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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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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折翌日再来首饰铺,唐琅却称账簿丢了,昨夜库房门没锁,丢了好几本账簿,至此陆景折终于反应过来,昨日是唐琅将他关进库房,无论裴仲笙是否来救他,唐琅都有法子将罪名怪在他头上,毕竟最后离开库房的只会是他。

人心险恶,陆景折无话可说,凭他自己如何与夏蝉这些年所培育的势力较量抗衡。

没了账簿,陆景折便去盘库,打算先将眼下的账目理清楚,哪知铺子里突然来了许多讨债人,拿着好几年前的欠条,来问陆景折讨钱。

“做生意不容易,前几年困难的时候确实欠了一些,都在原先的账簿上记着。”唐琅笑道,“就是大少爷丢了的那几本,说起来这几年行情不好,加之许家的铺子就快要开业,咱们首饰铺捉襟见肘,做一日,亏一日。”

陆景折气得嘴唇发抖,无论他能否还上这笔银子,唐琅势必会不断给他找麻烦,直到他认输放手。

陆景折统算了应还的银两,拢共四千两,不是一笔小数目,他被众人团团围住,堵在铺子里一下午,好说歹说勉强打发了讨债人。

这笔银子他如何都得想办法处理,他重新打了把锁,去后院将库房锁起来,以免又有账簿丢失。

正欲离去时,听掌柜与小厮小声议论,“学了点皮毛就敢来充大头,外头男人生的野孩子,还真当自己是长子嫡孙。”

陆景折握紧了拳头,沉着脸从两人身旁走过。

南城的首饰铺离裴府近,陆景折游荡在街头,像行尸走肉一般无生气,街坊们如往常般与他说笑,他心情郁结笑不出声,只能回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裴惜华不知从何而来,气喘吁吁跑向他,拽住他的胳膊:“你真的在这里,我方才听侍从说你被人堵在了首饰铺要债,你没事吧?”

陆景折苦笑摇头。

裴惜华问道:“你怎么了?最近怎么不来我家里了,大哥也郁郁寡欢,昨日晕倒了,又不肯吃药,连神医都束手无策,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陆景折恍恍惚惚看向他,声音嘶哑道:“没多少活头了,怎么不吃药?”

裴惜华喉头哽了哽道:“大哥似是不行了,我昨日听见母亲派人备白事。”

陆景折蓦地红了眼,心头疼得透不过气。

裴惜华与他并肩走在一起,揉揉鼻子道:“景折,你若是有需要,不如还是去问大哥要吧,那些讨债的人不过是要银子,于我大哥只是小事。”

陆景折摇头。

“或者你问他讨讨经,他肯定有办法。”裴惜华双目通红道,“大哥若是有错,也请你大人大量饶他一回,我从未见过他像前两月这般高兴,哪怕是见他最后一面,景折,好不好?”

陆景折闷头往前走,“我该回家了。”

裴惜华在背后大喊他的名字。

陆景折充耳不闻,加快了脚步。

他一路回了家,捂着耳朵冲回房间,用被子裹住脑袋,他不想同任何人说话,生怕别人告诉他裴仲笙断了气。

他努力地想要睡去,只要睡着便可以忘却所有的烦恼,然而事与愿违,越是如此,他越是辗转难眠,睁眼到天明,他终是体会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

陆景折清晨醒来,榕华端着水盆进来伺候他洗漱,又道:“少爷,您昨晚没吃东西,待会儿我包馄饨给你吃。”

陆景折没什么胃口,捧了把水搓脸。

“对了,裴家有人来传话。”榕华话还没说完,陆景折一个激灵从水里抬起脸,溅了满地水珠子。

陆景折捂着眼睛道:“别说,别告诉我。”他感觉到有眼泪从眼眶里滑了出来,与脸上的水珠融为一体。

“少爷您怎么了?”榕华纳闷道,“裴家的管事派人送银两给您,在我这儿呢。”

陆景折愣了愣,木讷地看着他。

榕华拿了厚厚一叠银票出来,恰好是四千两。

陆景折嘴唇嗫嚅,他从榕华手里接过银票,哽声道:“这银票我不想要,你让富贵备马车,我现在去裴府还给他。”

榕华不明所以,见他情绪异常,忙道:“我这就去。”

陆景折冲了把凉水澡,换上干净的衣裳,拿上银票出门往裴府去。

*

陆景折去时,裴仲笙还在睡梦中,他盖了好几层被子,脸色却仍是毫无血气,盛夏的日子里,屋内燃着好几盆炭火,热得寸步难行。

他平静得像是已经死去。

陆景折鼻头发酸,明明前阵子已经有了起色,总以为他还能再活三五载,哪里知道不过几日光景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陆景折将脸贴在那厚重的被子上,吸了吸鼻子,低声道:“不过四千两银子就想打发我,你不许死,你若是死了,我如何坐拥金山银山。”

裴仲笙似是听见了他的声音,缓缓睁开眼,身体有了轻微的挪动,声音沙哑道:“景折?”

陆景折坐直身体,不自在地抿了抿唇,淡然道:“我来还你银两,你留着给自己买棺材吧。”

裴仲笙苦笑,他艰难地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手,小心翼翼覆在陆景折手背上。

陆景折咬住嘴唇,倔强地低着头。

裴仲笙低声道:“我先前已经将所有房契地契都改了你的名字,生意你如今接手还太早,那些宅子铺子,还有郊外的田庄,足够你用一世,另有一百万两真金白银,我原打算用来买你寿命,也都留给你。”

“不要以为拿这些东西就能打发我。”陆景折眼眶红红道,“说好要教我做生意,我还什么都没有学会,你就想离开我。”

陆景折崩溃道:“家主,我不想你死。”

那颗已经冰封的心脏倏然间活了过来,连日来腐朽的身躯忽然有了温度,裴仲笙极其艰难想要坐起身,却又跌回到床上,他不死心试了好几次,直到陆景折扶了他一把,他才终于坐了起来。

陆景折环住他的腰靠近他怀里,苦闷道:“别死。”

裴仲笙用尽所有力气收拢手臂,用下巴蹭他的额头。

“为什么不回答我?”陆景折仰头看向他,眉头不自觉地蹙起,“你赶快答应我。”

“人孰能无死,是我不好,我不该招惹你。”裴仲笙眼眶泛红,“我总以为,我是将死之人,若是临死前不能随心所欲活一场,便觉得死亦有憾,我如今却后悔至极。”

“我不许你后悔!”陆景折眼泪倏地流了出来,“说好陪我三年五载,你没有一句是真话。”

裴仲笙用指腹擦去他眼角的泪水,“别哭,最后这几日,再陪陪我。”

陆景折却是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泣不成声,鼻头堵塞,他抓起裴仲笙的手,与他十指紧扣,喃喃道:“我不会让你死。”

裴仲笙眼神哀伤道:“不必了,景折,你最后能来看我,我已经心满意足。”

“你不要说话!”陆景折喘着气,试图将自己的寿命渡给他,然而他似是失去了为妖的能力,全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也忘记了如何渡人寿命。

“那日我说了谎。”裴仲笙红着眼睛笑,“我没有将你过籍到我名下,我只是让户籍处把你的籍契收了起来,从今往后,你自己决定与谁成亲,也不必担心寿命为人裹挟。”

陆景折茫然不已,他怔怔地看着裴仲笙,至此他终于相信,裴仲笙此刻未打算要他寿命,他与许鹰都以为成亲是渡命的必要条件。

陆景折紧紧抱住他的身体,决绝道:“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裴仲笙回拥住他,含笑落泪。

*

陆景折吹了吹汤药,想想又觉得裴仲笙应当也不怕烫,便直接塞进他嘴里。

裴仲笙烫得倒吸气,陆景折不好意思地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唇,笑眯眯又喂了他一勺。

“我还是自己喝吧。”裴仲笙摸了摸陆景折的脸,“屋子里热不热?”

陆景折摇头,继续喂他吃药。

待吃完药之后,他脱了衣裳钻进被子里,抱住裴仲笙冷冰冰的身体,喟叹道:“好凉快,这样就不热了。”

裴仲笙抱着他躺下去,抚摸着他光滑的肌肤,心中感慨万千,自责道:“是我害了你。”

“不许说了,我不爱听。”陆景折抱怨道,“就不知说些我爱听的。”

裴仲笙不明所以,问道:“你想听什么?”

陆景折赧然道:“家主何时起钟情于我?”

裴仲笙回忆了半晌,似是非是道:“我屡屡受你撩拨,也不知从几时起便对你情有独钟。”

“我几时撩拨过你?”陆景折拧起眉,“胡言乱语!”

裴仲笙道:“我偶尔在街上见到你,从来都是不修边幅的样子,偏只有见我时穿衣隆重,那次我撞见你沐浴,你更是眼神露骨望着我,后来还主动坐进我怀里,夜里翻墙都要来见我,桩桩件件还需要我罗列吗?”

陆景折被他气笑了,背过身去不理他。

裴仲笙欺身靠去,从身后环住他,轻柔啄吻他的后颈,又道:“待我死后,或许会有人给你使绊子,若是遇到麻烦,便去找府尹,我已经与他通过气,皇城里的主子我也送了书信过去,看在我的面子上,至少可保你余生无忧。”

陆景折不吱声。

裴仲笙纳闷道:“怎么了?为何又动气?”

陆景折猛地转过身来,气恼道:“我与你非亲非故,他们缘何要帮我?便是今朝答应,他朝便也忘了!我管几间首饰铺子,唐管事给我下连环套,我尚且没有办法应付,你送我这许多田庄铺子,我又如何能守得住?!”

裴仲笙苦笑。

陆景折把脸埋进他怀里,闷声道:“你教我的太少了,你还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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