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啊，拿下去，务必得好好研究一下！”
“之前有让你们每个人上来讲台这里说你们想报的目标院校，不知道有多少人赶上目标了？是不是有的人的这个想法都变了好几轮了哈？”
“哎呦...”
“老师你懂的呀！”
“不管怎么说，高考结束了就好好休息一下，你们一定有人刚开始作息改不回来。”
“不可能的！三年没睡过好觉了，我们绝对第二天中午才醒！”
“...睡到大中午倒是有点夸张，”
“你爸妈不会叫你起床吗？”
“应该不会。”
“你爸妈呢？”
“千月！”
“......”
姚千月继续翻开《志愿报考指南》，第67页。
“嗯？”
-
高考结束了。
从一处在东一处在西的两个分考场往城中相聚，下午五点，姚千月和陈屹川坐上一张桌子，一起吃上了饭。
原本，只是陈屹川一家想带着陈屹川出门吃顿好的，但因为陈屹川嫌累，坚持要点外卖，特殊的日子，陈清松夫妇依着他一回，正巧碰见姚启明一家，大家就收拾着准备一起，毕竟也是多年的邻里朋友，结果后来不知怎么的，聚餐的队伍越来越大，院子里几个年长的爷爷奶奶更是来劲，搬出来蒸笼和铁锅，做起大锅饭，这一天就演变成了“开大会”，所有屋里有年级比较大、快高考的正在高考的刚高考完的，还有他们的家人，都凑在了一起。
姚千月说实话很感兴趣。
人多的时候，做出来的饭好像要更香一些，姚千月最喜欢虾，那一锅闻着就爆香爆辣的虾看得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感觉吃一口能幸福死。
小四方桌剩下的两个空位不一会儿来了两个放假回来的大学生，自来熟，很热情，坐下主动和他们打招呼。
“诶！是不是就是你们俩啊，刚高考完的，我爸妈说这坝子里你们俩成绩最好、”陈屹川右边的小姐姐拍拍他问。
“？”陈屹川从手机屏幕里钻出来，“我吗？我确实还行，主要是人也长得帅，你很少看见帅得像我这样帅的了，”
“哇哈哈！老铁！你一点不谦虚！”小姐姐大笑。
“但是她比我好，怎么了。”陈屹川很自然，伸手给她介绍姚千月。
所以成绩好坏的事怎么了？为什么要问这个？
姚千月即使再馋此刻也从味蕾的蠢蠢欲动中解放出来了，听到这回头，正好看见她。
小姐姐们：“忆往昔啊！”
“等你们大了就知道了，诶！你俩的成绩好到什么程度？专业确定了吗？”
“过来人的身份建议，不要只顾着看学校，其实专业才更重要啊，要是之后填志愿选到个天坑就完蛋了！”贺星星本人“现身说法”，她去年的成绩也不算差，高出一本线十几二十分左右，读一本学校铁定稳，本来应该高兴的，问题是她对未来、工作，全都没有欲望，完全找不到目标，不知道自己对什么感兴趣，于是在报志愿选专业的时候就只能拔剑四顾心茫然，最后听家里的意见随便报了一个，现在学起来很痛苦。
“我们俩是大一的，一个学校一个专业、一个班，但是之前都不认识，我才知道我和她原来住一个小区过，”另一个小姐姐炎炎解释。
“我是补录进去现在我学的这个专业的，我也想说，你们报专业一定要想好想仔细了，你们知道我们多后悔吗！这个专业出来工作特么的连月薪三千都捞不着！”
“你们现在有选好专业吗？”贺星星跟上。
“不管怎么说，首选的还是要看自己感兴趣的领域！”
“不不不，”炎炎打断贺星星，“首选的是要看以后工作工资高的！”
“你怎么这么现实？？”
“不现实怎么活啊大哥？？？以后一个月两三千还不交保险你就老实了！”
...
“......”
贺星星和炎炎明显对此有分歧，三言两语后便开始辩论起来。
辣炒的鲜虾上桌了，“叩”的一声装满虾肉的铁盘落下，姚千月低头瞅了一眼，却很久没有动筷。
饭后，收拾完外卖盒子以及临时搭建起来的家伙事儿、残羹剩菜，院子里又恢复平静，难得的大晴天，晚上的天没有一朵云，星星铺满，月亮就在头顶，很亮很亮，亮到不需要路灯，也能照射出夏季葱郁又热闹的特征。
姚千月这才想起，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只需要找一个都能满足他们的学校，在不同的班级里，各自学更合适的专业去。
选专业真的很重要对吧。虽然从小到大都没有机会一起读同一个班、当同桌，左右手紧挨着做一样的题，面对面趴在桌子上不说话看着对方课间休息、只是听同学们在旁边吵闹玩笑……但这样，可能才更好。
姚千月动摇了，找了个时机，随口就问出来陈屹川有没有想过报什么学校选什么专业的事。
陈屹川思考了一会儿。
“你报什么，我跟着你就行了呗，”
反正高考结束、分一出、到了要填志愿的时间，早晚得说。
紧绷着那么长时间，但一切都顺利结束，陈屹川其实觉得没有实感，莫名地惴惴不安。
“怎么？”
陈屹川从泥坑里挪出来。
姚启明和慕容容一高兴，约上人牌桌上见去了，陈屹川现在光明正大登门入室。
他带她去买了一堆东西，各种各样都有，姚千月问为什么，陈屹川只说想花钱过瘾。
买了超级超级多姚千月喜欢的花——此刻正在给它们全部一一换盆打理。姚千月很抗拒，觉得太多了浪费，也带不到大学宿舍去，但陈屹川坚持，他的追求是现在爽了就行，何必担心以后的事情？
“…”
“你明天会因为生物钟早起吗？”姚千月抖抖手上的土，突然转移话题。
陈屹川头顶了个问号，实话说，“不知道啊，没想过”，紧接着姚千月就在他以为她决定略过志愿择校问题的时候，又重新回到正轨：
“那跟着我随便报志愿的后果也没想过？”
……
陈屹川卡住。
这个，还真想过。
想得很长一段时间陈屹川都快不自信了，他怕他跟不上姚千月，怕出现意外，怕姚千月不满意、怕姚千月将就。
心口不一是姚千月的毛病，陈屹川直言不讳，怎么，是怕他进入新的领域搞不定吗？做不出成绩吗？以后找不到工作吗？
他还真想过。
怎么可能会？！还有他搞不定的事情？不可能！
——陈屹川的毛病是自恋狂。
“…”姚千月忍不住要翻白眼。
“真的？这么强？”
怎么会有人这么狂！？？
——姚千月翻了。
陈屹川：“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中考完你去旅游的时候。”
“？”
“你说要带狗屎回来。”姚千月领着他回忆。
明明，带回来的全是些漂亮的小石头。
那段时间，姚千月还喜欢上了各种玛瑙和七彩石。
他们太熟悉了，太了解对方了，姚千月从来没有提过，自认为也从未展露什么，陈屹川却就是知道。
陈屹川那时只是带回来了他觉得姚千月会喜欢会高兴的东西，很多很多，漂亮小石头是之一，没别的意思。
现在，他觉得他怎么这么会！还好他又帅又这么会！不然怎么能讨姚千月喜欢！
“总觉得你好喜欢我。”陈屹川越想越得意，整个人笑嘻嘻。
姚千月：“？”
“嘴我一个。”陈屹川突然猴叫，还说什么“嘿嘿千月你真的好喜欢我”之类的话，吓得姚千月差点扬起铁铲把人给就地埋了。
场面突然一下变得有些混乱：
在姚千月憋红着脸疯狂躲逃和陈屹川不依不饶的追捕中，混乱的，姚千月被鼓舞着不在乎，就像花、石头，反应过来时，陈屹川已经全塞进她怀里。
九月的专业课、通识课，选修、体育、食堂，操场，全都有他的身影。
姚千月偶尔在课间休息，转头看见和她一个班、当同桌，左右手紧挨着做一样的题，面对面趴在桌子上不说话看着对方、只是听同学们在旁边吵闹玩笑的陈屹川，确实会在心里勉为其难承认两秒，总觉得“你好喜欢我”是对的…
他们居然一起去读了她喜欢的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