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药材宝库’傍身,许知予便有了改变命运的底气,自己必须要将这眼疾治好,说不定将来可以开个医馆,用以谋生。
嘿嘿!
虽说到现在还没收获爱心值,但许知予也不急,反正这两天身体虚,等状态好些,她就去村口支个摊,帮人看看病,开开方,免费。
这许家村少说也有三百来号人,除了有个大仙能使点土办法,并没有正规村医,如此总会获得些爱心值的。
哈,想到这些,许知予心情都轻松了许多,躺回到竹椅上。
而娇月去村口打水去了。
许家村有两口水井,离她家最近的那口也得花上十来分钟。
周围寂静,只听见竹椅发出吱吱的声响。
暮色中,王娇月的背影缩成颤抖的剪影,跛足让她的动作像只折了翼的鹤,每走几步就需要停下来,歇息几下。
她太瘦弱了,而且今天一下午,她的腿脚都在发痛——。
咬紧牙关,坚持着往厨房水缸去。
快了,还有几步就到了,心里暗暗为自己加油,抬头看了看那厨房门槛,刚要跨过。
突然!她左腿猛地抽弹起来,一瞬间,疼痛如那千百根铁针顺着血脉游走!
整只腿完全不受控地痉挛起来。
“呀——”钻心的刺疼沿着大腿直传天灵盖,提在手里的水桶‘嘭’地一声撞在门槛上,“咣当!”一下掉在地上。
水撒了一地。
“啊——”顾不得打湿的鞋,娇月双手紧紧扣住左边大腿!表情极其痛苦,死死捏住,咬唇隐忍!
好痛……!
许知予闻声,迅速起身!
满脸紧张地扶着土墙:"娇月,你怎么了!?"这动静不小,担心她出事,侧耳细听,向前去。
王娇月小脸煞白,牙关打颤,冷汗瞬间浸透中衣,勉强扶住土墙,稳住那娇弱的身形,咈~,咈~,钻筋般的冷痛即使是她也忍不住痛吟起来,嗯~,嗯~。
许知予脚挨着脚,摸着过去。
突然,脑海意识中机械音再度响起:【系统检测到救助对象,开启强制任务:治愈王娇月的腿疾,完成奖励:200爱心值/天】,许知予一愣,清晰地看到系统面板闪过金色。
瞳孔骤缩,系统还有这种功能?但此刻爱心总值仍显示为零,并未到账。
顾不得这些,许知予赶紧摸索着挪到王娇月身旁,扶住王娇月,关切询问道:“娇月,你怎么了?”
“没、没事……”王姣月声音发抖,表情极为痛苦。垫着左脚,拖着腿,一步一步想要慢慢挪到边上的青石板上,坐一下。
这应是今日去镇上给许知予抓药,走了太多的路,腿疾犯了。
许知予不顾她的躲闪,伸手扶住手臂。
这一扶,她才发现王姣月的左脚几乎无法着力。
“你的腿……”心沉了下去。
一些不好的记忆再次涌起,这脚是被原主打的,“我,我背你去床上”,许知予不由分说地蹲下。
王姣月忍痛,看着那个单薄的后背。
成亲三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自己表现出关心。
也就一念之间,那钻心的疼痛很快把她拉回了神,怯声道:“不,不用,我自己能走……”她不信她会对自己好,即便今天多次对自己好过。
许知予哪会听她的,手臂已经环住了她的腿,“上来!”略命令的语气,将她强制性背了起来!
“呀!”
看许知予来真的,娇月心下惶恐!
“你做什么呀?快放开我!放我下去!”挣扎,能不能不要管我,磨折我,我真的很痛,“快放我下去!”
背上不安的人儿,弄得许知予左摇右晃。
双手箍紧,“别动!逞什么强?”语气突然更严肃了些,带着严厉,病人就要有病人的自觉性,好不好!
看挣扎不脱,又怕惹恼了许知予,娇月腿疼得钻心,只得任由许知予了。
在这个家,都是原主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给好脸色就给好脸色,放弃挣扎了。
王姣月很轻,轻得让人心疼,一米六几的身高应不到八十斤。可即便如此,就这几步路还是让许知予气喘嘘嘘。
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摸索着去摸她的左脚。
“别……”多年的积威,让这少女本能地瑟缩退后。
却被许知予一把捏住了脚。
“我是大夫!”许知予语气严厉,不容分说,“快让我看看你的脚是怎么回事。”
王姣月怯缩着身,这是第二次听许知予说自己是大夫。想躲,但许知予已经摸上了她的脚踝。
“鞋袜都打湿了,要换一换。”说着将鞋袜帮她脱掉。
触手之处一片冰凉,而脚踝处有明显的红肿。
许知予视力不好,房间光线又暗,她凑得很近,脸几乎要贴着人家的足背。
“你……”王娇月面色胀得通红,扭捏得不知所措,但在对上那双蒙着雾霭的眼眸时怔住——那里似乎竟盛着从未有过的清明。
“别动,让我仔细检查一下!”许知予手掌轻轻抓住脚掌,抬起,上下左右细细检查着。
看自己的脚就那样被抓着。
他想做什么!虽他们是夫妻,可从未有过肌肤相碰,此时的王娇月脸火烧火辣的,就如昨晚睡在一起一样。
许知予虚着眼,仔细摸索着,发现脚踝处红肿得特别厉害,新旧伤叠加,且关节已经有些变形,心下一沉,这伤势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这么严重的伤,她还一直在干活,还去镇上给自己买了药,唉。
“你等等——”许知予起身。
这人到底想干嘛?不过刚才看许知予检查得认真,不像是要磨折她,反而有那‘回春堂’老郎中的风范。
凭着记忆,许知予摸到方柜前,摸索着打开方柜,她记得去年端午采了些艾草和菖蒲,没舍得丢,一直收捡着。
果然,她在柜子里找到了艾草和菖蒲,量不多,现在条件有限,这是目前唯一能利用的,先熬汁热敷,应该可以缓解些她的疼痛。
没办法,没有爱心值,兑换不了药材,只得因地制宜。
“我们有石臼吗?药量太少,这得倒绒熬汁,效果才好”。
看许知予问得认真,像是真要为自己熬药,王娇月只得任由她了,轻道:“有,就在厨房边上”。
“好,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熬药。”拉过棉被,为其盖好。
王姣月看着她摸索着走出房间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异样感觉,很陌生,这一天的官人,好像变了一个人……
捣好药,许知予蹲在灶台前研究火折子。
每次点到一半就熄,点到一半就熄,浓烟呛得她直咳嗽。原主眼疾后几乎就没干过活,这也是被大房三房诟病的主要原因,许知予就更不用说了所过人生就是在读书,她哪懂什么火折子和生火。
“咳咳……这火折子怕不是过期了?”她捏着鼻子吐槽。
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点燃,火生起来了。
唉,不免感叹:这些年,若是没有王娇月的照顾,原主就算不病死,也得饿死。她却不知珍惜,正常人完全没法理解。
忽然,脑海听到‘叮’的一声,「检测收获爱心值」。
嗯?
虚空突然浮现的半透明光屏,吓得许知予往后一仰,哎呀,后脑勺磕在了墙上。
「当前爱心值:+10(来自王姣月)」
欸?这爱心值来得好突然,好奇妙,关键还是来自王娇月的。
许知予顾不得后脑勺的痛,兴奋地打开药材宝库。太好了,先看看能不能换点有用的药材,发现10个点刚好能兑换些二品红花,红花活血化瘀,止痛消肿,就这个,正要兑换,身后突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是姣月!
她扶着墙,费力地挪到厨房口,厨房内烟雾缭绕,而那人正对着空气手舞足蹈,活像中了邪,吓得她后退半步:“官,官人……”
尬!
许知予僵住,眼珠一转,立马急中生智,将手转过方向,做起扩胸运动来。
“嗨,你怎么过来了?我这不是躺久了么,吃了药,才感觉好些,我活动活动筋骨,呃~”尴尬地又扩了扩。
王娇月打量一番,这人从不干活,眼睛又不向堂,猜也猜得到得费多大劲才能把火生起来。“让我来烧。”就是不习惯这人的好心,也担心又是在耍什么花招。
而且她想起自己在灶角的瓦片下还藏得有些东西。
许知予更加尴尬了,明明是自己想帮她,这反而又得让她帮自己,这眼疾确实是个大问题,治疗眼睛还真得抓紧些。
“这,这些柴火好像有点润了,咳咳——”许知予心虚地用手扇了扇飘面前的烟。
“嗯,冬天就是这样。”可明明旁边就有引火的干草。
王娇月刚要过去,那悬在灶膛外的柴火突然翘了起来,没得她们反应,一下就掉了出来,带着火哗啦啦散了一地,瞬间就点燃了地上的干毛草!
火苗‘噌’地蹿了起来。
“当心!”王娇月忍着痛,一瘸一跛地冲了过去,一把将许知予拉开。
抬起一条腿,慌乱去踩那烧起来的干草。
许知予虽看不太清,但火光还是能看见的,她也是一阵手忙脚乱。
“哎呀,怎么会这样?”
娇月慌乱踩踏着,腿脚本就不好的她,有些支撑不住,眼看就要失去平衡,她慌乱中一把抓住许知予的胳膊。
许知予也本能地稳住王娇月,“当心!”一刹那,两人俱是一僵。
许知予的袖口滑落,露出青紫交错的疤痕,那一道道新陈伤疤像毒蛇般盘踞在苍白的肌肤上,这些都是原主自残留下的疤痕。
原来,每伤害一次娇月,原主就会在手臂上划一道血口。
王娇月面色惨白,猛地甩开许知予的手,仿佛被火灼伤了,急促喘息着后退,后背抵上土墙,指甲深深抠进墙缝。
许知予怔怔望着那模糊的身影,“你怎么了?”
王娇月死死盯着许知予手臂上那道道疤痕,记忆翻涌,身体瑟瑟发抖。
对于王娇月突然的情绪波动,许知予不明就里,方才触碰瞬间,她清晰地看到系统面板闪过金色提示:【检测到强烈情感波动,爱心值+30】。
这数值来得奇怪,还带着令人心悸的猩红边框。
好莫名其妙的爱心值,这系统许知予还没搞懂规则,这应该算是‘情感互动等’那个‘等’字所包含的内容?
“你的伤……”许知予试探着伸手。
“别碰我!”王娇月突然情绪激动地顺手抄起灶角的竹耙,发狠地挥舞。
“别又想装疯卖傻骗我!我受够了!成婚当天你就摔桌子砸板凳,第五天你就故意划伤手臂,转头就向老爷子告状说我要弑夫!你要休妻!”
‘什么?弑夫?休妻?’许知予一惊,还有这事?
竹耙尖齿擦过许知予的脸颊,她本能地往后避让,但还是留下了三道浅浅的血印。
她这才惊觉,原主记忆里竟藏着如此歹毒的算计——确实,那次,王娇月被绑在祠堂抽了二十鞭,只是休妻的计划并未实现,落空了。
而那也是王娇月的噩梦开始!
新婚媳妇被鞭打,整个许家村无人不晓,可许家人没有一个人出来说过一句话。
后来想想,他许家就没一个好人,那次就是要给她个下马威,好让自己对这瞎子服服帖帖。确实,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她没有反抗过。
去年,仅因王娇月和隔壁的周姓男子说了几句话,刚进屋,她二话不说,抄起条凳就砸了过去,正砸在娇月的左脚踝上,骨折了,寒冬腊月,竟不顾她的伤痛,还用那铁链将她栓在柴房,很快,脚腕肿胀,铁链越勒越紧,脚掌血液不通,肿的像个红泡粑,穿不了鞋袜,最后整只脚冻得发乌……
即便如此,任王娇月如何苦苦哀求,原主都未来看过半眼!
好狠的心。
受够了,忍够了!爆发了!
许知予捂住手臂上那一道罪证,“对,对不起……”
这个‘歉’该由自己替原主来道。
“对不起?这些年你对我做的恶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的吗?我这一身的伤,我这腿,这腿……”腿废了,这一辈子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