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是瑞香狼毒!
“这盆花是何时摆在这里的?” 许知予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魏家三人面面相觑,一脸茫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连最熟悉房间的丫鬟小月也一脸懵懂,完全不知道这窗帘下何时多了这么一盆花。
“许小官人,这小小花卉有什么问题吗?这与小女的病有何干系?” 魏续满脸疑惑,心中充满了不解。兰兰爱花,时常会收集些珍花异草,院子里都是兰兰种的花草,他实在想不明白这盆花和女儿的病能有什么关联。
“大人!夫人!你们别瞧这小小花草,此物乃是大毒之物,是大戟科的植物,名唤瑞香狼毒,其花香娇艳,却全身带毒,其汁液更是剧毒!”
许知予用指尖轻轻摘了一朵小花和一片叶片,用叶片轻点花萼处那乳白浆汁,“别看这点白浆,沾到皮肤上就会起红疹,进入眼睛可导致失明,若误食…… 连成年牛羊都可以毒死。一般它生在高原草地,不知为何会到了这里?正常情况下,不摸、不碰、不吃并无大碍,但某些特殊的体质,一旦碰触,就连吸入少许花粉都会引发严重过敏!也就是你们常说的起疹,小姐病程反复,恐怕就是这过敏源头一直未消除,致使毒素在体内不断累积,所以病症才越来越重!”
啊?
白济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好奇地打量着那株瑞香狼毒,眼中满是惊叹,也细细辨认着,心中不禁暗叹,这年轻人年纪轻轻,竟知晓如此稀少之物!自己也曾推测过病因,但始终没有找到根源。
娇月也好奇地打量着,看看花,又看看许知予,心中怀疑,如此要命的病,会是这么一株不起眼的花草引起的?你可得说对?要不然我们可真就回不去了。
魏续脸色惨白,如此剧毒之物为何会出现在自己女儿的闺房?他的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怒火,大声呵斥道:“小月!这花是怎么回事?!”
丫鬟吓得 “扑通” 一声跪地,脸色苍白,声音颤抖:“老爷饶命!夫人饶命!奴婢真的不知道,这,这,可能是小姐在哪里买来放在这里的。”
“大人,还是先把这花拿出去处理掉吧,这花稀少,一般人不认识也正常。” 许知予连忙说道,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魏续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治好女儿的病。他连忙吩咐道:“快!快把这花拿远些!连根烧掉!”
吩咐完也稳了稳心神,“小官人,你说小女如此状态,多因这盆花,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魏续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期待,刚才他还心如死灰,此刻仿佛又看到了一线生机。
“大人莫急,此花十之八九是根源,我也详细查看了小姐的情况,只是我没有这处方权呀。” 许知予故意露出为难之色。
“许小官人你但写无妨,我堂堂县令莫非这点事还做不了主?白老,您说呢?”魏续转头看向白济仁,寻求他的支持。
“这是自然,自然,我们行医救人,不必拘泥于这些小节,倘若你能治好兰兰小姐,老夫甚至可以保举你,一个资格而已。” 白济仁心胸宽广,不愧是 “医圣” 后人,大气。
“那晚辈就多谢白老了,还请诸位先回避一下。” 许知予微微欠身,以表感谢。
“这……,这是为何?” 魏续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虑,毕竟女儿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刚才许知予那检查手法,其实已经逾越规矩了。
莫非还有所保留?白济仁打量着许知予。
“哦!大家不要误会,给我找一个单独的房间就行,准备纸笔,我要再整理一二。另外,在这之前,还是将小姐移到别的房间,这房间可能还有散落漂浮的花粉粒。”
“哦,好!”魏夫人应了一声赶紧安排人转移魏兰兰。
其实许知予心中方药已成,只是这位小姐病情严重,她必须取用宝库的药材,借助那十倍加持之力才行,这自然不能让外人看见。
刚才她算了一下爱心值,加上今日系统的两百点,她总共还有三百来点,是够的。
这点小小要求,魏续没有丝毫耽搁,马上将许知予请到书房,娇月始终寸步不离的跟着。
门一关,娇月便急得团团转。
在门口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怎么办?怎么办?”连音色都变了,有些发颤,一手叉腰,一手扶额,来回切换。
目测已是急得乱了阵脚,双手拍拍额头,“哎呀!怎么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这次死定了,死定了,哎呀……”自言自语,方寸大乱!
懊恼之前没有坚持阻止许知予,还陪着她一起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
来回跺步中……。
那边,时间急迫,许知予并不多想,迅速从宝库中兑取所需药材,并动作娴熟地配好方,三剂内服,三剂外用。
“官人,我们逃吧……”
……
许知予手捧最后一味蛇床子,按量分好,全神贯注,并未去听娇月的话。
听不到许知予的回话,娇月好奇此刻她在干嘛,一瘸一跛向许知予走去,“官人,我们逃…”
“什么?”许知予回过神来。
...吧!?
欸?这是……?只见许知予面前正放着一堆一堆的药草。
震惊!娇月杏眼瞪得圆圆的,一脸懵懂,不可思议,诶?这些药草是从哪里弄来的?
许知予能想象娇月此刻的心情,抬头,明媚一笑,“呵,娇月,麻烦请他们进来。”
娇月一时没反应过来,并未去开门,而是疑惑地上前,“这,这……是药草吗?”这不太可能,难道又像昨日那般,变戏般,变出了药草来了?好奇地看向许知予的怀里,莫非是藏在怀里?也不会呀,那里平平的,根本藏不住。
“嗯,是的,但时间紧急,还是先请他们进来吧。”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关键解释了娇月她也很难相信。
呆住ing。
最终还是许知予自己去开了门,让大家进来。
“大人,夫人,这是内服药,这是外用药,请速速煎煮,喂给小姐服下,外用药需熬取浓汁,用棉签蘸取,轻涂抹即可。”
众人上前,满心疑惑,再看面前的药材,心中同样充满了各种问号:这些药是从哪里弄来的?上下打量,莫非出门还随身带着药草不成?明明刚才还两手空空,这哪里是不能处方,这是连方子都配好了呀。
奇怪奇怪,太奇怪。
魏续用眼神请求白济仁去检查检查。
白济仁自然走到桌前,也不遮掩,仔细检查了一番。
他将一味一味的药草拨弄着看了一遍,白鲜,韦根,蛇床……还真就是些正常药草,且闻着气味清香,都是上好药草,只是有一味他不认识。
“不知小官人,这是何物?”白济仁用手指捻起一味长得像小草一样的药来。
许知予明白这是在复方呢,凑近,“哦,这是一支箭,专用于痈肿,疮毒,疥癣,身痒之症的。”心想这老头果然厉害,一下就看出此药不一般。
白济仁点点头,因老年远视,半眯着眼,将小草草拿在手里,远远地,反复地,细细地瞧了一会,心说这小官人所开之药方与自己所开差别不大,唯独这小小草药,自己倒是第一次见。
见白济仁如此,大冬天,急得魏续满头大汗,此时此刻无论许知予开的什么药,他其实都想试试!“白老?”
“哦!”白济仁回神,“小官人的药方倒是可以一试。”实事求是。
许知予理解大家有所疑虑,听此,也动起了自己的小心思,催促转移道:“大人夫人,不要再耽搁时间了,小姐的病情紧急,这时间可就是命呀。”
“可,可小女已经昏迷多日,这药如何喂得?”魏夫人焦急地问道,眼中满是无助。
“夫人莫急,我自有办法,先命人把这汤药备好,要快!待会我会让小姐短暂地苏醒过来。”许知予胸有成竹地说道。
“什么?你还能让兰兰醒来?”魏续从惊讶到震惊,他所遗憾的就是在女儿最后失去意识时,自己还在外面寻医,并不在身边,有时他竟在想如果女儿就这样走了,是一句话都没得个交代,遗憾一生,如果可以醒来……激动!
“嗯,可以,但只是短暂的。”许知予肯定地点了点头。
不可思议!特别是白济仁,那可是被他判了死刑的人,年轻人不要说大话,不过更好奇许知予要用什么手段!
娇月也为许知予担忧,但那份淡定从容可是少有见到的,这一举一动,像是真的会了医术。
且中途许知予几次向她投来安心的笑,让她安心,有什么她会处理。
好吧,自己就陪着吧!
直到将药煎好,许知予向白济仁借来三根银针,凝聚目光,对准魏兰兰后脑勺的 “脑户”、“强间”、“百会” 三穴,精准扎了进去。
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当第三针扎进去后,魏兰兰就像接通了电,眼皮果然微微动了一下,然后……然后竟真奇迹般——醒了!
醒了!醒了!兰兰醒了!
众人惊叹不已,这究竟是什么神仙手法?!
直呼奇迹!
魏夫人激动得热泪盈眶,哭着扑了上去,紧紧抱住女儿,仿佛抱住了全世界。
魏续也赶紧上前,兰儿,兰儿地轻生唤着。
魏兰兰气若游丝,轻唤了一声: “娘~,爹~”,意识还算清晰。
这一声 “爹娘” 让夫妇俩眼泪夺眶而出,哭得稀里哗啦,“兰儿,我的女儿呀,你可一定要好起来。”
娇月在一旁,也看得热泪盈眶,她也想起了自己的爹娘,还有妹妹,只可惜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伤感!
“大人,夫人,小姐只是短暂醒来,先喂药吧。”许知予提醒道。
“哦哦,好,好!”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对许知予彻底信服了。
魏兰兰短暂醒来,喝了药。也从她口中得知她确实是在接触过那盆花之后就开始病发的,但魏兰兰虚弱,更多的也不是时候问。
魏续两口子激动得喜极而泣,这说明许知予的辩证是对的,再看她三针就将昏迷多日的女儿唤醒,直觉告诉他们,女儿有救了。
有救了!喜极——
“女儿,这是小许大夫,今儿若不是‘他’,你可能,可能就……”魏夫人忍不住呜呜哭泣,可能就连你爹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魏兰兰很是虚弱,但还是努力抬眼,看向了许知予,对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微微点头,轻言了一句:“多谢许大夫——”
许知予侧身立于床前,对着虚弱的女子微微颔首,礼貌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