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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旁观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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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少侠!”

思及此处,乐思蜀再也按捺不住,她高声呼喊,抬头时却没有看到宇明婋的身影。兵刃交错声和凶兽的嘶吼声从庭院外传来,每一声都让她暗暗心惊。

“斩杀凶兽是游戏初期最重要的事件,我又能改变什么呢?”

乐思蜀急忙向庭院外走去,脑海中忽然涌出这样一个念头。

“而且我并不能确定她就是息少侠,一切都只是推测。”

她又走几步,心中更加迟疑。

“吼!”

她动摇之间,但听凶兽一声长啸,那只乌黑色的小兽被公输放以剑刺落在地。银白色的高大凶兽厉声高呼,她将双爪高高扬起,向着公输放猛然击落。

“锵!”

公输放躲闪不及,眼见便要被凶兽重创之际刀光一闪,宇明婋从侧面扬起刀锋,拦住了凶兽势大力沉的一击。

“宇少侠,凶兽已经尝过人血的滋味,若是逃走必将为祸苍生!今日不论如何凶险,我都要将它们斩落于剑下!”

公输放执剑站在宇明婋身后,他所说的话与游戏中诛杀凶兽前的台词别无二致。

“他说的话和游戏里一模一样,这是不是说明凶兽也一定会被斩杀。”

乐思蜀望着手持赤霄刀,和凶兽对峙着的宇明婋,只见后者将刀锋一错荡开了凶兽的利爪,那凶兽将双翼一展,身形陡然升高数尺。

便连这攻击方式都和游戏里无甚不同。

“小心!”

宇明婋提醒的声音未落,凶兽已飞扑而下,张开的长爪袭向公输放的前胸。宇明婋向前几步拦在公输放身前,右手一扬唤出一团火焰。

火光闪烁,火焰击在凶兽鳞甲之上,飞溅起一片火星,凶兽吃痛低吼,却依然没有停止攻击。宇明婋双眉扬起,她将左臂一抬,将赤霄刀横于胸前,打算生生受下凶兽这一击。

宇明婋左臂本有旧伤,若是被凶兽击中必受重创。乐思蜀来不及再想更多,她运起灵力,正打算上前相助时却听一声轻呼,本已要得手的凶兽生硬地收回长爪,和宇明婋擦肩而过。

“孽畜!”

公输放看准机会上前一步,长剑没入凶兽背后,凶兽甩开他的剑锋,腾身后退数步,飞腾的鲜血将漱玉泉染作赤色。

“她知道宇少侠左臂有伤。”

乐思蜀站在交战的两人一兽旁边,将凶兽方才的动作尽收眼底,在她眼前,凶兽的双眸依然清明,它望着宇明婋的方向,目光中竟显出无法掩饰的关切之意。

不远处的漱玉泉边,公输放又举起宝剑,将所有灵力都汇聚在这一剑之上。按照游戏剧情,他再挥出一剑,便将斩断凶兽的双翼。

“别过去,凶兽很危险,而且它是息少侠的可能微乎其微。”

“但还是有这种可能,不是吗?哪怕只有万万分之一。”

乐思蜀看着灵力自公输放的双手中奔腾而出,灌注进那柄即将渴饮鲜血的宝剑之内,头脑中两种不同意见交战许久,却仍相持不下。

“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吗?”

“设定如此,接下来就等着她们将凶兽斩杀就好。”

“不行,如果凶兽真的是息少侠,我可原谅不了自己。”

“但设定……”

“去它的设定。”

乐思蜀咬紧了牙关,用一句话驱散了脑海中纷杂的想法。

“不管是什么设定,都比不上息少侠的性命!”

她下定决心,高高举起手臂。

“息少侠!”

乐思蜀骤然出声高喊,冲着相反的方向指去。她的声音足够响亮,宇明婋和公输放都不由一愣。

宇明婋面露喜色,急忙循着她所指看去,公输放手上一松,被她这一喊打断了灵力的汇聚。只有银白色的高大凶兽没有转头,她目光灼灼地望向乐思蜀,那目光中没有半点癫狂,反而带着些惊异。

迎着她的目光,乐思蜀轻轻垂下了手臂。

她和凶兽对视良久,心中的喜悦远远多于其它情绪。过得半晌,乐思蜀转开目光,向着方才所指的方向行过几步。

“宇少侠。”

她开口呼唤,而后快步来到宇明婋身边,在她们几步之外,高大凶兽自地上跃起身来,带着重伤的小兽振翅而起,向着莽莽苍苍的荒漠中飞去。

“我刚刚看到息少侠了,在那边!”

乐思蜀虚虚点了点相反方向的远处,尽可能做出一幅很笃定的样子。

宇明婋蹙起眉望着渐渐远去的凶兽,过得一阵方才看向乐思蜀,轻轻点了点头。

“公输少侠,你也一起来吧。”

乐思蜀与宇明婋并肩走了几步,回头看向仍站在原地的公输放。他仍死死盯着凶兽离开的背影,手中牢牢握着那柄未来将沾染无数凶兽邪魔鲜血的宝剑。

“眼下最重要的是息少侠的安危,快来!”

乐思蜀加重了语气,对着公输放说道。虽然还不能十分确定凶兽就是息邈,但乐思蜀担忧公输放若追赶上去,执意杀死已经负伤的两只凶兽,那事情便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她神色郑重,说出的话也不容置疑,公输放迟疑了一下,还是循她所说一同动身去寻找息邈。

“在这边。”

仗着对烈火宗地形的熟悉程度,乐思蜀先攀上玄晖山,却在将下山时刻意转了几个弯,将没有攀登过沙山的公输放抛在身后百步外。宇明婋走在她身边,在发现她打算再兜一圈时的停下脚步。

“乐少侠,我们现在的时间经不起这样耽搁。”

宇明婋开口说着,声音中带着些愠怒,乐思蜀回望向她,神色颇为郑重。

“宇少侠,我有十分紧急的事情要告诉你。”

看到公输放艰难行路的身影近了几分,乐思蜀停顿片刻,接着说道:

“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经过吴章章的事情,她已经无法完全信任公输放,所以此时不愿将自己的猜测告知此人。宇明婋闻言微微一动,她略作思索后,还是颔了颔首。

“请乐少侠速战速决。”

“自然。”

乐思蜀应了一声,一边示意她继续和自己快速向前,一边将自己所见、所思及方才做出的猜测用精炼简短的语言尽数告知。

“呼——”

说完最后一句后乐思蜀只觉浑身一轻,她长舒口气,缓缓停下脚步。她们百步之后,公输放呼吸急促地向前追赶着,面色显得有几分阴沉。而宇明婋不知何时已经将赤霄刀握在手中,她垂头凝视着刀鞘,半晌未发一语。

“多谢乐少侠。”

半盏茶的时间逝去后,宇明婋依然垂着头,她开口向着乐思蜀道了句谢,声音有些沙哑。

乐思蜀正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见宇明婋蓦然扬起眉来,她目光所向处,一大一小两只凶兽再度现身。小的那只受伤颇为严重,它用力地挥着翅膀却仍飞得很低,从沙地上掠过时留下一连串的血珠,大的凶兽紧紧追赶着她,方才被公输放刺中的伤口中有鲜血涌出,在银白色的鳞甲上晕染出一片红色。

“它们要去天火堂吗?”

乐思蜀眯着眼睛望了一阵,确定了两只凶兽的目的地。

“孽畜!”

乐思蜀尚在观察,公输放已经赶到她和宇明婋身边,他大喝一声,反手将宝剑拔出。但宇明婋的动作比他要快得多,她眸中寒光一闪,左手并指一弹,一团火焰顺她心意,直直向着重伤的小兽撞去。

“轰!”

那团火焰落在小兽身前几寸处,黄沙并烈火一并翻起,小兽惊叫一声,险些跌落在地。

“嗥!”

小兽受惊大叫,大兽急忙追赶到它身旁,在确定过同伴没再受伤后,它回转过头,向险些击中小兽的宇明婋低吼了几声。

“轰!”

宇明婋并没有打算回应大兽,她抬手挥掌,又一团火焰笔直飞出,落在本已惊慌失措的小兽身旁。小兽接连受惊,此时动弹不得,大兽再次将她揽在自己怀中,随后扭头转身直视着宇明婋,目光变得狠厉起来。

“宇少侠。”

乐思蜀低声呼唤着,她不知道宇明婋想做什么,但她看得很清楚,如果宇明婋再挥出火焰攻击小兽的话,必然会激怒那只大兽。

“乐少侠,请你暂时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宇明婋低声说了一句,向乐思蜀看了一眼,乐思蜀发现她神色泰然,似是已经在心中做好了决断。

“前面或许会有危险,不要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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