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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似雪盈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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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苍白似雪,夜迥落盈虚。

裴森玉连续几天都觉得天是一匹巨大无垠的克凡,她和鹿延捷都是这个世界的陪葬品。

连续几天的残月让鹿延捷对月亮暂时没有了兴趣,转而投入电竞设备的处理中。

“真的能赚钱吗?”裴森玉问他。

“谁会不缺钱呢?”鹿延捷回答,他这种方式都是跟时瑜知学的。

前有时瑜知通过二手商场富甲一方,现有鹿延捷照葫芦画瓢运筹帷幄。

看鹿延捷认真的模样,裴森玉还真想象不出来他是名“武将”,在刀枪中出生。

研究室的事情鹿延捷闭口不提,他只对裴森玉说自己在时家管辖地出生,后来看政策安排直接去了黑水市生活。

殊不知,滴水不漏的答案更容易引发别人的怀疑。

如果说裴森玉的思想如母亲和赵家主一样不拘小节,那她的思想就像父亲和赵家主母一样缜密。

她不去套鹿延捷的话,去套时瑜知。

“我们很熟吗?”时瑜知看拿着鹿延捷通行证的不速之客缓缓抬眼,仿佛早有料到。

“我就是想问问。”裴森玉也不是白来,刑睿提她备好礼数,起码算是贵客级别的。

时瑜知给的不是裴森玉的面子,给的是刑教主和整个摘青岛和鹿延捷的情分。

裴森玉自然知道,但时家和他们摘青岛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往了,她要不是拿刑家长女的身份,时家根本不把她放进来。

要想一个人说话很容易,但想让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在商场上有余的人说真话,那可就是难上加难。

“我和鹿延捷要结婚了。”裴森玉脸不红心不跳,还装作娇羞在时瑜知面前做作。

“所以呢?”时瑜知让她继续说。

“鹿延捷说,就你一个亲人,他只希望你能去。”裴森玉说得真切,在赵起擅梨苛刻指导下的演技很有效果,“但是……”

“我们会去的。”时瑜知本想说他会随一份大礼,可一想到和鹿延捷过往的情分,再加上裴森玉都这么说了,便改了主意,态度也柔和了许多。

“鹿延捷呢?不亲自来?”时瑜知轻描淡写,裴森玉这时才瞧见了对方的正脸。

“他快死了。”裴森玉的眼神描摹着时瑜知复杂的服装装饰,从高领上的液体金属雕刻到衣摆设计感十足,高雅而不失原材料质感的,细微到看不到变化的微小锯齿状。

“裴……不对。刑小姐,鹿延捷知道吗?”时瑜知很快对裴森玉失去了兴趣,又侧头去逗家里的长毛猫咪,长着一双鸳鸯眼,一边红一边黄,称得它的主人更加高贵而迷人,洁白的毛发像镀上了一层金边,就像时瑜知的轮廓一样,有种不容侵犯的神圣感。

时瑜知的话深深刺痛了裴森玉的心,强调了她不是刑家血脉的疼痛感。

“暂时还不知道。”裴森玉的目光又随着时瑜知去看那只血统高贵而看不出任何瑕疵的美丽猫咪:生在贵族,种族才不重要,它要的是高位者的赏识和疼爱。

“有话直说吧。”时瑜知打断她,“如果又是拿些什么威胁我,那大可不必,本少爷没有那么多时间处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时瑜知把“无关紧要”四个字咬得很重,仿佛这个世界除他以外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路上,裴森玉听了不少时瑜知各种投资慈善机构的新闻。对方根本不像因为资本而被吹嘘的那样——反而显得很假。

“我想听听,我不知道的那部分。”裴森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忘了演技,时瑜知的命令有着天然效果。

“他都不想让你知道你问来做什么?”时瑜知获取信息的渠道四通发达,加上鹿延捷不经意流露出的只言片语,他清楚地知道裴森想要什么。

“但是我想知道。”裴森玉已经没有客观可以说服时瑜知的筹码了,自知失态的祈求在时瑜知面前浮现,“他总是瞒着我,但又对我很好,就像在想成为另一个人,因为我,他还放弃了一些本来的东西。”

裴森玉的眼神时瑜知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他并不确定那个人是否也是这样想。

无论是医学还是道德或法律,没有人具体规定过“记忆”的归属权。

因为记忆是时间和社交的一部分,一个人如果遗失记忆,便很难确定他是否需要失去的部分。

“你可以自己问鹿延捷。”时瑜知告诉她,手不再轻柔地放在猫猫毛发上,而是交叉着,手肘支撑在桌面挡着下巴,眼神严肃,“我想你应该没有问过他——我指的是你用过所有方法。”

“你觉得我会舍得吗?”在时瑜知允许她一同共进午餐后,裴森玉小心问,“我怕他不开心,我也怕他讨厌我。但如果他愿意告诉我,我想我一定更爱他。”

“为什么?”时瑜知问。

他听不出半分情欲,只有满腹真心;或许裴森玉是把鹿延捷当成了最好的家人。

“因为我爱每个人。”裴森玉说,“他送的东西我一直留着,如果他不主动收回,那我一直留到地老天荒……”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时瑜知又问,裴森玉回答问题的方式是从侧面:就像是在炫耀和鹿延捷的感情深厚。

如果是沈醉生或祁竽烁,那他们可以三个字就给时瑜知答案:

不知道。

总有人说时瑜知和鹿延捷像,但裴森玉一点也不觉得,除了黑水市的第一个晚上。

“不知道。”裴森玉摇头,她不明白为什么两人要在厨房前留步,面前就是料理台,“如果他不经我同意隐瞒我,我会生气,结婚的话更是想都不要想。”

原来觉得两个人像不是外形,而是神态。

裴森玉这番话如果套到绯亦觉身上,那她一定也能说得出来,甚至情绪更激动。

他没问裴森玉小时候是不是像绯亦觉那样,但就是莫名感觉很像。

比陆憬歆这个亲表姐还要像。

裴森玉没决定提陆憬歆,因为父亲不允许她这么坐,何况对方已经引咎离职。

白霁说起也是满脸叹息:那么年轻的一个孩子……

她说一半又停,仿佛后面的话是不能被裴森玉知道的。

“你能自媒婚事?”时瑜知勾唇,仿佛刚才的话对只是逗裴森玉玩。

那自然是不能的,她是摘青岛的人,又有心软的爸妈,总是不能一个人做主的。

何况鹿延捷连知情权都没有。

连刑雾天都知道。

也许他会告诉鹿延捷,但次日刑雾天被父亲安排到了戚半自治区历练。

赵起擅梨家里有安排,刑雾天从没有陈熣争的日子变成了没有赵起擅梨的日子。

见刑雾天来,陈熣争也是意外。

“来玩啊?来玩多久?要不别走了?”陈熣争一个劲问他,笑嘻嘻地勾肩搭背,看起来过得真不错。

“明天就走,家里还要给我补生日呢。”刑雾天故意道,斜着眼看陈熣争反应。

虽然在家里人面前他没提过,但心里始终有个坎,现在才说出来。

他和陈熣争的关系一直很好。

“这边很快就下雪了。”陈熣争对他说,“把心事告诉雪听,它会替你实现的。”

“没事,我随便说说。”刑雾天抬头,他根本不能在这里待到下雪的时候。

这是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将会从期待自己的生日变成期待别人的生日。

裴森玉越来越忙,和鹿延捷一起,早就把刑雾天的十二岁生日抛之脑后后。

赵起擅梨生日在冬天,他们又被派到天上执行任务。

“你那天跟时瑜知说了什么?”工作介绍后,鹿延捷问她。

“我骗他,说我们要结婚了。”裴森玉并不想瞒,但她说完又后悔,抿着唇默不作声,也不好意思去看鹿延捷。

“什么时候?”鹿延捷问。

“就上次啊……”裴森玉脑袋空白,她可不想为自己的轻狂付出代价。

鹿延捷也不是不依不饶的人,这件事后他不再问,就像裴森玉不再问那张照片。

鹿延捷一直觉得裴森玉讨厌自己,只是迫于工作需要才和自己说话,讨好自己。

裴森玉也这么觉得。

但日子还是一如既往地过,年轻人就算各有心思也得伪装,掩盖真实的内心。

而裴森玉替刑家拜访的那天的下午,时瑜知就去了医修谷找绯亦觉。

“你还有脸来?”恰逢程晖任务回来,把时瑜知堵了个正着。

“我不能来?”时瑜知轻蔑反问,双手抱臂环胸,仰着头皮笑肉不笑道。

他当然能,毕竟是时家的大公子。

名门世家千千万,只有时家一代比一代出类拔萃,从始至终屹立不倒。

从军为旺时家从军,从政为尊时慑盛就跑去从政,现在时瑜知开始从商,在稳固的地基上蓬勃发展。

时瑜知进去了,他先到投资地逛逛,临走才匆匆去那熟悉的楼看一眼。

时家不差钱,为了装修一栋楼,他们顺带个给大半个医修谷翻了新,病患的住院条件更加优越,硬件设施全是最新的。

时家的名声越来越好。

而当初为了救绯亦觉的那件事,时慑盛大作文章,甚至上位拿到了中央管理权。

只是突然杀出个莫易霆,就像刑睿在的时候那样,非要和他时慑盛平分秋色。

相互制衡?时慑盛烦死那些政客,自己拿不到权就不让他时慑盛好过。

时瑜知也是个钻空子高手,父亲在北方他就在南方搞外贸,父亲跑研究院去他就到北方搞基建。

南方地区基本上都是他的,很多商业街都在自己名下。

时慑盛也不约束,毕竟时瑜知还没他年轻时北一半疯狂。

大概是继承了生母的谨慎,但这也使得时瑜知一直以来的工作万无一失。

时家受挫过颠簸过,就是没在第一梯队上掉下来过;无人不尊,无人不敬。

“来了为什么不进去?”程晖的突然出现对于专注失神的时瑜知来说无疑就是个鬼,加上带着丝丝怨恨的语气,下一秒就锁你喉。

“关你什么事。”时瑜知很快就走了。

但绯亦觉怎么会感受不到呢,她的异能技能“蛛丝马迹”刚习得“勘测”,就是那么巧,时瑜知在她练习的时候来。

绯亦觉背对门窗,她对面其实还坐着一个在地面上写文化作业的许绍绵。

“我跟你说……”许绍绵叽叽喳喳个不停,绯亦觉已经习惯,哪怕对方声音很多。

桌面上放在段靡决的签名照,是许绍绵让程晖去要的,毕竟程晖就是军部的人,和段靡决算上来也算是同僚。

“我一个男的去合适吗?”程晖收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是犹豫的,他可从来没帮别人做过这事。

许绍绵连哄带骗,不知道说了多少好话才让对方去做,当天就给拿回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许绍绵凑过去。

“嗯……挺热情的。”程晖犹豫,他本来以为自己的青梅是天花板,跟谁都能聊,直到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性过来亲自己。

或许这是外国的习俗吧……他这么想。

好在程晖不是远程武器部的,他以后在管理与执行方面晋升,算政不算军。

他最近在考高级工程师资格证,匹配到的搭档十分合他心意:聪明冷静话不多。

沈醉生的生活本来波澜不惊,时瑜知硬要他考,说是为他好。

沈醉生知道时瑜知打的什么算盘:自己学成之后给时大少打工。

但他还是去了。

因为生活实在太无聊,平凡的学业和修炼已经满足不了天才少年的空虚。

祁竽烁倒是不听时瑜知的话,于是对方就把他弄进了研究院。

论发展趋势,谁能比时瑜知有先见之明?

如果不是他的干预,祁竽烁会成为一位文人雅士,像他父亲一样;而沈醉生也不会心甘情愿放下小提琴。

时瑜知是这样说的:你一个那么浮躁的人怎么能安心研究学术;你一个唱歌五音不全的人当什么音乐家?

句句难听,字字珠玑。

于是祁竽烁有了束缚,沈醉生现在已经拿到了中级工程师的专业合格证书,并且是高级操作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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