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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落幕和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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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骤然崩断,大乘期的修为灵力冲天而起,唐郁断魂剑在手,猛得飞跃到梵灯净模糊的分裂神魂前,挥出一剑!

目眦尽裂。

夜幕下空气凝滞一瞬,下一秒天空点点爆闪,仿佛命运被激怒一样,凛冽气息化作长鞭向下劈去,动如雷闪。

可惜唐郁已冲破界限,大乘期堪堪天道之下的修为,足以让他同命运的一击抗衡。

心神剧烈震荡,连带着他呼吸急促,灵力向梵灯净唤来的天幕灌注,一副抗争到底的模样。

命运已经忍耐他许久了,忍耐住溢满心头的不愉,沉声说:“唐郁,这是我和他的交易,你逾矩了。”

“逾矩?”唐郁冷笑,“你吝啬于那样一点的命运之力,就敢狮子大开口要我梵哥的灵魂?”

“你算什么东西!”

“吝啬?若不是心疼他,我连这一分力量都不会出借!”

“你心疼个鬼!”

唐郁第一次和命运打照面,心中只觉得荒谬极了,竟说出了和凌歌一模一样的话。

“命运无形,却有情绪,可惜还是和人差远了,把人折腾成这样!”

“命运高高在上,懂什么是心疼么。”

“……”他喵的。

命运凌驾众生惯了,若有人形,高低得指着他鼻子骂他不识好歹,只是眼前人有天道罩着,又一身大乘期修为,并不好惹。

“若非命运干涉,你们传承之地的建立要往后推百年,届时还不知道会牺牲多少人。”

他刚在凌歌那边受气回来,并不预备在唐郁面前也当个窝囊废。

“这是我和他的交易,就算你拦着,他也注定要回到命运的怀抱。”

古朴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消失不见,下一刻,破碎成光点的灵魂勉强组成一个轮廓,缓缓睁眼。

“你若不信,自己去问问好了。”它阴阳怪气,“命运仁慈,给你最后告别的机会。”

唐郁一时顾不得和命运回嘴,连忙低头向梵灯净看去,却见他闭眼偏头,笑得无奈:“别看,太丑了。”

“我居然又回来了。”

这个“又”字,很有灵性。

“梵哥,我带你走!”唐郁摇摇头,倔强说,“给命运带走你的灵魂,还不如留给我!好歹你还能去投胎呢……”

梵灯净抬眼看天,无奈一笑,终于明白自己回来的目的,命运这是拿自己当说客了。

不过确实……

“不要闹了,小郁。”他叹了口气,“我和命运的交易,已经持续太久了。既以签订,任何人也没有资格干涉的,包括你。”

“不要无畏斗争了,你若在我眼前受伤,我会很难过的,难道你要我在最后的时刻也不放心吗?”

唐郁狠狠抹了把脸:“一定会有办法的……”

话语里的苍白,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梵灯净都看出其中的必然。

“我好累啊,小郁,看到你大乘期的模样,我已知足了。”

“梵哥,梵哥……”

明明是大乘期,唐郁却由衷感受到一种无力,他连自己想救的人都救不了。

以至于只能一声声唤他名字,仿佛要将人刻进心底。

——甚至在重逢的那一瞬间,就已经预示了别离的必然。

“看开点,逝者已矣。”

星光点点中,梵灯净这样安慰他。

“以后想我了,就去看看天上星星吧。”

“那时我的思念,一定不比你少。”

唐郁垂眸,无声降落,眼眶酸涩却掉不出一滴泪来,牙根紧咬。

“谁要你的思念……”

命运裹挟着他满意的灵魂得意归去,顾忌唐郁破防鱼死网破,没有再出声刺激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天幕融化了一般,挤进来几束明朗丝绸,几息之后终于窥见天光。

明日已高悬。

“师……长老。”

地面鲜血淋漓,碎.肉满地,凌歌眼底却只有一个人的身影,酣畅光线照进他的眼睛,却只倔强地眨眼,不肯移开视线。

你对所有人,都这般掏心掏肺吗?若是可以,他也想活在五百年前,同唐郁结交。

凌歌总听说活着的人终究不如死去的人,若他有朝一日也陷入绝境,唐郁是否会像预言中的那样,敢与天下人为敌?

他承认自己的卑劣,梵灯净为了他们牺牲自己,他对于他的消失,却总有种隐秘的喜悦和嫉妒。

嫉妒他能有唐郁这样的朋友一直惦记着他,愿意为他豁出性命去抗衡。

凭什么自己却只能在黑暗中踽踽独行?

凌歌垂头,和御无让一左一右,无声站在他身后,思绪乱飞间,那位关键时刻反水起了大功劳的二殿殿主也凑了过来。

凌歌冷冷扫他一眼,无声隔绝开他和唐郁。

骨伦撇嘴:“干嘛啊这么防着我!本殿也是帮了你们大忙,害的现在秘境都出不去了还要等别人清算,你们卸磨杀驴也没有这么快的吧?”

御无让扯起嘴角:“是,有劳二殿主,但毕竟立场不同,还是不要靠太近,对你我都好。”

“真是冷酷。”骨伦目光阴翳,很快说出了此行重点,“玉稍还没死。我出不去可以,但我要玉稍死!”

“他那样的人,绝不能留!一旦活着就是个威胁!”

“你一个修仙界的卧底,哪那么重的杀意,放心……”

彼此彼此。

你一个剑灵峰峰主,怎么好意思说我杀气重。

骨伦无语。

他耐着性子听,却见御无让话说一半脸色大变,硬生生拐了个大弯。

“传送阵的大门……在缩小?!”

凌歌猛得回头,御无让的震惊不是毫无缘由。

神魂秘境不比别的地方,一般来说阵营战胜利后,传送阵打开,会自动识别送出胜利者,持续到该走的人全部离开为止。

人还没走完就有消失之兆……这是凌歌两辈子没遇见过的事。

唐郁缓缓眨了眼,浆糊似的脑子终于开始转动,话语晦涩:“……天机之力。”

凌歌第一时间想到命运,又听唐郁缓了缓,继续开口:“命运我不了解,但至少我还在这里,他不会得了便宜还卖乖……”

唐郁一顿,犀利目光扫视骨伦:“妖族,还是说你们魔教,也出了个类似的人才?”

骨伦想都不想:“没听说过。”

沉默一瞬,他又突然记起某种可能。

“……阵法。”

“玉稍善奇诡阵法,大部分阵法皆有复制之效,完全可以借用那人的天机之力!”

唐郁将他的小算盘尽收眼底,不去理会,轻声说道。

“胆大包天。”

骨伦看到了他发疯,命运都要给他几分薄面,以至于面对唐郁,他不敢表现地太明显。

他摆正姿态,慷慨激昂:“唐长老,这您可不能放过他啊!就传送阵消失这点时间,八百个他都能捏碎!”

“玷污逝者力量实在可恨,玄恪的计划他也参与其中,您得去为故人报仇啊!若他泉下有知……”

唐郁突然止步,看他一眼。

骨伦戛然而止,头皮发麻,恨不得反手给自己一个巴掌!

——该死的,被命运搞走的人哪还有什么轮回?还泉下有知,这不往人心口上插刀嘛!

他连忙补救:“若您不介意,我来为您带路!”

唐郁没搭话,传送阵确实正在消失,于是转头看向凌歌二人:“你们先走吧,我去去就来。”

“不行!”

凌歌脱口而出,轻咳一声:“承蒙长老不嫌弃带了弟子这么久,长老还未出秘境,弟子若就这么走了,良心难安。”

御无让就直接多了:“来得及,你速战速决。”

唐郁不是很赞同,直到凌歌拿出他的杀手锏——阳光纯洁撒娇徒弟人设重出江湖。

唐郁还在伪装中,还有个御无让在此观望,凌歌不敢直接上去捏着他袖子摇摇晃晃。

只抿了抿唇,双眼直勾勾地盯住他,眸光流转闪烁出一丝泪光,还带着满目的无辜和委屈。

“长老待弟子开心见诚,弟子实在无以为报,就请长老给弟子这个机会吧!”

“弟子能保护好自己的,而且合体期的修为马上就没有了,就让弟子跟着长老再留一会儿吧!”

“……”唐郁的话堵在嘴里,下一秒咽了回去。

别的先不说。

凌歌的合体大能体验卡,好像是要到期了哦。

理解理解。

骨伦对玉稍的杀心仿佛已成执念,见唐郁默认,则连忙开口:“那我们快走吧,别让他给跑了!”

“虽然妖皇城已不成气候,但确实,不能让他这个人族叛徒跑掉。”

闻言骨伦眸色微动,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按捺住急切内心等待他走来。

视觉死角处,以至于骨伦并没有意识到,在他的额头正中央,第三只眼逐渐成型,缓缓睁开,鸦睫密匝,妖异而邪肆。

深红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闪烁着微光,那罕见的第三只眼,在唐郁迎上凌歌,同骨伦就剩下四五步时猛得睁大眼睛!

与此同时,百里开外的某个山洞里,堆砌满血淋淋的妖兽尸体。

某个人影轻颤,抵住额头乐不可支,抬眼的一刹那,愉悦狠戾而疯狂的姿态扑面而来!

“终于等到这个时候……”玉稍眼也不眨,脸上露出古怪笑意。

“要是再死掉一个唐郁,修仙界怕是要疯吧……”

“那也不枉本殿放任骨伦那个蠢货肆意行事,留他到最后一时。”

“本殿走不了,你也别活了。”

玉稍面色苍白,左眼是和骨伦如出一辙的深红瞳子!

略显狼狈地吐掉一口鲜血,妖气术法流经周身经脉,悉数灌注左眼!

与此同时,在唐郁眼中,骨伦神色一僵,逐渐趋于呆滞,同时四肢拙劣动作着,仿佛有无形的丝线彻底将他制住,成了别人手中的傀儡人偶。

下一秒,他手中凭空幻化出一把巨大的弓,精致沉重,他轻松拉了满弦,松手间箭矢幻化而出,猛得朝他飞去!

变化只在一瞬间,放在唐郁眼底却实在缓慢拙劣。

波澜无惊的脸色飞快映出一丝嘲弄,唐郁手上蓄力,目光泛凉。

“小心——”

唐郁手才抬起,拉长的声音由远及近,他简直熟悉到了极点。

手无措地僵硬在空中,刚刚还在旁边跟他撒娇的人,这时候跑的飞快,一眨眼就飞到他和骨伦直线间,拦截下来那把箭。

箭矢入肉的声音……

凌歌以身拦截。

凌歌……

凌歌?!

唐郁终于回过神似的,连忙上前,趁他落地前一把捞住他,一掌击飞骨伦,颤抖的指尖无措地避开他的伤口,扭过头去不敢看他。

这一扭头,对上骨伦死前瞬间惊悚的表情,唐郁是对着他额头第三只眼去的,用了多大的力道他心里清楚。

一击同样影响到了玉稍,山洞内操纵之人猛得咯血,倒了下去。

“你有病啊!”唐郁回过头深呼吸,破口大骂,“你闲的慌传送阵就在那里,你直接滚啊,跑过来凑什么热闹!”

“……”凌歌头疼的要命,心底里比他还茫然,自己怎么就冲过去了?

最终他只扁嘴,话语虚弱的不成样子:“我都这样了,你还凶我。”

唐郁语噎,全身上下的储物袋被他翻了个遍,有用没用的全往他嘴里塞。

御无让也飞快给他点了几个应急穴道,拧着眉头还在翻各自的储物袋。

然而两人一个是冒牌货,一个是一心打架的剑修,储物袋里有用的丹药实在不多。

眼见着凌歌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他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暴戾。

一个梵灯净,一个凌歌……

唐郁深吸口气:“怎么回事?”

“你真的在乎吗?”

虚弱的声音反问。

“不在乎我管你个鬼,你给我闭嘴省些力气!”

唐郁牙险些咬碎,努力平复心情想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一些,但显然没什么作用,他的心情糟糕透了。

窝在唐郁温暖怀中,对上他冰碴子似的脸色,双目睁大,半刻前才产生的疑惑终于拨云见日。

——原来他死的时候,他也是会这样心急的。

他暗自冷嘲,迫不及待地就冲过去,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这么恨生的时候。

大概是人之将死,什么温馨的绝望的记忆都一股脑的跑出来,让他本就疼痛的大脑更加晕晕乎乎。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念着。

想到唐郁送给他的护身阵法,想到那场有人陪伴的灯会,想到接受传承时所有人艰苦奋战为他护法,想到……命运送给他的第一幅可见的未来。

唐郁坚定站在他身前遮挡住了所有风风雨雨。

凌歌突然释然了,就算后来他跌落深渊,后来同他刀剑相向又如何?

如果那样的未来注定来临,那停在最美好的时光里,让唐郁永远保持记忆中美好的模样,那也足够了。

虽然可惜没能报仇雪恨,但世界上有唐郁这样的人……他愿意放过所有的不美好。

画面的最后,定格在盈香小楼里,他白衣蓝眸大口吃肉的画面。

凌歌不由得笑出声。

“你还笑!”唐郁恶狠狠瞪他一眼,刚在凌歌眼里毫无杀伤力。

“真是过分,明明对梵灯净你那么温柔。”

地上狼狈躺着的人嘟嘟囔囔,唐郁疑心自己听到的是错觉。

“我是说。”凌歌释怀的笑了,御无让没忍心回答唐郁的问题,他三言两语结束了。

他面色虚弱而苍白,却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灿灿微笑,神情姿态终于同他的年纪相符合。

“师尊,你想当好信陵君,修仙界的大小事回去可要好好了解一二了。”

“众所周知,魔教二殿殿主的灵魂弓箭,专破神魂,而且一生二,二生四……不能躲。”

一席话犹如晴天霹雳,不止震慑住了唐郁,连带着御无让也目光复杂。

唐郁眉头青筋一跳:“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挡不住,你们一个两个的总是擅自行动……”

他空前茫然了。

凌歌本不该经历这一出的。

他不知道凌歌什么时候认出了他并非蓝祁,仔细想想,凌歌也并没有像往生镜看到的那样,成为无谅峰的亲传。

他从前纠结的“自己不是蓝祁”根本不值一提——因为凌歌真正想拜的师,就是他唐郁自己。

他主不主动去影响凌歌的命运轨迹,关系已经不大了。

他早该知道的,从他魂穿过来顶替蓝祁的那一刻开始,凌歌的命运轨迹就已经变了。

唐郁话语晦涩:“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凌歌自然不能告诉他,第一眼见面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有所怀疑了。

只是当时以为是重生。

生机流逝的感觉并不好受,他努力眨眨眼睛,声音越来越弱。

“我不告诉你。”

“若我不说,你会不会把我这个弟子,记一辈子?”

“话说回来,你还没答应,收我为徒呢。”

“你说等时机等时机,我等了,可是师尊,弟子现在要死了。”

凌歌一直对他那个合体期的大徒弟耿耿于怀,话语里也尽是郁闷。

不知是那个字眼戳痛唐郁心窝,他猛得捞起凌歌,向传送阵的方向,速度加到最快!

御无让可惜凌歌境遇,识趣地没去打扰他们,注意到他们的动作,紧随其后。

唐郁一边赶路一边快速张口:“嘘,省点力气,若你大难不死,本座便收你为徒,若你死了可什么都没有了,听到没有!”

心跳剧烈鼓动着,说不清是急切懊悔还是什么。

他突然想到梵灯净对他的期望,他说,往前走,别回头。

因为他早已算出,未来还有人在向他招手吗?

他还可以拥有不一样的未来,如五百年前……甚至比五百年前还要灿烂宏大。

他还会认识各式各样的人,交到各式各样的朋友……甚至现在,就有一个甘愿为他奉献生命的小朋友。

这一刻他空前明悟。

眼底泪意晶莹,踏出传送阵的那一刻,他半垂着眼睑,所有的自责和失落尽归己身。

人前他还是那个高傲骄矜的高岭之花,正道之光。

怀里紧紧抱着的,是他的徒弟。

收你为徒……

凌歌挂着甜美笑容,头脑昏昏朦胧间,只听见这四个字。

紧紧依偎在唐郁胸膛,脸颊挤在黑袍上被衬得更白,滚烫温度隔着层层布料传递到他身上去,细听唐郁心脏轰鸣。

凌歌突然想着,就这样也好。

这一刻,他甘心化为永恒,甘心撞死在那标本之上,让自己以最美好最幸福的姿态永存。

什么复仇,什么心魔,他都不在乎了。

上天已给予他最美好的礼物。

——他已死而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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