使,姬若风。
“唐门唐老太爷,唐门唐七,还有新任门主唐怜月,均已动身赶往天启了。”
众人听见这些名字,心里一惊,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雷梦杀更是,唐门倾巢出动是想干什么。
“萧若风,你应该知道,如今的天启城没有人能拦住亦瑶报仇,现在皇陵由禁军把守,她的尸体已经送回了王府。”
姬若风说完这些,就盯着萧若风,侧身避开了众人的视线,给了萧若风一个眼神。
萧若风一愣,握紧了拳头,心中气急。
“王爷,节哀。”
帅帐里的人簌簌跪了一地,萧若风站在他们中间,脸色苍白。
“王爷,节哀。”
萧若风摆了摆手,“回王府!”
萧若风留下了几个将领带着队伍按照计划返回天启,他则带着雷梦杀,叶啸鹰等人,快马赶回了天启。
琅琊王府,白色的幡旗在风中飘扬,白色的灯笼挂在门前,整个王府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门口还有听闻消息,自发而来的百姓,凭心而论,朝中大臣提起琅琊王妃那是颇为忌惮,但是城中百姓提起这位王妃,却多是称赞,平易近人,人美心善。
他一步步走到灵堂,每走一步都在想要怎么教训亦瑶。灵堂内,白色的幔帐随风飘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焚香味。萧若风的目光落在了棺材上,闭了闭眼。
即使知道这人不是亦瑶,可是连日不眠不休地赶回来,让他在看到这一切的时候,身体还是止不住地颤抖。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他双腿一软,整个人倒在了灵堂上。
“王爷。”
“风风。”
雷梦杀眼疾手快接住了闭眼晕过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