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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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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景云歌的思绪乱糟糟的。

远远就看到书房的灯光,亲卫们见到小姑娘俱是一惊,但还是为她轻轻推开门。

内殿,苍定野半靠在软榻上,手中拿着一本策论。

灯火明灭,勾勒出他线条锋利消瘦的侧脸,小姑娘怔怔站在门边望着他,竟然踟蹰起来。

苍定野听到声音,以为是亲卫来报,没有抬头,淡淡道:“怎么了?”

小姑娘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迟迟没有回音,苍定野微微蹙眉,抬起头,就看到本应已经睡着的小姑娘正站在门口,眼圈红红的,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没想到是景云歌,他放下书,强撑着坐起身,“……云歌?”

却没什么力气,身形晃了晃,就要歪倒。

“你别动!”景云歌连忙跑进来扶住他,“有没有碰到哪里?”

苍定野摇头。方才起身太急,胸口开始憋闷,他忍着不适,却还担心小姑娘,“怎么了?”

景云歌在苍定野的身后又垫了一个软枕,才犹豫着坐到床边,小声道,“做了个噩梦。”

她说,“睡醒发现你跑了……”

从寝殿一路跑到前院儿,景云歌的鬓发有些散乱,碎发垂在耳畔,看起来可怜兮兮,像是犯了错的小猫。

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苍定野,我原来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苍定野愣了一下。

小姑娘垂下头,单薄的肩膀微微颤着。

“所以你才一直躲着我。”

想起那纸和离书,她眼眶微微发红,“因为……我让你失望了。”

苍定野没想到景云歌会这么想。

他疏远她,只是不想伤害她。

但是看着小姑娘可怜兮兮的样子,他突然很后悔。

犹豫了一下,他到底还是伸出手,轻轻为她将碎发别在耳后,“没有,云歌,你很好。”

景云歌却更沮丧了:

“以前你从不叫我云歌。”

苍定野的心跳微微加快。

他“嗯”了一声。

“对不起,歌儿。”

……

景云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隐隐约约只记得自己抱着苍定野,说什么也不肯撒手。

再睁开眼,竟然还抓着那人的衣襟。

苍定野昨夜被她折腾得不轻,一向习惯早起的人,如今还沉沉睡着,右手轻轻环护在景云歌的腰间。

小姑娘悄悄抬起头。

离近了才发现,苍定野的侧脸上竟然还有几处细小的伤疤,如今已经微微发白,应该是原来带兵打仗时留下的。

让他原本俊朗的面容,平添几分血煞戾气。

从前,景云歌只觉得这些伤疤骇人,还曾经被苍定野后背交错狰狞的伤痕吓哭过。

可是如今再看,却觉得心中酸涩。

她想要摸摸,又怕把苍定野惊醒。正伸着手小心翼翼地试探,身边的人轻咳一声,慢慢睁开眼。

“……!”

景云歌吓了一跳,飞快撤回手,闭上眼装作没睡醒。

接着就感觉到,有人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小姑娘的脸蛋儿染上绯色红晕,她翻了个身,把被子蒙过头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苍定野轻笑一声。

很快,内侍鱼贯而入,景云歌从被子里探出小脑袋,看到香炉上熏着的黛色麒麟章服,忍不住问:“苍定野,你今天要当值呀?”

苍定野“嗯”了一声,“午膳不用等我。”

小姑娘很失落,“好吧。”

她默默趴在床边,那双眼湿漉漉地抬着,像个没人要的小猫似的。

看着苍定野换好衣服,她才伸手拉了拉他的袖角。

他低头看她,“嗯?”

睫毛轻颤,景云歌红着脸,吞吞吐吐,“那,那你早点回家。”

节度使府。

裴观早就等在书房,手里拿着一卷公文,颇为潇洒地靠在书案边。

他冲苍定野晃了晃公文,“宫里的消息下来了,今年秋狝,圣上还是要你随驾。”

苍定野“嗯”了一声,“来江州?”

裴观点头,把堪與图铺展开,“是,还是去太行山,跟往年差不多,一会儿我就去安排布防事宜。”

苍定野扫了一眼,“知道了。”

裴观又道:“听说,今年圣上要为升平长公主择婿,长安适龄未婚的贵族子弟都会参加这次秋狝。”

他顿了顿,“凌沧时也会来。”

苍定野没说话。

“就算景云歌是真的失忆了,也总会有恢复的一天。”

裴观是真心为苍定野考虑,目光中满是担忧,“你们这样拖下去,只会越来越难收场。”

苍定野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我知道。”

他负她良多,景云歌早已对他没有半分感情。

她宁可投水求死,也不愿留在他身边。

她失忆后,苍定野也想像从前那样,回避着她。

直到她想起从前的事,想起那些恨与痛,再次拿出那张和离书,一切尘埃落定。

可是,看着景云歌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被她轻轻拉着衣角,他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日头渐渐高了,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书房。

想起昨夜在他怀里抽泣着说“对不起”的小姑娘,苍定野后知后觉。

现在再放手,是不是太晚了?

他已经没办法抽身了。

“我们会和离。”

沉默了一会儿,苍定野终于开口,“等她恢复记忆。”

他只想在方寸的温存中再沉溺片刻。

即使不过是转瞬即逝……

也足够了。

裴观望着苍定野,最后到底是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

还能说什么呢?他从未见过苍定野对谁低过头,景云歌是唯一一个。

……

苍定野回府时,已经到了晚膳时分。

前院儿静悄悄的,只有内侍守着。正要去偏殿换衣服,身边的长随道:“君上,上午夫人把您的衣物都搬回寝殿了。”

苍定野怔了一下,才道:“知道了。”

他又问,“夫人呢?”

长随说夫人和小世子在膳房。

他回到寝殿,一切都已经收拾妥当,只有几件淡色的圆领袍还放在罗汉床上。

看到那几件衣服,苍定野的心沉了一下。

凌沧时性子沉静,喜穿素色衣裳。

因此,才成婚时,他也穿过一段时间淡色衣衫,想让景云歌高兴。

景云歌看到,却红着眼圈让他滚。

后来方知,只有爱慕一个人,才会喜欢他的衣着打扮。

对于恨的人,是连替身都不配做的。

苍定野慢慢拿起最上面的真丝白地联珠绫袍。

是想要他穿吗?

跟在身后的剑兰看到了,“君上,这是夫人挑出来不要的衣服。”

修长的手指顿了顿,苍定野回头望向她。

剑兰忙道,“夫人说衣服颜色太素,衬不上君上,准备这几日去定几件儿新的。”

他慢慢松开手。“知道了。”

换了一件玄色缂丝织金缠枝常服,苍定野去膳房找景云歌。才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间传来儿子的笑声,小家伙一边笑,一边奶声奶气地大声道:

“娘亲,你这和厨娘做得也差太多了!”

接着是小姑娘不服气的声音:“娘亲这是第一次做,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就好看了。”

就看到一大一小身影挤在灶台边上,景云歌将苍北辰揽在怀中,抓着他的手,慢慢往点心上撒桂花。

苍定野的目光柔软几分。

撒好桂花,苍北辰端起瓷盘要往外走,转身看到不远处的苍定野,眼睛一亮,“爹爹!”

他“哒哒哒”跑过来,献宝似的高高捧起,“这是我和娘亲做的桂花糕!”

“嗯。”苍定野抬手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团团很乖。”

景云歌也快步走过来,眼中满是惊喜,“苍定野,你回来啦!”

她站在他面前,很认真地打量了一番,最后下结论:“你穿玄色好看,特别好看。”

说这话时,小姑娘站在屋檐下,灯光落在她的眼中,那双凤眸亮亮的,如同有星河流淌。

她望着他,眼角眉梢,皆是眷眷。

苍定野微怔。

他好像……越来越舍不得放手了。

……

晚上临睡前,沐浴更衣,景云歌坐在床上等苍定野。

不过是半日没见,她就攒了好多话,想要同他讲。

苍定野进来时,就看到床上铺着几块纹样、材质不同的玄色布料,小姑娘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翻来翻去,秀气漂亮的眉微微蹙在一起。

他开口,“云歌?”

景云歌抬头,没有应声,而是撅嘴看着他。

苍定野怔了一下,改口:“歌儿。”

小姑娘满意了:“这还差不多。”

她指着身边的布料,“下午我让绣衣阁送来的布料,想给你做几件衣服。”

说着,一一拿起来给苍定野看,“这件是暗纹,适合做箭衣。这件的内衬是红地联珠鹿纹锦,做翻领袍肯定好看……”

小姑娘如数家珍,最后很苦恼道:“怎么办,每一件都很衬你,怎么都选不出来……”

苍定野失笑,“怎么会。”

他受伤后,困囿轮椅,于他而言,衣服款式并无甚区别。

“当然不一样。”

景云歌蹭了蹭他的手,语气很骄傲: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夫君是全长安最好看的郎君。”

苍定野闻言失神片刻。

他望着景云歌,眸中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

迟疑着,他开口:

“歌儿,如果……”

景云歌抬起头,好奇地看着他,“怎么了?”

苍定野垂眸,容色平静如故。

但衣袖下的手却已经用力到骨节发白。

“……如果你恢复记忆后,发现我们……我们不合适。”

他强迫自己说下去,“……你会恨我吗?”

景云歌像是没听明白似的,怔忪望着他。

“不合适?”

她有些困惑地重复了一遍,“为什么会不合适呢?”

苍定野定定看着她,没有说话。

景云歌抿了抿唇,“而且,有没有记忆,很重要吗?”

“重要。”

苍定野的声音很平静,是那种近乎残忍的冷静,“我做过许多错事,只是你都忘记了——”

——等你想起那些事,想起曾经的不堪……

他没有说完,温热柔软的小手就轻轻覆上他的手背。

“——不,一点都不重要。”

苍定野愕然抬眸。

景云歌望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

“不论我有没有记忆,你都是你。”

在她忘记的这五年中,一定发生过很多事情。

将曾经桀骜飒踏的小苍将军,生生磋磨成如今端肃凛冽的模样。

但骨子里,他还是那个温柔善良的苍定野。

这就够了。

苍定野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他只是沉默着,轻轻翻过手腕,把景云歌的手拢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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