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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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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宁儿一怔,没想到她在向云荷的遭遇面前说不出口的那些话,向云松能这样直接地说出来,顿时感觉从心底里升起一股暖。

向云荷也怔住,随后像是才想到那样羞愧起来,边羞愧边委屈,“二哥……”

卫宁儿瞧她这神情,也深深明白了向云荷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是永远不会知道感同身受是什么意思,反思二字该怎么写的。

向云松抱起双臂看着她,“当初用家法藤条戒了你二十下,让你长长脑子,记住教训,结果你依然一心钻在钱眼里,最终把自己搞成这样,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向云荷瞠目结舌,反应过来之后睁着双不敢相信的眼睛,“二哥你不帮着我吗?我吃了这么大的亏,你还要教训我,我承认当初拿了王氏的金步摇把你骗去她那里是我不对,可现在,你倒是说说,现在我哪里做错了?!”

“哼,你还有脸来反问我?!”向云松也瞪大眼睛拔高声音,“你要真觉得自己没错,为什么不去找来启明要他给你个交代?你回娘家为什么不去旗尾反而来溪口?你敢说,你没怪我当初把向家庄给了昊儿,把家产都捐了出去,断了娘和你的后路?!你敢说,你今天来溪口,一点都没想我为你的今日负责?!”

“我……”向云荷果然哑口无言,猛烈的委屈随即袭上心头,眼眶迅速发红。

卫宁儿没想都向云松说话如此直截了当,真是直接往向云荷心头戳。她抬手去扯他的手臂,“少说两句,荷儿已经……”

但向云松一撇手臂躲开她的手,“实话直说,有什么不对?”

向云荷委屈之极,捂着脸哭出声来,“呜呜……我不敢去旗尾是怕娘骂我,她现在除了柏哥谁都看不顺眼……我只有你和嫂嫂了,我不来溪口还能去哪?难道你忍心在我这么惨的时候不仅不帮我,还这样骂我吗……”

向云松斜着眼睛看她,停了几息,换了冷淡的语气,“倒是学会绑架了,”他抱起双臂,“行,要我怎么帮你?把来启明弄死还是弄残?要他一双眼珠子还是干脆阉了他,你说句话,我马上去办。”

向云荷顿时止住哭声,脸没从手里抬起来,耳朵却是竖着。卫宁儿刚才让向云松给喝止了,这会儿也匪夷所思地看向他。

“怎么?舍不得?”向云松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我……”向云荷的脸终于抬起来了,妆容被泪水糊花了,看起来又凄惨又滑稽。她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向云松,研判着他话的真假。

向云松翻了个白眼,看不上地移开视线,“怂成这样,难怪只能把自己扫地出门。”

“我……我哪里怂了?难道要不问青红皂白就……做出这样伤人……”向云荷嗫嚅着,气势大去。

“对着夫家怂成狗,对着娘家人倒是惯会绑架,你这是柿子捡软的捏?”

“二哥……呜呜”向云荷受不了地又哭起来,边哭边转向卫宁儿,“嫂嫂,你看我哥他……”

卫宁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向云松火气真上来了她也是犯怵的,太有当年向南山训人时的压迫感了,还比向南山更多一份犀利与刻薄。

“哟哟,又使出搬救兵这招了,还不知道在我这里搬谁都不好使吗?”向云松根本不放过她。

向云荷终于止了哭声,这会儿咬着嘴唇憋了半天,终于迸出几分泥人的土性子,“我能怎么办?我没钱,婆婆看不起我,想要给启明娶个有钱的平妻。我娘不仅帮不上我,还让两个舅母带着女人来劝我自己给丈夫纳妾,我怎么受得了?我走投无路,回娘家还要被亲哥哥指责没用,钻在钱眼里……我现在还有什么钱眼好钻?我还能怎么有用……”

“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真正该做些什么!”向云松忽然一声爆喝。

向云荷吓了一跳,止住了说话。卫宁儿也大吃一惊,向云荷已经这样了,真的要伤口上撒盐不给她一点怜悯吗?

向云松瞪着向云荷追问,“我问你,到底是谁要娶平妻?”

向云荷一时愣怔,“是我婆婆要让启明……”

向云松打断,“要娶平妻的不是你丈夫来启明吗?要纳妾的不也是他吗?”

“……”向云荷无言,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向云松紧接着追问,“既然是他,为什么你不跟他直接说你不许他娶平妻不许他纳妾?!”

向云荷摇着头,“可是我婆婆一定要他……”

“你婆婆一定要他娶,他就一定会娶吗?!”向云松恨铁不成钢,“所以到底是谁要娶妻纳妾?你是不是连这点都弄不清楚?”

向云荷无语,只是仍然摇着头,“启明他能怎么办,他肯定只能听他娘的……”

“你什么破事都闷在心里不说,还一个劲讨好本就看不起你的人,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那,我该怎么做……”

“你就应该直接去找来启明,告诉他你不准他有别的女人!”向云松一锤定音。

向云荷愣住,片刻后摇了摇头,“不,启明他就要应考了,我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影响他……”

向云松嗤笑着毫不留情撕开她掩盖在心软下的心虚,“这个节骨眼上他可是会让别的女人伺候呢!”

向云荷果然眼泪又掉下来,“可我能怎么办呢,我跟他说了,他就会听我的吗?哪个儿子不听爹娘的?他一定还是会……”

向云松真是听不下去,“他会娶平妻纳小妾,那你不会和离改嫁吗?你就非得灰溜溜把自己扫地出门赖着娘家人为你负责,而不想想这样的人本来就不是良配,没什么好留恋的呢?!”

“二哥!”向云荷听着向云松这一番话,真是难以接受。来启明是她在当初定亲之时就十分满意的人,成亲后又做了这半年的夫妻,不说恩爱弥深,也是满心欢喜,想到要跟他分开,就百般难受,可一想到要跟别的女人分享他,又万分折磨。一时间眼泪刷刷流下,哭泣出声。

“该说你什么好?你明明是跟来启明过日子,却不寻思跟他把日子过好,对他屁都不敢放一个,倒是见天跟婆婆和妯娌撕扯在一起。说你钻在钱眼里,你说没钱眼可钻,却又到处借钱想方设法送礼讨好。去看你问你有什么难处,你给我玩画皮,虚伪矫情得我都没眼看你。真到这个节骨眼上,你不想着去跟来启明把话说清楚,倒是又回娘家来绑架我。问你要不要给来启明一点教训,你却连他身上一根汗毛都舍不得!”

向云松嘲讽着,说到这里摇着头,“就你这样又怂又笨又拎不清还虚荣软弱任人拿捏,特别能自己贬低自己,自己折磨自己的,谁能看得起你?谁能宝贝你?自重两个字知道怎么写吗?你眼睛里只有钱,难怪永远在钱上抬不起头来。你也不知道怎么留住人心,如此蠢笨虚荣,当初我就不该戒你手,而应该戒你头,看看你脑子里被什么屎糊住了把自己搞成这样!”

说得向云荷抬不起头来,只是哀哀哭泣。她哥快把她的皮扒光了。

卫宁儿听着这番话也是心惊莫名,总觉得有种自己也在他所骂之列的感觉。

而且看这兄妹吵成这样,也是难受不已。虽说从小这种场景不少见,除了向云柳,向云松怼她和向云荷向云柏从来都是不费吹灰之力,必须口到擒来,可哪回也没有这次这么刺刀见红扒皮见血的。特别是把上次向云荷拿走四十八两之后两人讨论的“和离改嫁”真当她面说了出来,又把她从头到脚批判一遍,真叫人听不下去。

她见不得这样重病下猛药的惨烈场景,忍不住还是扯着向云松的手臂,“别说了,她是你妹妹,又不是仇人,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我是恨铁不成钢!”向云松哼了一声,又看看她,眼光在她脸上扫过,“得,咱向家的女人真是一个赛一个地怂,偏还自以为是不听劝。我干活儿去了,没得空跟你俩扯!”他说着走向东屋,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卫宁儿叹气的同时也松了口气,两兄妹吵架,把她这个当嫂嫂的夹在中间难做人,夹枪带棒的话对着她也兜头倾泻。

向云荷也松了口气,好歹这顿骂算是挨过去了。没想到本来怕去旗尾村挨秦氏的奚落与责骂,没想到到溪口来会挨更厉害的奚落与责骂。

但那些扒皮见骨的话,似乎又句句说到她的痛处,让她刚才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属于泥人的三分土性也一下子泄了个干净。

哭过一场后,人也软弱下来,对着眼前的卫宁儿,向云荷像找到了最后的依靠,“嫂嫂,姐姐……”

又软弱又惯会装可怜的样子瞬间回到小时候摔倒了要她扶要她抱的模样,卫宁儿一边心软一边却又没来由生出一股厌恶,但想要如向云松般直截了当表现出来,却又做不到。

“过来吧,去洗把脸,休息一下。”她没拉向云荷的手,而是搭了把她的手臂,让她跟到灶间,打汤罐里的热水让她洗脸。

干布巾扔进脸盆里迅速吃透了水,向云荷站着也没动。卫宁儿反应过来她这是被人伺候惯了等着有人把布巾拧起来递给她呢。

她想直说,但看一眼向云荷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是叹着气,拧起布巾递给她。

洗过脸,卫宁儿去西屋刺绣,向云荷亦步亦趋地跟着,卫宁儿让她坐在凳子上,她也听话了,但就那么坐着,唉声叹气,百无聊赖。

间或缠着卫宁儿诉几句苦,抹几把眼泪,像个被抛弃的孩子,跟上次带着丫鬟来借钱还勉力支撑着自己的少夫人桂冠,与她聊天时能说四五分在人情世故上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

卫宁儿本就不是会聊天的人,加上向云荷又缺乏反省脑筋简单,故而根本找不到可以说话的点。

中午卫宁儿做饭,向云荷也只是像个尾巴一样跟着她,到了灶间别说帮忙,就是递个碗,拿双筷的眼力见都没有。

卫宁儿怕她吃不惯乡下的菜,还多打了几个鸡蛋弄了盘黄瓜炒鸡蛋,结果吃饭时向云荷只吃鸡蛋,把黄瓜丝根根挑出来。吃完了饭,也是对着桌上的空碗和剩菜不动,就那么坐着想自己的事。

向云松皱起眉头就要开腔,卫宁儿再次扯住他的手,作了个“算了别说了”的手势。

向云松帮着她收拾碗筷进灶间,给了她一句,“你就会做好人。”

又是跟上次向云荷借走四十八两时一样的说法,卫宁儿瞪着眼睛实在没法消化这话,回了句,“是你妹妹又不是我的。”

“我难道不知道,要你提醒?”向云松直接回怼,“你说这话,是想让我赞你帮我做好人?我告诉你,你不用替我做好人,你要是能替我教训她,我反而要谢你!”

卫宁儿吃力不讨好,还无端又受这顿抢白,上午对向云松质问向云荷当初作出把他骗去王氏处这种事的感激荡然无存。此刻才真正相信,向云松训起人来,不光六亲不认,而且的确大公无私。他压根不是为她的说不出口出气,而就是要在这个点上教训向云荷。

当下也懒得跟他说了,丢给他一个白眼,两人各干各的。当下无话。

下午向云荷依然是那个样子。晚间绣娘们来了,停了中秋这几天,西屋重新热闹起来。

向云荷看到来的绣娘们比上次的林家四个多了许多,来交货的交货,学刺绣的学刺绣,叽叽喳喳笑语不断,卫宁儿也笑脸相迎。

杨氏带着两女儿来了,看见她,笑问,“哟,云荷啊,这是又抽空来看兄嫂?”

向云荷看看卫宁儿,这回卫宁儿不替她解围了,让她自己答。向云荷咳嗽一声,抽出手绢甩了一下,正要开腔又猛然想起自己如今的境况,支吾着应了声“是,大表婶”,就没了后话。

杨氏便赞着,“还是你们姑嫂感情好,唉,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小姑子呢?”

邱氏笑道:“不光嫂子没有,我也没有。”

卫宁儿心里叹着气,这哪里是值得让人羡慕的福气?这根本就是难言之隐。向云松晚饭后遛伙计去了,向云荷也只得跟着她这个嫂嫂,倒让人觉得她俩感情好。

其他绣娘比如罗芸花,还是第一回见到向云荷,听说是卫宁儿的小姑子,自然客气又热络地跟她聊起来。

向云荷自己也觉得尴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这大半年里她习惯了端着那无师自通的少夫人架子,如今没了这个架子,已经不知道怎么跟寻常人相处。

好在卫宁儿没让她们聊太久,就结束收货和记账,开始继续教授刺绣。这次她拿了一个绣娘被退回的绣品仔细讲解其中错误与不合格的地方,让众绣娘观摩学习。

向云荷初时还坐在小凳上听了一阵,没过多久就不见了踪影。等到绣娘们回去,卫宁儿从西屋起身,向云松也饮马回来了。两人进了东屋一看,好家伙,人好好躺在床上,大剌剌占据了床里侧的位置,已进入梦乡。

向云松皱起眉头,卫宁儿忍着心底里暗暗升起的一丝好笑,“灶间还是西屋?”

向云松无可奈何,“灶间。”

“行,那动手吧。”

说干就干,向云松把灶间门板卸下来平放到西屋,卫宁儿给他铺好铺盖。“过两天就把她送到旗尾去。”向云松躺下时下定决心。

但事情并未如他所愿。

两天后他提起这事,向云荷哀哀垂泪,扯着他俩说一定不要送她去旗尾村,会被秦氏骂死。

向云松说向老夫人肯定会护着她,但向云荷猛烈摇头,“现在不比从前,娘天不怕地不怕,祖母早就压不住她了。二哥,你信不信,我这个样子去了,她能直接把我赶出来?”

的确正如向云荷所说,他们这个娘,如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了。向云松只得作罢。

只是向云荷只要不去旗尾村,在溪口就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四体不勤。换下来的衣裳随意丢在地上,也不知道洗。

卫宁儿教她洗自己的衣裳,她撇着嘴角为难不已。向云松抱起双臂一声冷哼,“咱们娘都学会洗衣裳,还洗上云柏的衣裳了,你年纪轻轻难道还不如她?”

在他眼光盯视下,向云荷勉强学了,不管干不干净,总算能把自己的衣裳对付过去。但除此之外下,别的什么事儿都不做,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

后来更是绣娘们来,她自知无法应对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回去,就每天晚间早早躲去东屋。向云松坐在书桌边刻台屏,她看了一会儿就昏昏欲睡,干脆就真去床上躺着睡了。

向云松一回头,就见向云荷还跟小时候那样没心没肺呼呼大睡的样子,真是又气又怜。几天后向云荷养成了习惯,每天晚饭后就上床睡觉,一睡万事不愁。

如此过了七八天,向云松和卫宁儿都受不了了。两人真正做上夫妻不到半年,向云松血气方刚,对那事的需求很是不少,可从中秋节前到现在十几天过去,愣是当上了和尚,他身上躁得慌,但现在又睡上了门板,什么事都干不了。

有天睡前忍不住扯住卫宁儿把她摁倒在门板上,但还没办上事,那门板就咯噔乱响,还一下一下移动,大有你要敢来我就敢跑的架势。没几下,两人就没了兴致。

卫宁儿也急,她月事干净五六天了,算算时间这几天正好到最易受孕的日子,可向云松人在眼前,事却办不成。过了这个村,又要到下个月才有这个店了,好好一个月又浪费了,看向云荷这架势也不知道要住到什么时候去,她什么时候才能怀上?

回房睡觉时,她心里郁闷,话就更少。偏向云荷还一点没意识,躺在床上顾自嘟囔着,“嫂嫂,你看我二哥是怎么了,这些天我自己洗衣裳还帮你喂小乌龟,怎么他脸天天那么臭呢?”

卫宁儿心里抓狂,这下再也忍不住,扫了她腹部一样,仿着秦氏的话头,“说起来,你成婚也半年了,怎么肚子还是这么瘪?”

向云荷愣住,眨了两下眼睛又侧头看看她,明白之后回过头去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启明每日苦读,我俩……那事很,很少……”

她想到什么,看看卫宁儿的腹部又向上看向她的脸,“嫂嫂你的肚子也……”

忽见卫宁儿拧眉看着她,眼里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向云荷瞪大眼睛,“难道是我哥他……”

卫宁儿眼睛继续瞪大,向云荷总算明白了她的意思。

但向云荷即刻惊讶开口,“不像啊,我哥他看着跟启明不一样,应该不会……”然后她的眼睛也越瞪越大,“嫂嫂,是你身体……”

闹了半天,反被她怀疑自己,卫宁儿气上心头,“我没有!”

她回过头去又转回来,心一横,“你娘在嫌我肚子瘪,我想你也是成了婚的人,该知道这事,得两个人一起做才能成。”

向云荷眨巴着眼睛,“所以呢?”

“所以……”卫宁儿无可奈何终于绝了望,“所以睡吧,不说了。”

向云荷莫名其妙。然而等到第二天早上吃早饭时,她看看向云松又看看卫宁儿,忽然福至心灵,“嫂嫂,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向云松和卫宁儿看向她,卫宁儿一时想不起来向云荷想一出是一出,这答案对应的是哪个问题。

向云荷好像有了重大发现,眼睛放着光,“你昨晚是说,我天天跟你睡一床,你都没机会怀我哥的孩子了!”

这话一出,卫宁儿差点把端着的饭碗摔了,真是恨不得去捂住向云荷那张嘴。也不知她是怎么了,之前还是个成人样的,现在倒像是成了脑筋简单口无遮拦的孩童。

向云松也是惊到了,端着碗神色古怪地看了卫宁儿两眼,又扫了眼向云荷,一声咳嗽,“明天送你去旗尾。”

卫宁儿差点把脸埋进饭碗里,向云松这岂不是在给按头她是这个意思嘛。虽说这的确是她昨晚想让向云荷明白的意思,但不代表着光天化日之下她还想。

“不去!”向云荷听到这个就又开始推拒,“我真不能去旗尾,娘会把我赶出去的,哥你别送我去……”

向云松又没耐性了,“这里要什么没什么,你待在这干嘛?”

“我真不能去,”向云荷眼睛一眨眼圈就泛红,之后看了看卫宁儿,“大不了,我去睡西屋的门板,我一定不耽误你让嫂嫂怀孩子!”

卫宁儿把头埋进饭碗里,向云松也无语了,沉默半晌,放下碗筷,“想待在这也行,但你得自食其力。”

向云荷一愣,“怎么自食其力?”

“你得干活挣钱,自己养活自己。”向云松迎着向云荷惊愕的目光,“比如做饭、擦洗、刺绣、采茶,再比如种菜、浇地、拔草、喂鸡,干这些活,我和你嫂嫂会给你工钱,你用工钱吃饭、住屋,多的积攒下来,还欠我们的四十八两。”

向云荷的惊愕变成了呆愣和无措,喃喃说着,“哥,你是要把你妹妹我,当……当下人使吗?你还让我还那么多钱……”

语气可怜无比,眼中泪意肆虐。

这一副神态,让向云松气不打一处来,“你才知道是‘那么多钱’啊?怎么之前你就敢随便借来随便花呢?你说我把你当下人,我……”

正要继续说,忽然从外面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我就要这间屋子,早就说好了买下,定金都付了,怎么你们说话不算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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